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夏柳離開之後,宇文夕月又和鄒巧來商量了一下交換人質時的注意事項,便轉身朝江哲的房間走去。
宇文夕月一向沒有穿著厚重衣物的習慣,所以現在雖然是寒冬季節,她那成熟曼妙的身子,仍是顯得凹凸有致,曲線玲瓏,如同一幅跌宕起伏的美麗山水。鄒巧來的目光落在她那緊俏渾圓的一雙之上,悄悄吞了口唾沫,又垂下頭去。
鄒巧來原本並不是流雲寨的人,他是另一個山寨的大當家的,可是由于山寨的二當家的意圖篡位,暗算了他,他雖然武功高強,但是仍是身負重傷,險些喪命。
就在他走投無路,行將絕望之時,他看見了宇文夕月,她一如今日般,一身紅衣,猶如仙女下凡一般的來到了自己面前,殺了追殺他的人,救了他的命。
自此,他心甘情願的追隨在宇文夕月身邊,只做一個保鏢,因為宇文夕月在他心目中已是女神一樣的存在,他願意為了她付出一切,哪怕是自己的生命。誰敢對他有所污辱,他都會拔刀相向,以命相搏。所以雖然作為一個保鏢,他敢和山寨的三當家叫板。
他本來以為自己這輩子,只要能守在宇文夕月身邊,保護她的周全便心滿意足了。可是他沒有想到,隨著時間的推移,他對她逐漸的生出了一些不該有的想法,這些想法是他自己所不能容忍的,因為這些想法褻瀆了他心目中的女神。
但是,有些想法你越是壓抑,它越是強烈。鄒巧來不敢跟宇文夕月說出他的感情,他只能選擇自己默默承受,也許,也許已經到了自己該離開的時候了。
江哲雖然被宇文夕月自上官家手中解救了出來,但是因為要被用來交換趙正,所以他現在依然沒有行動自由,他的房間是從外面鎖上的。
看著宇文夕月走進來,江哲仿佛遇到了救星一般,急急的說道︰「你終于來了。我不行了,我要出去。」
「哎哎哎!」宇文夕月伸手攔住他,寒著臉說道︰「你雖然是皇帝,但是現在卻是我的階下囚,哪兒能說出去就出去啊?你去哪兒?我跟著!」
「茅廁!」江哲沒好氣的說道。宇文夕月只想著把他關在屋子里了,忘記了作為一個正常的人類,他還有生理問題需要解決的。
「啊?」宇文夕月雖然是江湖兒女,一向大方慣了,但是听到此處,也不禁臉紅,忙揮揮手掩飾道,「那還是你自己去吧!」
江哲邊急急的向外走去,邊氣呼呼的說道︰「你要怕我跑了,盡管跟來。」
解決完了生理問題後,江哲回道屋中,朝椅子上舒服的一靠,說道︰「他們同意交換了?」
宇文夕月點了點頭,說道︰「明天,交換完畢,你就可以回家了!」
江哲看著宇文夕月的面色,問道︰「怎麼了?你好像不大高興!」
宇文夕月面色微微一紅,嬌斥一聲說道︰「哼!才沒有呢。」
望著眼前的這位殺人不眨眼的女魔頭害羞的模樣,江哲居然升起了捉弄她的表情,輕輕一笑說道︰「不會是舍不得我走吧?」
「鬼才舍不得你呢!」宇文夕月一個老大的白眼翻了過來。
過了半晌,宇文夕月又開口說道︰「你這次回去,會不會派官兵攻打我們山寨啊?」
江哲苦笑了一下說道︰「我不知道。」
「你不知道?」宇文夕月驚訝的反問了一句。
「我確實是不知道!」江哲抬起右手,輕輕的模了模鼻子說道,「論理我該派兵圍剿你們,畢竟官匪不兩立;論情,我又不該行此無情之舉,你畢竟也算是對我有恩,雖然你的出發點也不是為了我。所以,我真的是不知道!」
「你倒老實!」宇文夕月輕聲一笑說道,隨即神情也落寞下來,她知道江哲身為皇帝,也自有著他的煩惱。
江哲也只是苦笑了一下,沒有說話。他也知道,作為盜匪的宇文夕月,也自有著她的煩惱。
一時之間,房間里的氣氛透著無限的詭異,宇文夕月終于耐不住寂靜,率先開口說道︰「好了。沒什麼事,你歇著吧。明兒,明兒咱們便各回各家,各找各媽了。你繼續做你的皇帝,我繼續替天行道,行俠仗義。」
江哲抿了抿嘴,苦澀的笑道︰「是啊。明兒便要各自做回自己了。不過,你我之間,也算有緣,希望今後仍有機會見面。」
宇文夕月本已走到了門口,听了這話,不覺又停住了腳步,微側著臉,說道︰「你是皇帝,也信緣嗎?」
江哲意味深長地一笑,說道︰「緣如風,風不定。雲聚是緣,雲散是緣。來也是緣,去也是緣。已得是緣,未得亦是緣。」
宇文夕月冷哼一聲,說道︰「裝神弄鬼,打什麼機鋒!」
江哲抿了抿嘴唇,突然笑著說道︰「自與你相識,听你說的最多的一個字就是‘哼’,你說咱們這是什麼緣?」
宇文夕月月兌口說道︰「孽緣!」
江哲擊掌笑道︰「有道理!太有道理了,哈哈哈……」
宇文夕月這才省覺此話大有語病,欲待分辯,卻又沒來由的生出一股羞澀,只好恨恨一跺腳,紅著臉逃了出去。
在村子中的另一戶人家中,那名壯漢正急急的向夏柳詢問著情況,「當家的,怎麼樣?宇文夕月那娘們可答應了?」
夏柳長嘆了一口氣,說道︰「她若是答應了,我就不過過來找你們了。」
那壯漢又問道︰「那我這就叫弟兄們殺過去!」
夏柳瞪了那壯漢一眼,冷冷的說道︰「你怎麼一點兒腦子也不動?那娘們的武功如何,你不知道?就你們這點兒人,都不夠她塞牙縫的。何況,她身邊還有著一個一身橫練功夫的鄒巧來。來硬的,不行!」
那壯漢不好意思的低了低頭,紅著臉說道︰「那我們該怎麼辦?當家的,你盡管吩咐,兄弟們都听你的。」
夏柳嚴重閃過一絲寒光,咬著牙說道︰「我先回去,想法子給他們下了藥,如果能把她直接藥翻,我們也就省的動手了。如果不然,你們三更左右,悄悄的過來和我匯合。我已經將趙正留下的火藥都轉移到了那狗皇帝的屋後,到時一點火,讓他們全部都飛上天去。」
是夜。同宇文夕月睡在一間屋子里的李夢瑤突然張開眼楮,悄悄的坐起身來,略顯緊張地看了眼宇文夕月,見她雙目緊閉,呼吸平穩自然。這才輕輕吁了口氣,躡手躡腳的下了床,悄悄的向外走去。
待李夢瑤出了門,宇文夕月才忽的一下睜開了眼楮。白天李夢瑤消失了一整天,直到傍晚時分才回來,便引起了她的疑心,但是考慮到李夢瑤是個實實在在的弱女子,她當時也並為放在心上。但是深更半夜的不好好睡覺,悄悄的爬起來,這就不得不讓宇文夕月重視了。
李夢瑤不懂武功,在寂靜的夜里,宇文夕月有著足夠的自信,不會跟丟了李夢瑤,所以直到李夢瑤的腳步聲漸漸听不到了,她才開門跟了上去。
他們現在住的地方雖然只是農家小院,但是佔地面積還是不小的,前後兩進院子,李夢瑤走的方向正是後院,那兒住著的江哲。
宇文夕月鼻子中輕輕的冷哼了一聲,半夜三更的,一個大姑娘家朝男人房間里跑,能有什麼好事情?但是不知道為何,她的心里竟生出了一絲淺淺的失落。
想著江哲與李夢瑤被翻紅浪、恩愛合歡的模樣,宇文夕月不願再想下去了,因為不知為何,她的心里竟然開始難受起來,甚至渾身都開始感到疲倦,頭也漸漸的暈了起來。
既然知道了李夢瑤的去向,宇文夕月便覺得自己沒有再繼續跟上去的必要了,總不至于去抓奸吧?想到這兒,她自己的臉也微微的紅了,幽幽嘆息一聲,她便打算回屋去,因為她的頭開始越來越暈了。
但就在這時,夏柳的房門也輕輕的打開了。宇文夕月秀眉一皺,急速的閃回房中,屏住了呼吸,偷偷的從門縫中望向夏柳的房間。
夏柳悄悄的出了門,謹慎地四下望了望,院中一片寂靜,看看四下無人,他輕輕的走到牆邊,噌的一下,跳了出去——因為江哲在屋子里不方面解決生理問題,但是又怕他偷偷的跑掉,所以宇文夕月雖然除掉了他門上的鎖,但是院子的大門卻仍是鐵將軍把門的。
「半夜三更,他鬼鬼祟祟的跑出去干嗎?」宇文夕月心中的好奇又被激發了出來,再次打消了繼續睡覺的心思,悄悄的跟了上去。
這個夜晚,注定不是一個平凡的夜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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