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波回到帳篷內,張增和亨利坐在里面,似乎兩個人相處的並不怎麼愉快。
「楊!明天一早我就離開團隊。」亨利怒氣沖沖的說道
楊波愣住了︰「怎麼了這是?好好的為什麼要離開團隊?」
張增接口道︰「還不是因為難度檢定…」
亨利突然站起身大聲說道︰「我認為是我們中有人隱瞞了強化等級,引起了難度檢定的提升。這種不誠實的隱瞞讓所有人面對的危險倍增。所以我決定月兌離這個團隊,明早我就離開」
楊波苦笑一聲,拍拍亨利的肩膀︰「怎麼可能?我想也許是難度檢定系統在戰斗前才突然觸發的,至少我們活下來了不是嗎?留下來吧?我們一起度過難關,空間不是很公平的嗎?我們只要活下來獲得的獎勵也越豐厚,為什麼不試試?」
亨利很堅決的搖搖頭︰「不,莎拉死了!要不是高弗雷和澤爾利斯的突然強化,我們一個也活不下來!我不會冒這個險,所以…」
楊波擺手阻止有些激動的張增︰「其實我們這個團隊本來就比較松散的,我們當然尊重你的選擇,不過還是希望你能考慮一下,畢竟我們幾個在一起還能相互照應…」
亨利依然搖頭
楊波苦勸無果,只能丟下一句再考慮考慮便和張增朝自己的營地走去。
「大哥,都是我的問題」張增有些懊惱
「跟你沒有太大關系,也許是和我天賦覺醒有關呢?」楊波一邊安慰張增一邊把另一個天賦覺醒的事告訴他。
「這個天賦真的不錯,對于我們的任務來說」張增贊嘆到,不過他很快疑惑的問道「要是亨利離開團隊的話,他任務的難度就會降低嗎?」
楊波點點頭︰「肯定是這樣的,要不他不會堅持離開。這個也是沒有辦法勉強的,其實我覺得亨利人很聰明,我們就缺這樣智慧型的隊友。可惜…唉!」
張增不以為然︰「我倒看不出什麼智慧來,既然不能共患難,那也沒什麼可惜的」
「也不能這樣說,每一個人都希望活下來,這很正常」楊波嘆了口氣,看來亨利去意已決沒有辦法挽回了。正在這時,空間印記機械的提示音響起,亨利離開了團隊。
兩人相顧無言,草草整理一下躺了下去。不管怎麼說,明天還有很多需要面對的。
楊波躺下沒多久,正在迷糊中突然感覺有人在叫他。楊波睜開眼楮,澤爾利斯蹲在他的身邊︰「楊,去看看吧?貝里安有些話想對你說」
楊波心里頓時升起一種不祥的預感︰「他怎麼了?」
澤爾利斯搖搖頭︰「非常不好,事實上他的時間不多了!」
楊波心沉了下去,他沒有多問匆匆的來到高弗雷的帳篷內。
貝里安靠在樹下,身上圍著毛毯。臉上蒼白兩頰卻是不正常的通紅。楊波用手模了模他的額頭,果然是燙手的很,所謂的治愈術似乎很厲害,可惜也只能治療外傷而已。
「楊,你來了?」貝里安艱難的朝楊波露出一個友善的笑容
「是的,貝里安,你不用擔心,我看你的氣色不錯,很快我們就能並肩戰斗了。」楊波說著一些言不由衷連他自己都不相信的鬼話來安慰貝里安
「謝謝你,我的朋友,我知道我的時間不多了,不知道為什麼,第一次見到你似乎我們就像多年不見的老朋友一樣」貝里安微微笑了笑,努力的朝楊波伸出滿是老繭的手
「是的,或許是相同的經歷才會這樣吧?看得出來,你是一個善良的人」楊波趕緊握了握貝里安的手
「我的孩子死了,我的妻子也離我而去,其實,心如死灰的我已經沒有任何留戀的地方…」貝里安伸手朝準備說話的高弗雷搖了搖,接著說到︰「之所以我苟活至今,只是還有一個心願未了,楊,我的朋友,我的兄弟,你願意幫助我完成這個心願嗎?」
楊波搖了搖頭︰「對不起,我從來不作我完成不了的承諾,你要堅強的活下去,自己去完成。」
貝里安凝視著楊波︰「難道你忍心拒絕一個將死之人的心願嗎?我自己知道,我活不了多久了!死神就在我的面前游蕩,他隨時準備把我帶走」
楊波望著高弗雷︰「或許?你的父親難道不能替你完成心願嗎?」雖然高弗雷大人努力做出一副無所謂的態度,但他那期盼的眼神出賣了他的內心。
貝里安搖搖頭︰「這是完全不同的,楊,你不是也在尋找你的信仰和內心的救贖嗎?我的父親他有著堅定的信仰,他無法理解我們這些迷途的羔羊!我的願望很簡單,只是希望你到了耶路撒冷的時候,在最接近神的地方,幫我把這個十字架埋在那里。希望我自殺的妻子的靈魂能夠得到救贖!還有,我從迷茫,懷疑到失去了信仰,可惜我沒有時間尋找和重建我的信仰了,如果你找到了,告訴我?可以嗎?」
楊波點頭沉默片刻,接過貝里安手里緊握著的一條項鏈,上面系著一個精巧的金質十字架。看著貝里安滿是期待的眼神,楊波慎重的把十字架放進最貼身的口袋里。就在這時,腦海里響起了空間機械的提示「貝里安的遺願」的支線任務,楊波沉浸在憂傷中沒有時間去詳細了解。
「我的神甫兄弟為了霸佔我的財產千方百計逼我背井離鄉,教規不準我自殺的妻子葬在墓地並且毀壞她的尸體,主教大人把我從監獄里放出來只因為我可以幫忙建造教堂。上帝是否真的存在?我感覺不到上帝的存在…」貝里安面色潮紅又加深了幾分,他斷斷續續的朝楊波和高弗雷訴說著「父親!我已經殺了人,在耶路撒冷…真的可以…抹掉我和我妻子的罪嗎?是真的嗎?…〝
高弗雷眼淚終于控制不住的滴落,好容易找到了兒子,可惜短短半天時間就要分別,這世上還有什麼比白發人送黑發人更傷心的事?高弗雷不顧自己的傷勢走到了貝里安的面前,輕輕的握住他的手︰「我們可以一起去求證的?上帝把我們造出來,是要讓我們經歷所有的痛苦,人人都說救贖之地在耶路撒冷,我卻認為救贖之地就在此地,此刻!」
貝里安點了點頭,有些留戀的望著高弗雷︰「父親,他們有權帶我走…你,不應該為了我…」
高弗雷慘然一笑︰「我不是說他們無權帶你走,我只是…我只是無法接受他們的態度!你知道,我也有權帶你走!我是你的父親!」
楊波悄聲離開了帳篷,貝里安的氣息越來越微弱,在這個最後時刻還是留著這對父子做最後的道別吧?望著帳篷外灰暗的天空,楊波忍不住長嘆了口氣,他突然想起了自己那個從來一直在刻意忘記的父親。
「楊,為什麼你的心里充滿憂傷?」正在沉浸在悲傷之中的楊波抬起頭,澤爾利斯從邊上走了出來,他一直守護在這里
「如果上帝真的存在,他不該這麼做!」楊波望著澤爾利斯,突然沒頭沒腦的說了一句。他突然理解了上一個劇情張增面對他的觀察手死亡時的心情了。
澤爾利斯淡然的看著楊波︰「如果你要討論這個問題,那麼我們之間必須要有一個前提,那就是你必須站在認可上帝存在的立場上,否則我們的談論不會有任何的結果。楊,你能接受這個事實嗎?」
楊波沉默了片刻,堅定的搖了搖頭。
「凡人如何能夠妄自猜測上帝的旨意?一個人總該要相信點什麼,神用各式各樣的痛苦來吸引我們靠近他,他會在那個時候借由痛苦完善我們。我相信,在每一次痛苦的背後,都有一個美好的計劃在等待著我們,如果這是上帝的旨意,那就由上帝來支配他吧!」澤爾利斯拍了拍楊波的肩膀,轉身進入了帳篷。
帳篷里傳來了隱隱壓抑的抽泣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