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對著超越底線的戰場情景,所有人的怒火都在燃燒著。
在雙方政府的有意無意的鼓動洗腦下,每個士兵都認為自己的仇恨是合理合法的,絕不寬恕並不是口上說說而已。
一個倒霉的俘虜被押了上來,就是那個腿部中槍被抓獲的家伙。普通士兵們可不和他講什麼道理,很快這個下士就被當成了謀殺德國士兵的凶手主犯,一場殘酷的審訊開始了。種種匪夷所思的問題被士兵們拋了出來,比如要這個可伶的下士交待出所有蘇軍的陣地以及集合地點,蘇軍的進攻計劃,偉大的斯大林同志有多少**等等,這些其實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士兵們需要一個實施報復的借口。
很明顯這個俘虜的供訴無法讓人滿意,即便他飛快的說出了他所能知道的一切。在一些人的建議下,審訊開始殘酷的升級。
楊波冷眼旁觀著,俘虜的慘叫聲更加刺激了這些人的凶殘的本能,什麼辣椒水,掀指甲,烙鐵等等,一項項提議被安排了下去等待實施。士兵們開始瘋狂了。
戰場上的雙方都在做著同樣的事情,那些落在蘇軍手里的俘虜甚至是尸體,除了替他們祈禱之外,不需要抱著任何的僥幸心理。俄國人被很多人稱為無法理解的民族,他們不但對敵人殘暴,對自己人甚至平民也是如此。
終于,楊波再也無法忍受這樣的折磨了,他端起步槍走到那個俘虜的背後,對著他的腦袋就是一槍,可憐的家伙終于得到了解月兌。
「夠了!各位,是該到結束的時候了!」楊波並不理會別人的想法,他只求自己能夠心安。雖然他厭惡蘇聯但也不表示他有多喜歡第三帝國,他只是個過客。
「他是誰?他以為他是誰?」一個粗壯的士兵憤怒的大叫起來
「他就是那個變態的機槍手,楊!」一個認識的人小聲的說道
現場全部沉默了,雖然有幾個老兵對于失去了玩具表示了不滿,但很快被清醒過來的軍官彈壓了下去。畢竟這不是什麼光彩的事情,在場的軍官對于楊波這個獵兵的舉動也沒有表示出任何的不滿。
面對殘酷的壓力,有些人會表現得狂躁和暴虐,而有些人則會表現出軟弱和逃避。
正在大伙兒準備繼續休息的時候,門口響起了一聲槍響,接著一個臉色蒼白的家伙被幾個人架著走了進來。
「小約瑟夫中槍了,快點過來幫忙」一陣亂哄哄的的聲音傳來。楊波看到那個小約瑟夫手上還在滴著血,掌心上面有個大洞,正被人扶著朝臨時醫療點走去。
還沒過多久,軍法處的人開著大眾桶車過來,帶走了小約瑟夫。
一個老兵被大家圍在中間,唾沫橫飛的給大家講述︰
「小約瑟夫涉嫌自傷被發現了,他完了!」
那個老兵不屑的說道︰「這個蠢貨對著自己的手掌開了一槍,以為這樣就能逃避服役了。可憐的家伙!他為什麼不來問問我?至少我會告訴他在開槍時要墊著兩塊黑面包,那樣就不會在傷口上留下火藥的痕跡了。」
頓時很多人哄堂大笑起來。于是楊波很幸運的了解到一些自傷和裝病的專業知識,這只有很少一部分人才能掌握的技巧。
比如吃上幾個發霉的腌黃瓜就很容易就讓人月復瀉不止,至少能讓你不需要受到懲罰就能錯過某次大的戰役。
又比如說吃了某個牌子的護膚霜會出現與黃疸病相同的癥狀等等。
這些經驗相當的寶貴,在其他地方可听不到。楊波一邊閉目養神一邊默默的聆听。說不定什麼時候就能用上這些辦法呢?
留給這些士兵休息的時間並不多,在經歷這麼多事情後,很多人心神疲敝開始沉沉睡去,遠處的炮擊依然在持續。
不知道多了多久,一名中士軍醫把大家從昏睡中叫醒。
「伙計們,有好東西給你們!」
他興奮的大叫著,並且朝大伙兒分發著一些玻璃瓶,里面有些藥片。
楊波接過來一看,最外面的標簽上寫著「月兌氧麻1黃堿」
楊波有些模不著頭腦,這啥玩意?軍醫繼續噴著口水,他的神情甚至比後世那些搞傳銷的還要狂熱︰「伙計們,這可是好東西,若不是我有個同鄉在後勤處,一般人還真搞不來這玩意。當你覺得疲憊不堪,恐懼,饑餓或者傷痛的時候,只要來上一顆,你的所有煩惱都會得到解除,不過,有個忠告就是……」
楊波皺著眉頭听了半天總算是明白了,這玩意不就是興奮劑嗎?他還真不知道二戰時軍隊還鼓勵士兵吸食著東西。想起了珍妮,楊波不由嘆息了一聲。當然,他和張增並不需要依靠這小小的藥片來堅定自己的信念。
在出發之前服用了那個藥片後,所有士兵腳步輕快得就像飛一般。無畏,果敢,神采奕奕,各種正面的情緒在士兵們的臉上顯露出來,以至于擋在路上的幾個陣地就如同被狂風刮過一般,徹底干淨的消失了!
楊波對于電影兵臨城下剛開始的情節記得很清楚,河西岸燃燒的建築物騰起的大火,不時有幾架飛機俯沖下來,寬闊的河面上頓時升騰起巨大的水柱。幾艘運兵船在沒有任何掩護的情況下艱難朝對岸開去。在船艙內,無數新兵因為害怕而本能地把腦袋蜷縮在胸前。等待他們的,將是地獄般的生活。偶爾有一艘船被炮彈擊中,劇烈的爆炸帶起無數的殘骸沖上半空又重新落了下來,河面上很快浮起無數尸體。這些運兵船大多經過了飛機的機槍掃射,船艙內到處橫七豎八倒著中彈的士兵,不時有人希望跳河逃生,卻被執行軍法的內務部隊一一擊斃。燒焦的機器和船只的殘骸遍布岸邊,河岸儼如一個大垃圾場,越是靠近岸邊的時候,建築物的燒焦味和建築物殘骸中飄出的腐爛尸體的惡臭味道就越是強烈。楊波並不知道,今天上岸的不是什麼新兵,而是蘇軍第13近衛步兵師的一部,他們上岸後打退了淬不及防的德軍一部並佔領了左翼陣地,成功的與堅守在這里的第42近衛步兵團匯合,並且合力對佔據中央火車站的德軍展開攻勢。在右翼陣線上,第39近衛步兵團向一座紅磚砌成的大型工廠發起進攻,以近距離戰斗的優勢,將德軍趕出了這一區域。當第二批紅軍戰士上岸之後,補充兵力後的紅軍各步兵團便開始向橫穿馬馬耶夫崗的鐵路線挺進。雖然第13近衛步兵師損失了30%的兵力,但是守住了河岸。
而馬馬耶夫崗高地上,蘇軍一個近衛步兵團拼命據守在山頂上的一小塊陣地上,就在今天上午,得到羅季姆采夫屬下的第42近衛步兵團的殘余部隊和另外一個師的部分兵力的支援。在得到增援的部隊後,蘇軍上午就攻下了整個山頭。近衛軍戰士肯提亞,將豎立在山頭的德國旗幟扯了下來,狠狠地踩了幾腳,因為這幾腳他成了蘇聯的英雄。德軍第295步兵師的攻勢停了下來,他們的人員傷亡非常的慘重,以至于不得不將各個連隊合並起來作戰。德**官的傷亡率非常的高,這要歸功于蘇軍狙擊手。在前線陣地堅持戰斗兩周之後,隸屬于第295步兵師,由柯爾菲斯上校指揮的團中的一個連的連長,已經換過三任了,現任連長是一名年輕的中尉,所有狙擊手都被召集起來向高地集中,以便能夠對抗高地附近的俄國狙擊手。羅季姆采夫的第13近衛師戰士們對自己的槍法十分的得意,每位戰士的槍法都如同狙擊手一樣的準,使得德國人只能爬行,根本不敢走路。這不是一個好消息。對于楊波他們來說也是一樣。更糟糕的是,楊波接到新的命令,楊波由于前兩次成功的狙擊,他將奉命調入德軍第295步兵師待命,他將面對第13近衛師的狙擊手和神射手們。而張增則被留了下來,他將繼續跟隨漢默的連隊進攻自來水廠。他將面對的則是來自巴秋克上校指揮的第284步兵師——主要由西伯利亞獵人組成。盡管楊波一再堅持需要一個觀察手配合自己,但在前線狙擊手奇缺的情況下,高層希望把每一分力量都用上,楊波也無法違抗軍令。
距離報道還有一點時間,楊波和張增在陣地前找了個掩體互相告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