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道隱慢悠悠地走進啟賢寺,看著寺里的花花草草,傾听著鳥兒的啼鳴,享受著寺院所帶來的寧靜。
忽然,他听見了身後有叫喊聲,回頭一看,原來是他的二師兄空靈。
空靈的樣子有些年輕,看這模樣也就是二十七八歲,比施道隱還高一點,身穿著灰色的僧袍,手里拿著一本陳舊的《華嚴經》,此時他的臉上有些失意。
「小師弟,你回來了。"空靈有些垂頭喪氣的說道。
「二師兄,你怎麼垂頭喪氣的,難道我來了,你不高興。「施道隱詫異地說道。
「不是啊,你來了我當然高興了,不過你把那小煞星給帶來了,我怎麼高興得起來,我想這幾天我們三兄弟的日子肯定不好過了。」空靈愁眉苦臉的搖了搖頭,好像王沁煙的到來讓他很痛苦。
「嗯,我也深有同感,不過還是順其自然吧,師傅經常告誡我們要不以物喜,不以己悲,所以二師兄你就見諒一下吧,我也不是有意的,忍忍幾天就過了,走,我去跟師傅打一下招呼。」
施道隱兩人剛走進智賢禪師所在院子,就听見了智賢禪師和王沁煙的說話聲,听著聲音,他們兩人好像聊得挺開心。
施道隱推開房門,對著屋內的智覺禪師恭敬地說道︰「師傅,我回來了。」
智覺禪師點了點頭,示意叫施道隱和空靈找個地方坐下,然後和藹可親地說道︰「回來就好,從明天起,就認真地做我布置的功課。」
「是,弟子定當懷著精進之心、歡喜之心和思慮之心把師傅布置的功課圓滿的完成。「施道隱虔誠地說道。
而在施道隱找了個地方坐下後,王沁煙便立馬跑到施道隱的身旁,飛快地拿過施道隱手上的東西,跑到智覺禪師的跟前說道︰「我知道師傅你老人家喜歡喝茶,所以就買了一些上品的普洱茶來送給你,希望你喜歡。」
智覺禪師面露微笑,誠心地接過普洱茶,說道:"哈哈,王丫頭,上山一趟還帶東西來,有心了,我喜歡。」
「大師兄,這是我送給你的天山折梅圖,我听說你喜歡雪和梅花,所以就胡亂賣了一副,希望你能喜歡。」王沁煙將目光轉移到了站在智覺禪師旁邊的那個四十多歲的中年,笑嘻嘻地說道。」謝謝的禮物,我就收下了!「空冥點了點頭,沒有說什麼客套話,就收下了天山折梅圖。
「二師兄,我听說你喜歡書法,所以就賣了一支上等的狼毫筆,希望你喜歡。「王沁煙又把目光轉到空靈的身上。
「那多謝趙姑娘了,沒想到在這些事情上,你還是滿用心的嗎?"空靈也不矯情,應該他知道王沁煙古靈精怪的,越是跟她客套,越會使自己難堪。
這王沁煙一來啟賢寺,就把這里重要的人物都」賄賂「了一遍,施道隱看到了只能無奈地搖了搖頭。
「空靜啊,為師剛才听聞你欺負王姑娘,可有此事?」智覺禪師一臉平靜對著施道隱說道。
施道隱心里叫苦,他就知道王沁煙這丫頭肯定不會給他好果子吃,仗著智覺禪師對他疼愛有加,肯定是把剛才的事情說了一邊,施道隱一臉冤枉地說道︰「師傅,你可要明察秋毫,我哪敢欺負趙姑娘,而是剛才上山時,趙姑娘叫我被她上山,可是我沒有答應,你也知道我雖然是只算半個出家之人,但也要遵守佛門的清規戒律,可不能欺騙了佛祖,那樣可就罪過了。"
"空靜啊,為師如何教導你的,要學會放下,難道你沒有讀過《心經》上的"色即使空,空即是色;色不異空,空不異色。「這句話嗎?萬物皆空,一切都是虛無的,不要執著于形式,你要讓自己的佛法在更進一層,就必須不拘泥那些所謂條條框框。作為佛門弟子,就要懂得解救眾生,而不是讓眾生感到痛苦,今日你不背王姑娘上山,讓王姑娘感到痛苦,就是你的不對,好了,今日我就罰你不準吃晚飯,到戒律堂念經三個時辰。「
"是,徒兒謹記師傅教誨,那我到戒律堂去念經去了。「
施道隱知道智覺禪師是明理之人,不會無緣無故地懲罰他,這應該是對他的考驗,所以就沒有再說什麼。
而是在一旁的王沁煙卻是急了,其實她只是想給施道隱一點顏色看看,並沒有想到智覺禪師會給施道隱如此重的懲罰,立馬說道:「師傅,空靜師兄也沒有怎麼欺負我,只是我纏著她硬要上山,其實也不能完全怪他,所以你老人家還是不要責罰他了,再說了,我們兩人早上就來了,飯也沒怎麼吃,如果他不尺晚飯,那怎麼行呢?"
智覺禪師大有深意地笑了笑,說道:"不礙事,不礙事,他的身體棒得很,不吃一兩頓飯根本就沒有什麼影響,我們學佛之人,就要懂得吃苦耐勞,犯了錯就應該受到懲罰,這樣他下次就知道如何做了,空靜,你現在就去戒律堂念經去吧,念足了三個時辰後,你還有其他的功法要做。「
施道隱雖然被罰,但卻沒有感到不高興,因為在他學佛的這十年間,智覺禪師根本就不管他有錯沒錯,都會找一些借口來懲罰他,這也許就是智覺禪師與眾不同的教徒方式。
剛開始,施道隱在受到懲罰時,還是有些怨言的,不過隨著無緣無故懲罰次數的增多,他也就能心平氣和地接受了,更不用說什麼怨言了,他知道這一定是智覺禪師在教導他,肯定對他有好處。
就這樣施道隱無悲無喜地來到戒律堂,找了個蒲團打坐起來後,便向往常一樣,虔誠地念起了經來。
時間在慢慢地流逝,大約多了兩個半的時辰,天也漸漸黑了下來,不過施道隱還是在戒律堂里靜靜地念著經。
由于啟賢寺沿襲了傳統,並沒有使用點電燈來照明,而是使用燭火來照明,此時的戒律堂一片燭光燦爛,甚是漂亮。
忽然在空無一人戒律堂中,傳了女子的聲音。
「道隱哥,我都觀察了你快要有半個小時了,你就一直不停地在念經,你到底累不累啊,反正有沒有人監督你,可以偷懶閑一下嗎?何必這麼認真。」王沁煙不知何時從戒律堂里冒出來,跑到施道隱的前面說道。
「我哪里沒有閑了,我一直都在閑著,我這是忙里偷閑,如果沒有閑著,我哪有力氣這麼津津有味地將佛經念了一遍又一遍。」
「我真是服了你了,還真是樂觀啊!我想你一定是學佛學傻了,倒是挺有阿q精神的,我知道你肯定餓了,來,把這兩個饅頭吃了,這是我偷偷為你留的,你們啟賢寺可真是摳門,這兩個饅頭我也是想了好多辦法才得的。「
「那就謝謝你了,不過不是現在吃,而是明天早上吃,師傅叫我不要吃晚飯,我就不能吃,好了,你快點走吧,我馬上就要把經給念完了,等念完後我就去找你。「一邊說著,施道隱一邊就把王沁煙給的饅頭裝進了自己的口袋。
「施道隱,你不識好人心,活該餓死,我恨你!」說著便氣嘟嘟地跑出了戒律堂。
一天之內,施道隱就被恨了三次,他苦笑一下,無奈地搖了搖頭,又開始念起了他的經,而被王沁煙這麼一打擾,他念經的時間又要更長一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