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場之天眼讀心 32、席文民出山

作者 ︰ 指舞色

李煒听了陳永強的匯報,對他的工作表示了肯定,不光是嘴上肯定,李煒從心里比較認同陳永強局長,此人心思縝密,做事穩重,更難得的是有一腔干事業的熱心,確實是一個不可多得的人才。

陳永強提到他答應李書記一萬塊救濟的事,李煒嘆了口氣說︰「這種事是免不了的,一萬塊不多,我給財務股打個招呼,讓他們準備一下。」

李永強當時沒有請求李煒,就答應了李丹陽書記一萬塊救濟款的事,有試李煒胸襟的意思,如果一個領導不在一定程度上放權,特別是經濟大權,把一切都抓到手上,這種領導是走不遠的。

經過試探,他發現這個年輕人的胸襟可比付成忠之流大多了。從此,下了跟隨他干一翻事業的決心。

兩人不知不覺就聊到了人事方面的改革,越聊越投機,越聊越激動。

李煒說︰「我只有宏觀方面的設想,具體到操作就是外行了,你主管人事,這方面一定要多想想。我已經想好了,我負責頂住上面和外圍的壓力,具體工作由你來做。」

陳永強說︰「說實話,教育人事制度改革是我多年的夢想,只要你指明了方向,我願意做馬前卒。」

李煒終于在教育領導層中找到一個可用之人,心中非常高興。

兩人聊得太興奮,不知不覺已經下班兩個多小時了。李煒讓陳永強早點回去休息,說不定明天王家嶺中學還有新的情況需要他出面處理。

陳永強離開教育局,心情仍然很激動,他並沒有回家休息,到超市買了兩瓶酒,打車來到心都小區。

心都小區是華南最早的一個住宅小區,設施比較落後,戶型也比較小,大多是50到90平米,特別是客廳,幾乎就是一個過道。

陳永強敲了敲一扇老舊的防盜門,一個沙啞的聲音在屋內應了一句,卻半天沒有開門,陳局正要再敲,門開了。

一個頭發蓬亂,帶著老花鏡的老頭看了看陳永強說︰「是你呀,我以為是我那幫酒友」

陳永強抽抽鼻子,沒有聞到酒味,好奇地問︰「席老師,今天沒喝酒啊。」

席文民帶著陳永強說︰「戒了!」

陳永強搖搖頭,不大相信,將手中的兩瓶六年西風方在桌上說︰「我還給您帶了兩瓶酒呢,怎麼就戒了?」

席文民眯著眼楮看著陳文民問︰「你知道我喝酒是為了什麼?」

陳永強一怔︰「為了什麼?借酒消愁嘛。」

席文民狡黠地一笑說︰「嘿嘿,你錯了,老子是借酒撒氣。」

席文民有些得意地說起當年的往事。八年前,他從紀委出來,局長的位子被人坐了,政府給他任命了一個勞什子調研員。他心中有氣,就去找當時的縣委書記江晉理論。前幾次江晉躲著不見他,第四次給他撞到,還沒等他說話,就被江晉披頭蓋臉訓了一頓,人家是書記,自己就是一狗屁調研員,人家訓你,你就只能听著。

本來是來出氣的,倒裝了一肚子氣。席文民走出縣委大院時,心里就更加郁悶。在大街上,他遇到一醉漢,逮著誰罵誰,被罵的人,只能苦笑搖頭,毫無脾氣。

第二天,從來不喝酒的席文民,喝了一兩酒,將剩下的酒全淋在身上,搞得滿身的酒氣,提著酒瓶子,沖進江晉的辦公室,將江晉披頭蓋臉的罵了一頓。

看得出江晉非常生氣,卻不好發作,和一個醉漢計較,別人會笑他肚量太小。

將江晉指著鼻子痛罵了一頓,席文民心中的惡氣出了大半,那天吃得香,那晚也睡得香,竟然全身舒坦。

席文民這一罵,就罵出了癮,他過兩天就喝得醉燻燻地到縣委縣政府罵人,幾年間將兩大院的領導幾乎罵了個遍。

之後,他不去縣委縣政府了,又在教育局罵人,只要心里不痛快,就喝酒,喝了酒就去領導辦公室撒氣。大家都知道他就這脾氣,也都不和他計較。

他願意上班就去上班,不願意上班誰也不會過問,倒樂得逍遙自在。

陳永強哈哈笑道︰「還是老師厲害,我們是借酒澆愁愁更愁,您老卻是借酒撒氣沒有氣。」

席文民最後說︰「他媽的,如果不是老子想到這辦法撒氣,老子早就給那幫貪官氣死了,這時候說不定墳上的草都一人高了。」

陳永強問︰「那你現在把酒戒了,是不準備撒氣了?」

席文民說︰「八年了,那還有那麼多氣撒?再說了,現在的領導都換了幾屆,我一直冷眼觀看,如今賀青山退休在即,基本不管事,劉縣長是多年來少有的清官,也想干事,再說咱們教育局,李煒這小子不簡單,一上任就拿下了耿星火這個小人,收拾了余成龍那個混蛋,眼楮亮、頭腦活、手腕硬,還有胸懷,一看就是一個干實事,干大事的人,更難得的是他流露出人事改革的想法,直指教育界積弊的要害。這不就是我們當年想做沒做成的事麼?我老席已經虛度了八年,再四年我就退了,如果不幫他干成這件事,我死也不會冥目的。」

席文民說著將一沓稿子遞給陳永強說︰「這是我今天寫的關于人事制度改革的思考,你看看。」

陳永強越看越激動,這份稿子六十多頁洋洋萬言,不但有國家人事方面的政策研究,有改革的理論依據。更是用大量文字,論述了具體的操作辦法,他步遞進,將每一步可能出現的問題,以及應對的辦法也都講得非常清楚。

可見,席老師賦閑這幾年,並沒有放棄教育人事改革方面的研究,這萬言思考,正是厚積薄發之作,讀之讓人震憾。

陳永強讀完激動地說︰「老師,您想得太透徹了,看得出您現在的想法被當年成熟多了。」

席文民笑罵道︰「這不是廢話麼,吃一塹長一智,我這一塹可吃得夠大,還能不長一智?這八年,我也常常在思考,我們那次教師招聘制度改革為何會失敗?有環境的原因,也有我們自身的原因。我們太激進了,我們一開始就觸動那麼多人的利益,等于是和全華南官場為敵,失敗是必然的。就好比我們要往南走,可是面前有一塊巨大的石頭攔著,怎麼辦?硬往南,必然踫得頭破血流卻無寸功,唯一能做的就是繞,可以先朝東將這塊大石繞過去。這就是迂回,不懂得迂回,就不能前進。」

陳永強是席文民的學生,秦省師範大學畢業後回到家鄉任教,因為工作特別突出,被席文民看中,挖到華南一中當了教導主任,又後又升任副校長。

席文民擔任教育局長後,一意推行教師招聘制度,在教育局內部阻力也很大,他便將已經擔任華南二中校長的陳永強調入教育局任副局長,主抓教育人事改革這件事。

之後,席文民出事,陳永強也受到沖激,如果不是陳永強的老丈人在市政府工作,有些人脈,他這個副局長早就被免了。

雖然陳永強保住了副局長的位子,但一直不受重用,在教育局沒有多少話語權。

李煒上任後,第一次流露出重要他的意思,他怎能不激動?于是他便來請恩師席文民出山。本來還想好了一番說辭的,沒想到,老師血仍未冷,比他還早走了一步,已經寫好了萬言建議書。那番說辭也用不上了。

陳永強談了他今天在教育局長李煒關于人事制度的探討,說李局已經明確說這件事由他來抓。他感慨地說︰「我今天本來是來勸你出山的,看來你比我想得還要透徹,就不用我勸了,老師,讓我們一起來做這件事吧?」

「好,我答應你,這是天大的好事,今天我們好好喝一場,明天我就戒了。」席文民意氣風發地說。

「行,我今天就陪老師最後醉一次。」

陳永強打開酒瓶,給一人倒了一玻璃杯,兩人端起酒杯, 地踫了一下,一口喝干。

第二天上班後,陳永強接到王家嶺中學校長劉鋒的電話,說劉江紅的父母已經回來了,情緒表現得還算溫和,鎮政府的人已經初步和他們接觸過了,已經就孩子是意外死亡這一點達成了共識,只是對方提出家庭困難,喪葬費用由政府承擔,另外提出要六萬塊的救助,鎮政府的人正和他們談。

陳局要求他們繼續關注談判的動向,特別注意學生的尸體。

掛了電話後,陳永強來到李煒辦公室,將這一新情況向他做了匯報,李灶感慨說︰「這孩子的家長也算通情達理,要說六萬塊也不多,只是我們教育局出錢無名啊。」

陳局說︰「就是啊,我們如果出得太痛快,會給人一種錯覺,好像我們有責任。還是讓鎮政府先談吧。」

兩人正說著話,有人敲門。李煒說︰「請進」

門開了,只見席文民穿著一身筆挺的黑色西裝,雪白的襯衣,扎著深紅帶,黑皮鞋擦得錚亮,頭發染過了,臉也刮過了,整個人顯得非常精神,看起來至少年輕了十幾歲,竟然是一個老帥哥。

李煒楞了一下,不知這個老怪物今天唱的是那一出,忙人老板桌後繞出來,迎上去說︰「席老師來了,快請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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