蒯越顯然是吃準了,劉備不敢殺他的原因。
劉備听此,頓時內心一怒,殺意橫生。
曹丕老子殺得,袁譚和袁熙老子也殺了,就是袁術一代諸侯,還不是被老子干掉,你蒯度就算在是智謀之士,又如何?真當爺不敢殺你了?
想到這,劉備手中劍不禁緊了三分,頓時塴度脖子上出現一道紅印,快要滲出血跡來。蒯度一驚,頓時想到了劉備這兩年來的戰績,可以說是殺人無數,說不定還真敢殺了自己,頓時驚出一聲冷汗。
這時沒有任何人,在敢懷疑,劉備是否敢在荊州府上,當場殺人。
劉表也是暗暗緊攥著老如樹皮的大手,強壓下沖動,等待最後一刻,長年居于高位,其心月復深不可測。
況且劉備兩萬三千精銳,就在荊州嘴邊,是個巨大威脅,就算劉備殺了蒯越,劉表也不知道,是否敢當場命士兵對劉備動手。
「如果大將軍罔顧荊州民心,那就動手。」蒯越使出了最後殺手 。
劉備不動聲色的道︰「說。」蒯越可以殺,劉表他也有辦法對付,但荊州民心卻不能不管。
「蒯度知道二家于皇叔之重要,于漢室之重要。但荊州亦有百萬百姓,豈能冒然就讓二家強入?二家都乃我大漢財力強閥,無人可比,一旦處理不好,小則引起地方糾紛,大則引起荊州動蕩,是以不可不防。」蒯度正色的道。一臉大義。
劉備一愣,沒想到蒯越會拿這個來說辭,同時佩服起蒯越的膽識起來,的確可以稱得上少有的智謀之士。陰謀詭計都可以說的這麼冠冕堂皇。收起了重劍,劉表回到桌案前跪坐下,就看蒯越要說什麼。
蒯越這時,才稍微放松的道︰「既然如此,越思出三條對策,以做防範。
其一,就是讓兩家自行發展,皇叔不得利用軍隊武力強加干涉。否則影響太大,容易造成地方動蕩。也不可合在一處發展,可一家在襄陽,還一家定在江夏。
其二。二家各在一郡,五年內不得向荊州其他郡拓展,畢竟二家財大氣粗,若是在荊州各處同時發展,豈不造成處處皆商的景象。于農不利。
其三,二家每年只能在同郡,增開三家店鋪,太快則容易引起糾紛。導致其他商人失利。還有,就是每年稅收必須按正常商家一倍賦稅來收取。還得每年貢予主公千金。不然他們財力強大又只進不出,豈不讓我荊州府庫空需?」
听蒯越說完。眾人都是沉思起來。
首先是蔡瑁暗道‘蒯越高智,居然變相壓制了兩家發展,我不如也。’
隨後便是劉表,听到蒯越那句‘按正常商家一倍賦稅來收取,還得每年貢予主公千金’頓時就心花怒放了。有了這兩個財團做搖錢樹,又不至于情況失控,那自己的荊州可算安穩如山了。
這讓有立意自守,埋頭種田愛好的劉表,非常高興,內心暗贊果然是我的狗頭軍師啊。
劉備開始是憤怒,每年只能有三個店鋪,一年總共就是六個,還不準在其它區域拓展。就算都盈利,又能賺多少錢?這明顯是對二家變相的節制,以後指望兩家養活軍隊,恐怕得扎緊褲腰帶了。
不過,當想到自己那些秘方時,劉備又突然想開了。有了這些秘方,那自己這六個店鋪就能日進斗金,善加經營絕對是個超級聚寶盆。
所以劉備站起身來,對著蒯越突然行了一禮,以無比誠懇的語氣道︰「備剛才多有得罪,還請異度諒解備焦急之心態,他日必登門謝罪。此事約法三章,備一定遵守。」這時的劉備,又恢復到了謙恭仁義的那一面。
「使不得啊,大將軍太客氣了,皇叔地位崇高,越當不得如此,快快請起。」蒯越也不知真假,連忙惶恐又熱情的扶起劉備。
一時間,大家交杯換盞,好不熱情,剛才一觸即發的殺意,也全然不見,不管真假,每個人現在臉上都掛著笑容。
同時大家都有一股奇怪的感覺,這劉備平時看著是仁義君子,何以暴走起來,如此嗜血?就是趙雲也覺得奇怪,好像跟他在徐州,認識的劉備不一樣了。不過,這更讓耿直正義的趙雲更加佩服。
不過正在此時,劉表卻輕飄飄的一句道︰「玄德兄啊,來荊州愚兄怠慢了,又發生些許誤會,吾心甚為愧疚。
我觀那古城狹小之縣,不能留人,荊州這里有一縣,不比其它州普通一郡之地小,名曰新野,就讓給玄德屯兵了,以助玄德弟剿滅曹操。」
‘啊!’劉備一愣,他萬萬想不到,歷史的一幕還是發生了。自己現在可不比歷史,來投奔劉表之時,時間威望以及實力,都不一樣。
何以他會把新野給自己?是利用自己抵抗曹操?可是曹操現在的實力,還比不上歷史,劉表不用太怕他。
那是什麼原因呢?暫時想不明白,劉備所幸不想了,開口就道︰「備多謝景升兄厚恩,它日恢復大漢,吾必向陛下為景升兄請功。」
本來他是想在古城待著,等歷史上長沙叛亂發生,自己趁機佔領了,也好過投靠劉表,听別人號令。
但現在听劉表的意思,是他主動把新野讓給自己,完全**于外,也不用听荊州政令。
不管劉表出于什麼用心,這的確是好過,在古城那鳥不拉屎的地方待著。
蒯越和蔡瑁顯然也沒料到,劉表會突然玩這一手,但木已成舟,他們也無力反駁,只有違心的向劉備道喜。
待蔡瑁和蒯越從劉表府邸出來後,就互相打個眼色,分走兩道了,然後又繞來繞去秘密匯合。
只听蔡瑁對蒯越道︰「今日多謝了,異度高才,這兩家就是財力在大,以後發展也是緩慢無比,根本無法與我們家族實力相比。」他的意思是,謝過上午蒯越,承認打壓二家之事,又出了個好計策。
只是蒯越卻搖頭道︰「你不必謝我,個求所需而已。情況也未必像你想的那麼好,以兩家的財力還是能影響到我們的。」
這時蔡瑁神色一厲道︰「他們不過是個外來戶,哪比得上我們在荊州根基深厚。襄陽可是我們的根基所在,你只需讓人配合我,我保證他的生意,無一人問津。而江夏有黃祖照拂,我看劉備離了軍隊,能有何本事。」
蒯越神色有異,並沒有在這方面糾纏,而是道︰「我最擔心的還是劉備,我看其有虎狼之志,若不是與我們一條心,便早晚是個禍害。
到時恐怕危害到我們在荊州的地位,我千方百計打壓兩家,就是想斷劉備財力,從而消弱劉備實力。倒是今天主公,把新野突然讓給劉備,讓人深思啊。」
蔡瑁一驚道︰「你是說劉備他對我們荊州」隨後便狠聲道︰「我們家族全在荊州,若是劉備危及家族,我蔡瑁就算是提全荊州之兵亦不會饒他。」家族利益高于一切,這就是這個時代士族的最真實寫照。
「嗯,還有江夏黃祖那里也要知會他一聲,大敵當前,我們家族的恩怨還是暫時放下。」
兩人又商議些細節後,便互相分開了。
首先是蒯塴越找到他的大哥蒯良,也是當初助劉表平定荊州的功臣,善謀機智,在荊州官員中很有威望,二人聯手在政治上是完全壓倒性勝利,如果不是蔡瑁主掌軍事,荊州早是一家獨大了。
「什麼,二弟,你說主公把新野讓給劉備了?」蒯良一驚,隨後便道︰「二弟啊,以後不僅要防著劉備,還要防著蔡瑁,現在是亂世的年代,兵馬最重要,家族私兵還要擴大。對了,黃祖那邊不說他佷子有要入官的嗎,多幫襯一下,爭取拉攏到黃祖,也好從軍事上制衡蔡瑁,荊州萬一有變,蔡瑁並不是能完全信任,利益才是最高的。
蒯越點點頭道︰「嗯,大哥,你放心。就是主公那里,我們也不能掉以輕心。不過,我們家族一向秉承不王而王的理念,不爭霸亂世,必須要有一明主投效。
主公年老體衰,二位公子雖然知禮大度,但都懦弱無能不是明主,我們還需要一人去許昌一趟。」
「你是說,許昌那位」蒯良一驚。
蒯越點點頭道︰「有備無患,只是初期準備,暫時還不能確定。」
蔡瑁府上,蔡夫人在一座耳房內,秘密見到了蔡瑁,周圍有親衛嚴密把守。
蔡夫人比蔡瑁小十幾歲,也是蔡瑁這一代,最小的兄妹,年方不過二十六。
因精明強干,一直打理家族生意,所以也一直未婚。直到四年前,能干又聰慧,加上魅惑如熟婦的蔡夫人,突然遇到劉表,便被劉表這個老看中,娶做了內房。
不過劉表年已五十多歲,提槍在戰的精神頭幾乎很少,一年尚行不幾次房,自然沒有子嗣誕生。
不過蔡夫人不僅貌美如桃花,更是心靈手巧,把劉表哄的高高興興的,甚為得寵。
蔡瑁兄妹里應外合,在荊州的勢力,幾乎還要超過蒯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