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這個問題,季連海的眼中頓時迸射出一道銳利的光芒,似乎想要以盛氣壓迫對手。
葉笙絲毫不懼,與之對視,「請季副局長回答我的問題。」
「好,我回答你這個問題。」在公眾面前,季連海自然不好發飆,抑制住自己的怒火,表面上卻是不動聲色,「我們在天華大學的監控錄像中發現,‘蝮蛇’一直與恐怖分子在一起,他也參加了挾持人質的整個過程,在後來,由于利益分配不均,他與恐怖分子之間發生了內斗。」
「並且,我們發現,在之前的拆遷過程中,此人刻意與官方作對,後來為了達到自己不可告人的目的,凶殘地謀殺了一人,此人罪大惡極,證據確鑿,自然要通緝。」
「是嗎?」葉笙早就知道官方會有一套說辭,不慌不忙道,「那麼,季副局長,第二個問題,東升區副局長周克斌前段時間被人發現在辦公室內自殺,可我听說,有相關證據說明,周克斌不是自殺,而是因為他殺?」
「這純屬謠言!」季連海的眼神有些冷了,「你是天華報社的?你要為你說的每一個字負責任,如果你在無事生非的話,我完全可以以誹謗罪逮捕你!」
「季局長,難道當今社會,我們連言論自由都沒有嗎?」葉笙絲毫不示弱,「有消息指明,周克斌參與了天華置業的強拆,授意地痞流氓對東升區黃花巷的老百姓進行騷擾威脅和毒打,導致黃花巷的地皮以三百元每平方的價格強拆!」
「倒是你口中的‘蝮蛇’在強拆現場與強權對峙,才為百姓爭取了利益。這件事,在天華市電視台當晚直播了,我想你不可能沒有印象!」
「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季連海矢口否認道,「如果你還一味破壞發布會的秩序,我會讓保安把你驅逐出去!」
「季局長,天華市發生的所有事情,我想,市民都有權利知道,這些事情,才是他們關心的。」葉笙淡淡地看了季連海一眼,「如果你能夠以切實的證據回答我的問題,說明這是子虛烏有的,到時候,不用你動手,我自己會進入看守所!」
「這些在公安局的備案中都有據可循,所有一切,都是通過嚴格的法律程序執行的,不可能有假!」季連海竭力控制自己的情緒,道,「我們沒有必要因為你的一面之詞便弄得風聲鶴唳。」
「是嗎?」葉笙道,「請原諒我的直接,我就是信不過你們公檢法系統!」
此話一說,不但是季連海,就連主席台上的領導和台下的記者都是面色一變!
這人活得不耐煩了?當著省公安廳廳長,市委書記,政法委書記,說信不過公檢法系統?
如果他不是有十足的底氣,那麼他就是腦子燒壞了!
市委書記崔興河皺了皺眉,盯著葉笙,「小葉,你要為你的話負責任,你這已經是在沖撞國家機器、破壞社會秩序了。如果你還不知收斂的話,我們完全可以起訴你!」
「崔書記,」葉笙也著實是個牛人,在天華市第一人面前依然能夠保持淡然,「我只是在陳述一個事實,黃花巷原來的居民樓以三百元每個平米拆遷,已經很說明一切了。當時的承辦人李強,也在強拆現場叫囂,他們為什麼這麼肆無忌憚,如果不是因為背後有人,無論鬧出多大的簍子,都會有人抹平,他一個小小的地痞,敢這樣鬧?」
「東升區副局長周克斌,如果是自殺,你們為什麼不將調查結果公布于眾?為什麼現場的彈道測試證明當時有另外一人在場?」
「放肆!」季連海已經盛怒,朝著維持秩序的一干警察叫道,「你們還愣著干什麼?快點將這個破壞法紀,擾亂社會秩序的惡徒抓起來!」
幾名陰沉著臉的警察沖向了葉笙,想要強行將葉笙架出去。
就在這時,一直沉默不語的常繼仁廳長發話了,「等一下。」
「這位記者同志,你有什麼話想說?」常繼仁的聲音很是平淡,「把你知道的說出來,如果屬實,我們會認真調查的。」
「謝謝常廳長。」葉笙點了點頭,轉身看向了季連海,「季副局長,請你再回答我的第三個問題。」
「我對你能夠被評為國家級公安系統二等功感到非常的疑惑不解,你們公安局的干警,一直都沒有出警,等到恐怖分子內亂死得差不多了,而狙擊手已經將剩余的人都槍殺之後,才遲遲出現在校園內,顯然,你們已經提前得到了消息,想要做螳螂後的黃雀!」
「請問,你們何德何能,敢大言不慚地說你們居于首功?而你,一個與黑幫勾結無惡不作,手中沾滿了鮮血的殺人犯,吃人不吐骨頭的偽君子,為什麼不但沒有繩之于法,還會獲得晉升的機會?」
「你在誣陷!」季連海的臉色變得鐵青,咆哮道,「你有什麼證據?一切都是你憑空臆造的,來人,把他給我帶下去!」
常繼仁眉頭一皺,「小季,我的話你听不懂嗎?讓他說完!」
季連海不敢說話了,但巨大的憤怒與恐懼讓他渾身不停地顫抖,他恨不得將眼前的記者給生吞活剝!
「常廳長,蘇副書記,」葉笙直接忽略了市委書記崔興河,「還有在座的各位記者同志,今天,我就要請你們做一個見證,看一看季連海,他是一個怎樣窮凶極惡,為達目的而不擇手段的禽獸!」
說罷,葉笙揭去了臉上的人皮面具,「最好的證據,就是我!」
眾人嘩然,盯著這張年輕的臉,有些不明所以。
看著那張年輕的臉,季連海忽然大叫起來,「蝮蛇,他就是蝮蛇!該死的,快把這個通緝犯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