鮑德溫走到楊波面前緩緩說道︰「如果我妹妹茜貝拉與蓋伊解除婚約,你願意娶她為妻嗎?」
楊波下意識的就要點頭,但他很快就克制了自己的沖動。他只是這個世界的匆匆過客而已,他沒辦法欺騙自己去給這個尊敬的人一個虛偽的承諾。
「那麼蓋伊呢?」楊波無法回答這個問題,他只好轉移了話題。
「他將會被處死!連同那些效忠他的騎士!」泰比利亞斯冷冷的說道
「你知道需要處死多少騎士嗎?」楊波轉頭問泰比利亞斯
「五十?或許一百?誰會在乎呢?」泰比利亞斯聳了聳肩膀
「至少比你想象的多十倍!」楊波斬釘截鐵的說道︰「我們或許低估了這些狂熱騎士們開戰的決心!我並不在乎他們死在撒拉遜人手里,但我不願意他們死在我的手里。死在我們一個漫不經心的決定里」
「陛下的旨意,應該如何?」泰比利亞斯用力捏了捏手鏈,長身而起瞪著楊波。
「我會保護新王及茜貝拉公主」楊波轉頭望著鮑德溫四世的眼楮︰「您曾經說過的……君令,或不可違!父命,或不可逆!…」
鮑德溫四世點了點頭,躺回了躺椅中︰「是的,我說過…」
「這就是我的答復」楊波心里依然有些羞愧,如果不是團隊成員的勸阻,那麼今天的結果絕對是截然不同的。假設他與泰比利亞斯合作能夠控制場面的話,他絕對不會在乎殺掉多少狂熱的好戰份子。可惜,這只是如果!他不但要對自己負責,還要對團隊成員的生命負責。
「使人疲憊的不是遠處的高山,而是鞋底的一臉子」鮑德溫四世微微嘆息到「可是,理智和經驗都告訴我們,沒有宗教的原則,國家的道德就不可能建立…」
「但是?…狂熱的宗教信仰,從來都是巨大而可怕的力量,稍有不慎便會引火燒身…」楊波依然搖頭
「是啊!你說得很道理,一個依靠屠殺,欺騙和謊言建立的國家,無論他的統治者如何去費盡心機的維持,它終有一天要受到歷史的審判。」鮑德溫四世似乎有些失望「那…就這樣吧?」他微微的點了點頭,沒有再說什麼。只要楊波點頭,也許這個王國就在他的掌控之下,很少有人能拒絕這種誘惑,至少鮑德溫是這樣認為的。但他忘記了,楊波可不是特啊,楊波沒有任何可以服眾的本錢。
楊波心里有些不舍。他知道,這將會是最後一次見到鮑德溫四世了,他的身體已經堅持不了幾天了!楊波沒有理會泰比利亞斯的招呼,對著閉目養神的鮑德溫四世深深的彎下腰「您是唯一能讓上帝與安拉握手言和的人,如果耶路撒冷是天國王朝,那就讓神的意志來支配它吧。」
鮑德溫四世突然睜開眼楮盯著朝他致敬的楊波,過了一會兒他似乎有些欣慰的揮了揮手。
走廊上,怒氣沖沖的泰比利亞斯質問到「為什麼要保護他?他厭惡你,他時刻在尋找機會殺了你!知道嗎」
楊波聞言停下腳步「我會讓他得到應有的審判,我保證!」
「拯救這個國家,迎娶茜貝拉公主很委屈你嗎?」泰比利亞斯依然不肯諒解楊波,他一生的信念就是效忠鮑德溫四世和他的血脈,他實在無法理解楊波的決定。
楊波沒有再理會泰比利亞斯,轉身大步流星的離開了宮殿。他知道有些事無法向泰比利亞斯解釋。
楊波並不知道,在離他們不遠的另一間屋子里,蓋伊正在威脅茜貝拉公主,她緊抱著即將登上王位的兒子。
「你的情人只有一百個部下,而我?卻掌握著整個王國的軍隊,我們必須達成諒解,否則,他的統治將會是血腥而短暫的」蓋伊手指著茜貝拉與前夫所生的兒子孩子受到了驚嚇,他把自己完全埋在母親的懷抱里。
「如果你的騎士們願意效忠我並侍奉我的兒子為王,我答應做你的妻子」面對著蓋伊,公主很干脆的點頭答應了之前他提出的要求△為一個即將成為攝政王的女人,公主並不是沒有決斷的勇氣 勢如此,也容不得她有什麼討價還價的余地。
楊波急匆匆的趕回了高弗雷在耶路撒冷的房子,把還在房間與莉莉絲鬼混的張增拖了出來「準備一下,我們立刻離開!」
張增有些模不著頭腦︰「怎麼哥?我們不是才到這里嗎?不住兩天就回去?」
楊波搖搖頭上前一步附在張增耳邊輕輕說道︰「鮑德溫四世將不久于人世,我們現在不走,一旦鮑德溫駕崩全城封閉就走不了啦!」
張增有些震驚,他沒想到事態這麼快就失去了控制。不過他有些猶豫的望了望身子躲藏在門口,伸出一個腦袋朝他們張望的莉莉絲︰「那她呢?帶她一塊去封地嗎?」
楊波搖搖頭︰「不行,封地更危險,要知道我們就挨著屠夫雷納爾德,還是留她在耶路撒冷比較安全點,你自己去跟她解釋好了,我和埃莫里克在樓下等你。」
片刻之後,三人橋坐騎朝城門走去。
慢慢的,他們開始覺得不對勁了,到處響了悲傷的吟唱,很多人就跪大街上禱告,有基督徒也有穆斯林,還有猶太人!太陽把最後一抹光亮投射在這個城市上方,陣陣的鐘聲在四處響起,響亮而悠長。似乎在宣告一位偉大的國王的去世,宣告了一個王國榮光時代的結束!
「鮑德溫四世去了」楊波有些傷感
「這算什麼?應該是叫天地為之含悲,風雲為之色變吧?」張增這次倒是 出了一個相當合適的成語。
三人在城門落鎖之前除了城,他們不敢過多汪,上馬朝領地疾馳而去!
在約一個時辰後,一隊全副武裝的聖殿騎士團十字軍來到城門,仔細詢問楊波的下落,听說伊貝林男爵早已離去之後,他們有些不甘心的回轉馬頭去王宮復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