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皇宮出來後,徐權望了望正漸漸升起的月牙兒,微微嘆了一口氣,正打算去叫自己轎夫,卻听後面有人輕聲喚道︰「徐大人,請留步!」
徐權連忙停下步來,回頭看時才發現是吏部侍郎曹永利,忙笑著拱手道︰「曹大人,有何指教?」
曹永利游目四顧,見無人在側,便壓低聲音說道︰「徐大人,此次官制改革,曹某有幸蒙皇上垂愛,得以參與其中。」
听到曹永利沒頭沒腦的突然來了這麼一句,徐權不由的眼珠轉了轉,微微一笑,故作坦然狀,說道︰「曹大人,有話但請直說!」
曹永利向前靠近了一步,繼續低聲說道︰「在新的官制擬定完畢之後,皇上曾無意間說過一句話!」
「什麼話?」徐權想表現的更有城府一些,但是他也知道,曹永利之所以這麼說,肯定是跟自己有關系,事涉前程,他安能不關心?
曹永利神秘的一笑說道︰「皇上當時說,若新官制推行,這麼多重要的位置等著有人去坐,少不得要趕鴨子上架了。」
徐權一怔,思忖一會,方說道︰「寧可虛位以待人,不可以人而濫位。皇上是否太急切了些?」
徐權嘴上是這麼說,但是心里其實是非常急切地。但是同時他也非常明白自己的情況,資歷尚淺、根基不牢,論聖寵和才智又比不上趙普,大學士是肯定不用想的,不過現在兵部乏人,他徐權還是很惦記著兵部尚書的位子的。而且如果能做上兵部尚書,那麼也應該能兼任議政學士,到那時,自己也算是宰相了。
看著徐權眼中燃起的**,曹永利心中冷笑,臉上卻含笑道︰「徐大人現在掌著兵部,可知道這次官制改革,為何沒有涉及到武事的官職嗎?」
徐權略微思忖了一下,沉聲說道︰「兵者,大事也,皇上這是為了慎重起見吧?」
曹永利嘴角向上一翹,盯著徐權說道︰「徐大人這話的意思,可是說皇上並不是不打算改革兵制,而是時候未到?」
徐權長吸了一口氣說道︰「那是自然,我朝冗兵太甚,而且各道、各州駐軍混亂,軍隊的訓練也大有問題,這兵制是遲早會動的。依我看來,也許是皇上現在沒有得力的人選,所以才不急于改革兵制。」
曹永利趁機說道︰「徐大人既然知道這個道理,為何不送替皇上分憂?毛遂自薦呢?」
「毛遂自薦?」徐權失笑道︰「曹大人取消了,徐某知道自己的斤兩,這份擔子可不是徐某所能抗的起來的。」
曹永利嘿嘿一聲冷笑,說道︰「徐大人,你如此妄自菲薄,怎麼對得起恭王爺的栽培啊?」
「恭王爺?」徐權頓時兩眼冒光,喜道,「我怎麼把他老人家忘了呢?」
御前擴大會議結束之後,何真過來請示江哲是否傳膳,江哲輕輕的搖了搖頭,站起身來,慢慢的走了出去。這一天下來,他的腦子也是漲漲的,一點兒食欲也沒有,非常需要先散散心,舒緩一下緊張的神經。
張曉見江哲眉頭緊鎖,便也沒有上前,只是叫了幾名侍衛,在江哲身後不遠不近的跟著。自從上次江哲被擄之後,張曉就是在皇宮之中,也是不敢有絲毫的大意了。
江哲邊思考著事情,邊漫無目的在皇宮之中慢慢的穿行著,突听得一陣鶯聲燕語傳來,抬頭一看,「坤寧宮」的匾額赫然已在眼前,才發覺不知不覺間竟來到了皇後的寢宮。
出人意料的是,坤寧宮門前竟然沒有迎接之人,倒是一陣陣的嬉笑隔著圍牆傳了出來。
「皇後娘娘踢的真漂亮!」
「是啊,是啊!皇後娘娘好厲害啊!」
「什麼嘛,明明還是我們長公主厲害好不好!」
听著這麼一聲聲的喝彩,江哲的興趣倒也被勾了起來,便邁步跨了進去。
只見,坤寧宮天井之中拉起了一道絲網,兩位身材曼妙的女子,穿著雪白的綢褲,足蹬粉色小蠻靴,上身也是同色的緊身短靠打扮,雪白的綢袖窄而貼身。雙手束著金色的護腕,腰間則是同樣顏色的寬幅腰帶,二人都是縴腰緊致、胸脯渾圓,大腿修長,顯得分外誘人。
一枚色彩斑斕的毽子正在空中飛舞,而坤寧宮四周的游廊之上,則站滿了嬉笑圍觀的宮女和太監們。感情,這兒正在進行一場踢毽子比賽。
其實,這個時候毽子雖然已經出現,但是宮里卻還是沒有的,這是江哲想出來的。他見張靜姝整天一副使不完勁兒的模樣,生怕這深宮生活將她拘束壞了,便親手做了個毽子送給她玩。
當然除了讓張靜姝解悶,江哲還有著更深一層的目的,那就是踢毽子這項運動,主要鍛煉的便是腿和腰,時間久了,不但可以增加腰臀大腿的結實彈性,還可以鍛煉肢體的柔韌性。至于鍛煉了這些,有什麼好處,江哲是死也不會公開說出來的。
江哲仔細看去才發現,比賽的兩個人正是皇後張靜姝和長公主江岫心。江岫心個頭高挑兒,一雙修長的大腿被褲管靴筒一裹,比例極美,益發出挑動人。江哲默默的咽了口唾沫,這是自己的「姐姐」,還是非禮勿視的好。
張靜姝則生的骨肉均勻、身段優美,她輕功本來就好,經過這麼一段時間的聯系,此刻那枚毽子在她周身左右上下翻飛,腰如柳枝款擺,**勾抹自如,怎的一個**了得?江哲哪里還舍得去看其他的,只想把人盯著瞧個夠,反正這是自己的老婆,怎麼瞅也不犯法。
張靜姝正好面對著大門這一邊,一眼瞧見江哲來了,剛想停下,卻又突然狡黠的一笑,凌空躍起,大腿伸得筆直,與腳尖形成一線,那枚毽子呼地一聲直向江哲射了過去。
眾人這才發現原來是皇上來了,正在擔心江哲會被毽子打到之時,卻見江哲輕輕一笑,用了一個卸字訣,穩穩的將那枚毽子兜在了袖子之中,他前世是打籃球的,手上這點兒功夫還是不含糊的。
張靜姝一邊抬手擦著額頭細細的汗水,一邊蹦蹦跳跳的走了過里,笑盈盈地沖江哲說道︰「今兒是怎麼了?你怎麼有閑功夫到我這兒來了?」
江哲瞟了一眼張靜姝那微微起伏的胸脯,笑嘻嘻的說道︰「我其實並不想來,是這雙腳自己走過來的。」他非常喜歡和張靜姝在一起的時候的那種輕松感,大家就是你呀我呀的隨便稱呼,自然而然的少了那層生分。
張靜姝瓊鼻微微一皺,說道︰「哼,就會說好听的,人家才不信你會這麼好心,專門過來。」
江岫心也在旁幫腔說道︰「就是就是。我這個弟弟啊,沒當皇帝之前,也沒見像現在這樣,誰想到一坐上龍椅,便立刻這麼的操心國事,連老婆也不管了。嘻嘻,這是我剛學來的新詞,听說還是弟弟你首創的呢!」
江哲微微一笑說道︰「看來皇姐對我也是頗有微詞啊。恩,我明白了。這是在提醒我,讓我以後不要給你找一個不疼老婆的駙馬是吧?」
江岫心雖然性格比較潑辣,但是畢竟也是個女孩子,而且這事兒她心里確實還有鬼,聞言立刻羞紅了臉,啐道︰「誰讓你給我找啊?我自己不會找嗎?哼!」
「哦?」江哲眉毛一揚,說道︰「感情皇姐你還打算自由戀愛啊?說,你看上了誰,我這就去把他給你抓來。」
「什麼叫自由戀愛啊?你的嘴里盡是些別人沒有听過的新詞!」張靜姝在旁撅著小嘴問道。
「啊?」江哲又郁悶了,這嘴上跑火車的毛病,直到今天也沒見有改觀啊,沒法子,只好繼續胡謅八扯吧,「我的意思是說,皇姐的駙馬就由皇姐自己來定,在這件事上,她是有著充分的自由的,想戀誰就誰,想愛誰就愛誰,所以叫自由戀愛。」
「真的?」江岫心終究沒有忍住,兩眼放光的望著江哲,急切的問道。
「自然是真的。」江哲隨口答應著,但是回頭一看江岫心的神情,心里立刻咯 一聲,暗道︰「我靠,這眼神,春意盎然啊。完了,完了,這丫頭肯定是有相好的了。這是誰這麼缺德啊?閑著沒事勾搭長公主玩?我那句話也就是為了逗她開心,這長公主的婚姻大事,還真不是皇帝一個人說了就算的。千萬別在這個節骨子眼上,再給我整出來個宮廷丑聞啊!」
「皇姐可是已經有了中意的人選了?說出來給我听听,是誰家的公子,我立刻便叫人去提親!」江哲打算先探探口風。
「非的是哪家的公子才行嗎?」江岫心微微一皺眉說道。
「呃,這婚姻講究個門當戶對,朕的姐姐,怎麼也得嫁個公侯子弟,或是相府公子吧?」江哲繼續著套話的手段。
「那要是不門當戶對呢?你剛才還說我可以自由戀愛的,不要忘了,你是皇帝,是金口玉言的!」江岫心的心無聲的痛了起來,所以也就大聲的抗議起來。
「完了,完了!」江哲的心里已經開始越想越不堪了,「听她這意思,擺明了她那情人不是啥正路子。她整天呆在宮里,能見什麼人啊?而且,她是長公主,普通人哪里有機會見她的金面啊?對了,和尚。李世民的女兒高陽公主不就是跟和尚整出過這事嗎?真暈了,不會真整出一樁宮廷丑聞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