壺天 第一百二十章 斗刀會

作者 ︰ 李寒奴

()前來此地叫賣的人為數不少,都是站在自家營地的附近,朝著周邊進行兜售自家的貨物,就跟常胖子常老板所說的一樣,這些商人不大會把真正的好東西放出來,在這里所出的貨物,往往不是什麼好貨,而只是為了把積存的一些略微遜色的貨物騰出來的一種清壓的手段,辛火姒也算是在市井中,生活了多年,這些事情不可能不知道。

「飛彪符獸,總共十二副,這十二頭飛彪符獸實為一套,一百金銖月兌手。

「這七彩盂盤是前朝古物,飾以雲紋雷紋,盤龍漆繪,價值百金!」

「上好的雲母絲綢,產著大滁國內的寒桑林,這可是稀罕的物件。」

這里的客商大多走南闖北,所以能拿出來兜賣的都是些尋常地方看不到的貨物,嘴上都是天花亂竄,好像他們手里所藏著的看上去平平常常的貨物,都是蒙塵灰多年的稀世珍品,或者是「無人識得真面目」的璞玉之姿,當然啦,這都是商家手法,辛火姒一來到這里,听著這些叫賣聲,就有一種天然的親切感。

這些人在地面上鋪上一張布毯,那些想要賣出來的貨物都擺在上面,琳瑯滿目,讓人眼花繚亂,辛火姒返回江瀾城,多數時間都是在白駝門打轉,很少有起會外出,更何況是去坊市打圈。他在這些兜售的攤位邊,來回轉著,倒也不一定是真的想買,無非是尋個樂子,記得在原陸城的時候,辛火姒就經常做這樣的事,他常有時間在秦雲坊市里來回串場,那些異奇古怪,來自各地的商賈手中的貨物,很多都是些不值錢的零碎,卻總是能吸引他的目光,那個時候的辛火姒窮的叮鐺響,卻能從這樣的生活中找到各種各樣的快樂,孩時的心境是眼下所不能比擬的。

辛火姒抱著這樣的心情,好像又重新回到了秦雲坊市,在四面八方的攤集隨意瀏覽,他意外的發現了一串玉珠掛墜,掛墜的墜子分明是一塊血魄晶核,不過太過于微小,只能算上一塊碎屑,血魄晶核的真正價值就在晶核中蘊含的能量,這麼小的血魄晶核,根本沒有多少價值,這一串玉珠掛墜,真正讓辛火姒注意的是,這串玉珠掛墜上面刻著一些細密的符文,看形象十分像是遠古的象形符文。

「老板這個東西怎麼賣的。」

血魄晶核對現在的辛火姒倒不是什麼稀罕的事物,真正讓他在意的是刻在上面的遠古符文。

「符策之道的由來,遠在神代時期,聖雄們通過摹刻這種先天符文,再結合長年的感悟,他們觀測日月經行的軌跡,推敲潮汐的動靜,從鐘靈神秀的大澤深川,山林地貌,最終創出了古老的象形的符文,東庭中陸流傳的符策之術,就是月兌胎來源于,這種有「先天符文」之稱的象形符文的。」

這些話都是辛火姒從小蠻哪里听到的,符策是人對天地自然規則的一種感悟,前輩高人們就是借著龍圖、龜書中得到笏算之道,對符策不斷進行推盤,要知道天地規則無邊無際,如果不是古之聖雄「舜」從神龜、黃龍哪里得來的笏算之道,哪有可能演化出眼下的符陣之術。

辛火姒猜為出這一件珠墜,到底價值多少,不過有一件事他可以肯定,會在珠墜上留下這種來源于遠古時代的象形符文的摹刻者,絕對不會是一個普通人。

一听辛火姒打算要賣,這攤鋪的主人精神隨之一震,他得到的這個血魄晶核價值極低,可要是當尋常的珠寶賣出,又有些不劃算,這玉珠串是沒什麼,可加上一個血魄晶核那價值自然不同了,可惜這一塊血魄晶核小的有點過頭,有眼光的人是不肯花錢買下來,沒眼光的人又沒那個閑錢買這個,一听到辛火姒這麼說,攤主兩眼放光,他對著辛火姒道。

「這位客人,別看這玉珠串不起眼,可是玉珠串上的墜子可不簡單,這個叫做血魄晶核……」

「是從災獸異種體內凝結的血肉精華,是災獸異種的性命相交之物,普通人得吞服下去,能固本培元,增長血氣,或是調制藥劑,煉制丹藥是吧……」

辛火姒直接把他的話頭提前說了出來,這些都是老生長談了,對方大概是看辛火姒還年青,想拿話語逛騙他,讓對方有些傻了眼。

「你這串玉珠墜,做工不錯,加上這血魄晶核不是不能買個好價錢,只可惜這串玉珠墜的血魄晶核實在太小,根本充不了數,所以也賣不了多少錢。」

這真的是實話,辛火姒也有意想把這串珠墜買下來,象形符文無疑是一種暗示,說明這件珠墜,絕對不是什麼普通的大路貨,辛火姒就算花上一點小錢,把留在身邊也不是壞事,當然這等內幕是不能跟這攤主透露,不過辛火姒已經打算壓壓價,找個合適的價錢把這串玉珠墜給買下來。

「客人倒是熟悉行情啊,不過我這串玉珠串畢竟是摻了血魄晶核進去,你要真把當墜鏈來看,那我可就虧大了。」

兩人正在交談之中,就听到旁邊有人突然插進來一句,這種行為非常無禮,對方壓根就沒有這種想法,大大咧咧的開口,視旁邊的辛火姒為無物。

「這串珠墜,我要了!」

一襲黑甲披身的年輕武士站在一邊,他的穿的這件黑甲瓖著玉絲金邊,看上去十分明貴,材料也非常特殊,並不似金鐵,反而烏黑油亮,應當是一種木料,這烏黑木甲的制作手筆十分奢華,這位年輕武士英氣勃勃,一柄烏鞘曲柄的長刀配在腰間,首環處瓖有一枚荔枝大小的珍珠,珠光柔潤,瓖在刀上卻絲毫不減刀身的肅殺之氣,只覺得凝重逼人。

這人也看出了這串珠墜的神妙之處,辛火姒有些意外,看這年輕武士也不像是沒有眼力的人,這麼小的一截血魄晶核能派上什麼用處。

年輕武士無視正在交談價位的兩人,手起一揚,就有一袋盛滿金銖的袋子砸在地上,落在那攤主的腳邊,這等動作充促著高人一等的優越感,但商人習氣深厚的攤主自然是不已為然,他才懶的管這年輕人是什麼態度,能賺到錢就可以了。扔出這樣一袋金銖,肯定是個闊氣的主顧,他自然是十分欣喜,把袋子打開一看里面,立刻就有一陣「嘩啦啦」,里面全都是的金光直冒的白王馬朝通用的金銖,頓時臉冒紅光的說。

「這位客人,人家先付錢了,這東西就只好給他了。」

喂喂,你發歹也是一個正經商人,連一點先來後到,誠信守實的職業道德都沒有嗎?

在辛火姒一臉古怪的表情里,這個臉上毫無半點歉意的攤主,就把珠串轉到了那年輕武士的手里,而另一邊那位年輕武士斜著眼神打量辛火姒。

「你,也用刀……」

對方語氣輕蔑的開口,眼光卻是盯住了辛火姒配在腰帶上的插在刀鞘的「說狐」,這種不置可否,十分倒人胃口的語氣,辛火姒倒是沒太在意不過點了點頭應承了一句,這人,明顯不是什麼普通人,而是世家大族出身,光憑語氣就能看出一點。

「少見,配著刀劍大多是護團中人?可是……」

世家大族的子弟為何會在這里,辛火姒看這人一身的武者打扮,分明還在擔當那一家商團的護衛,這事可真是少見。

如果是那個雁銘翎那樣來自江瀾城塾舍的門徒,那也沒什麼好奇怪,尋常的那些世家子弟會做這種營生,這讓人很難相信,不過個中曲折,也沒有深究的必要。李夫子已經明確的告訴他最好不要顯露身份,難保沒有什麼用心邪惡的追兵在他身後。

想到這一點,辛火姒自覺沒趣,跟對方搖了搖頭打算離開這個攤鋪,卻沒想到剛走開沒幾步,就被人喚住。

「站住!」

這一聲「站住」透出幾份趾高氣揚的態度,讓辛火姒有些小小的不爽,好在他能壓捺住火氣。

「嗯,有什麼事嗎?」

他轉過身去,恭恭敬敬的問道,原來還是剛才的那位年輕武士,對方說起話十分氣焰跋扈,看來平常都是這副頤氣指使的態度。

「這位大哥有什麼事嗎?」

他抱了抱拳問道,要是說去實話,他真的很不想跟這種人打交道,正準備徑直離開,不想卻被這人喝住,要不要不管這家伙想說些什麼,干脆就這麼離開可好,不過這樣一來,反而等于在招惹麻煩,有些得不償失,反而不妙。

「我見你腰間所配之刀,形神俱妙,精氣晦明,這是‘藏拙’之相,恐怕是入玄級的名刀,待會有一場‘斗刀會’你大可來參加,以彰聲勢。」

這位年輕武士怕辛火姒一時理解不了,又加上了一句。

「也就是說,這個‘斗刀會’召開起來,是為了鑒賞各地的名刀神劍,能夠進入八兵之上的玄兵,皆可以參加這個斗刀會,這些商團匯聚了天南地北,東庭諸道的商人,難保身上不會有什麼名貴兵器,召舉這支斗刀會的人,無非是想圖個樂子,凡是不錯的玄兵,都可以拿出來給世人展示一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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