「廖化參見皇叔,久慕皇叔仁德威名,還請皇叔收留。」廖化一臉的真摯。
劉備不禁大喜,廖化歷史上,可是自己的死忠派。把他放在關羽身邊,確實有點屈才了,反不如放在自己身邊教。廖化現在剛到二十,培養幾年,到時又是一員名將。
廖化見劉備沉思不答,以為劉備不願意收留。于是又道︰「化雖出身低俗,但有一身好武藝,也曾讀過一本兵書。化早聞皇叔仁名大義,今生非皇叔不投。」說完,再次下拜。
劉備見此,暗罵自己走神。慌忙扶起廖化道︰「元檢誤會了,備只是一時欣喜而已,今天能得元檢,剿滅叛賊,恢復漢室指日可待,哈哈。」
廖化听後,大喜道︰「此生,必定以死,相報主公。」
「嗯,元檢嚴重了。不知道還有親人在世否?」劉備問道。
廖化一愣道︰「我母親在山上,如果不是擔憂母親,我早殺了杜遠。此人貪財,不講忠義,實為可恨。」
廖化一臉咬牙切齒,看來平常沒少受杜遠的氣。劉備見此一笑道︰「走吧,回山救出你的母親。」
「主公,這杜遠雖惡,但畢竟對我有收留之恩。雖然利用居多,但不得不報,還請主公允許我把他安葬了。」廖化懇求的道。
劉備一笑,滿意道︰「嗯,元檢果然忠義,自然可以。」
隨後先是尋了處高地,用把杜遠的尸體,用竹席裹了埋起來,然後又弄快樹木,做塊樹碑。
最後,劉備就進了山,先是接出廖化母親,收拾些金銀細軟,派士兵送回古城。陳到在廖化的指點下,也尋到一大批草藥,「漢侯,這里有好多藥材,足夠了。」陳到一臉喜道。
「嗯,叔至你先用麻袋捆了,騎著馬先駝回去,救人要緊。我和元檢,來善後。」劉備安排道。
陳到急救父親,聞言也沒推遲,帶著藥材慌忙就走了。此時廖化道︰「主公,此處還有一女,乃是蔡邕之女,上次被杜遠強截上山,要不是我阻止,他早下毒手了。」
「什麼?蔡邕的女兒?」劉備頓時大驚。
廖化肯定道︰「是的,她說自己是蔡琰,手里還有焦尾琴,絕對沒錯。」
「快帶我去。」
「是,主公。」廖化趕緊帶著劉備,走向關著蔡琰的屋子。
不是劉備,仰慕蔡琰美色。而是蔡琰,實在非同小可。蔡邕是當代大儒家,在儒門和士家內,都有很大的名望。當初董卓進洛陽,還得請蔡邕來為官,以平息輿論,可見蔡邕的名望之大。
而且蔡邕是個有遠見的人,當初董卓死了他痛哭,不是因為他感激董卓,而是因為少了董卓壓制,天下群侯必然大亂,在不會同心協力,漢室也將奔潰。
如果蔡琰站在自己這邊,那就有了一張王牌,一張增加自己人望的活招牌。到時士族豪門,也好對付的多。
並且,本身他對蔡琰是非常佩服的。蔡琰一生顛簸流離,但悲慘的遭遇,並沒有打擊到她的信念,反而堅強的活下來了。她隨遇而安,三次嫁人,都是對丈夫忠貞不二,相夫教子賢惠之極。
她又激流勇進,在悲慘的遭遇之中,挺起腰桿,堅持做人的原則和志氣。既博學能文,又善詩賦,兼長辯才與音律,創出了動人心魄的《胡笳十八拍》、《悲憤詩》。
可劉備就是不知道,她怎麼出現在了這里。按歷史來說,她今年是二十五歲,此時應該在河套流浪。歷史上是兩個月後,春收之時,羌胡番兵乘機掠擄,把她給擄走了,最後嫁給虎背熊腰的匈奴左賢王。但蔡琰卻出現在了汝南,這是什麼情況?
帶著這些疑問,劉備見到了蔡琰。蔡琰確實很美,如同一朵潔白優雅的蓮花。
一身潔白的素顏,並沒有多少慌張,反而神情淡雅的,扶著爛了尾巴的琴,劉備想是焦尾琴。
「蔡琰姑娘。」劉備輕叫一聲,好似不想打破眼前的安靜。
‘吟’琴停,聲卻未絕,恍然有點繞梁三日的感覺。
蔡琰看著劉備,慢慢起身,雙手放在腰間,微微彎腰,低頭行了一禮道︰「多謝英雄相救,敢問姓名,昭姬銘感五內。」
劉備還了一禮,謙虛道︰「呵呵,蔡姑娘不必多禮。在下劉備,如今只是順手而為,開始亦不知道姑娘在此。」
「劉皇叔?」蔡琰一愣,美目里三分感激、三分驚訝,隨後喜笑顏開,不帶一絲雜質,誠摯的道︰「沒想到,在此荒山野嶺,亦能得見,聞名天下的漢侯之面,實在是小女子的福分。」
「呵呵,應該是備,得幸見到小姐才是。小姐才德兼備,心胸亦不輸男子,備欽佩。」
蔡琰一笑,落落大方的道︰「皇叔不過剛見到昭姬,怎知昭姬之德?」
劉備笑一聲道︰「哈哈,其一,姑娘身處賊窩,亦能安心撫琴,膽略自然是異于常人。
其二,初見備來,未知姓名。便能依據形勢,猜出備來營救姑娘,此乃是智慧過人。
其三,你見備報出姓名,雖然驚訝,但卻頭腦清醒,保持以禮相待。雖然感激欣喜,但卻絲毫不作虛偽,此乃是真誠待人。
有此三點,足以證明姑娘,乃是真正的巾幗不讓須眉。並且,姑娘精通音律、詩賦,博通古今,見識不凡,備又怎能不佩服?」
劉備一番話,條理清晰,有理有據,句句發自真心,絕無虛言。蔡琰美目泛光,心想劉備雖然是織席販履出生,但品學兼備,實在不是常人可比。
「皇叔看人透徹,心細如發,美色不能動其心。足可見皇叔心志堅定,心闊似海,乃是真正的大英雄,大豪杰,小女子佩服。」
蔡琰雙眼清澈,出聲真摯,剛好與劉備四目相對,視線觸踫到一起,二人頓時產生一股,惺惺相惜之感。
「備如今要到揚州一趟,助袁術攻打曹操,營救陛下。不知道,可否邀請姑娘同行?」劉備抱拳,彎腰相請。以劉備的身份,做出如此動作,就已經是最高禮遇了。
饒是蔡琰鎮定非常,但也不禁動容,只是為難道︰「戰場凶險,但昭姬亦不懼怕。只是小女子未曾上過戰場,但也知行軍不容女眷,軍令如山之說,皇叔豈能因昭姬,而壞了軍法。」
蔡琰的話,愈加讓劉備敬佩。只見劉備一笑道︰「元檢,還請你找副盔甲來。」
「是,主公。」廖化雖然,不知道劉備干什麼。但也很快,找了一副回來。山寨跟官兵打過仗,這盔甲自然不缺。
劉備拿著盔甲道︰「不知蔡姑娘可能換上,以假亂真。也好讓備這等粗鄙之人,時時請教,蔡姑娘詩詞音律之道,撫琴之藝?」
蔡琰此時無家可歸,顛沛流離。況且劉備乃是她心目中的君子、英雄。聞言下,毫不做作,干脆的答道︰「皇叔直接喚昭姬字即可,今跟皇叔志趣略同,豈有不傾囊相授之理?」
說完,蔡琰毫不扭捏,直接把盔甲套在衣外,絲毫不避諱。冰冷堅硬的鎧甲,與知書達禮的溫柔女子相配,頓時產生了一種矛盾美。更兼蔡琰本身豪氣不讓男子,讓人看了更加欽佩。
劉備笑道︰「好,昭姬果然乃是女子豪杰,比之花木蘭,也不遑多讓。」
蔡琰疑問道︰「花木蘭是誰?」
「這個,是備在野史上讀到的,她本是女子,但擔憂父親身體,卻甘願冒充男子,替父從軍。」劉備忘記了,花木蘭現在還沒出現呢。
蔡琰一臉敬佩的道︰「真是一代奇女子也,沒想到皇叔學識淵博至此,昭姬不如矣。」
劉備尷尬,紅著臉道︰「呵呵,我們趕緊回去吧,那些村民,還等著我們救治呢。」
回去的時候,廖化又找來一匹馬。劉備沒想到,蔡琰對騎術也非常精通,騎上烈馬,毫無問題。
由此,劉備才詢問蔡琰近幾年的遭遇。
原來她是和並州河東衛仲道,自幼有婚約,董卓還在時,就嫁到了衛家。可惜衛仲道雖然學識不凡,但卻是個小雞肚腸之人,與蔡琰不和。
婚後一年,二人雖然睡在同一間房子,但是一個睡床上,一個睡地下,根本未行過房。一年後衛仲道就吐血死了,當然也未有子女。
衛家嫌棄蔡琰,說是她克死了衛仲道。結果年僅十五歲,年輕氣盛,又傲氣倔強的蔡琰,不顧蔡邕反對,憤然回到了家中。
可沒幾個月,董卓就死了,蔡邕也死在獄中。李傕郭汜二人在長安作亂,蔡琰為躲避戰亂,就流落到了河套地區,這一流浪就是接近十年,從公元190年到199年,蔡琰也在逆境中長到了二十五歲。
當時,因為劉備的挑撥,袁紹提前就發動了,對曹操的戰爭。而司隸的鐘繇,去說服馬騰幫助曹操,派遣馬超對付並州的,袁紹佷子高干。
所以當時的情況,就是兵馬眾多,河套地區戒嚴。蔡琰再次為躲避戰亂,跟著流民往南逃。剛好年前就逃到了,山下的村莊,後來就發生劉備這事。
听完這些遭遇,劉備才明白,蔡琰沒有在河套地區,還是因為自己的原因。歷史上是袁紹今年春上四月份,才跟曹操正式打起來。也正是這時候,那些外族兵馬,才到河套,趁機進行春季劫掠。蔡琰,剛好這時被擄走。
但因為,自己的到來,蔡琰逃到汝南來了。然後被杜遠劫上山,而反過來,自己又到了山上,把蔡琰救了出來。
難道,這就是蝴蝶效應嗎?劉備也不禁感慨,歷史的神奇,仿佛一切都是安排好的,極具戲劇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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