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換下白雅……這做法十分正確。」
听到蘇杰發話換人後,銀發女裁判心中暗贊。
「白雅雖然覺醒了虛空視,血脈天賦能力很強,但畢竟修為較低。能力暴露之後,對方有了防備,再要打贏就很難了。」
「話說回來,白雅這孩子居然真是覺醒了傳說中的白眼第三層次……我看到情報的時候,還有些難以置信呢。」她又轉念想到。
對于白家少女方才的表現,旁觀群眾認為是白家的隔空掌法,但白璃作為白家人,清清楚楚地看清了真相。
白雅使用的掌法只是普通的術法「破氣擊」,但卻是神奇至極地隔空攻擊到了對手的體內,這種效果只可能是白家傳說中的血脈天賦境界!
白家的高等秘術,比如方才旁觀者們所提到的隔空掌法,與虛空視同樣具備遠程攻擊效能,兩者看上去是一樣的術法,但其實有著本質上的區別。
隔空術法是打出氣勁攻擊目標,在出招與形成打擊之間有氣勁飛行的時間差,而且氣勁不可能直接打擊到目標的體內。
相比之下,虛空視在出招的一瞬間就能形成打擊,無論目標是在幾步之內還是幾十米外,而且是直接打擊到目標體內!
「這等神奇的天賦之力,白家已經很多很多年沒人擁有過了,現在竟然被‘廢棄公主’覺醒了出來,呵,族里那些老家伙,肯定感覺很復雜吧。」想到這一點,白璃就覺得愉快。
因為種種原因,她對家族沒什麼好感,會關注、在意白雅,也是因為看到了後者在族中遭受的不公待遇,聯想自身遭遇,生出了同情憐愛之意的緣故。
……
場上,白雅按蘇杰所說,主動退了場。
石柯不戰而勝,贏下一場,但他臉上沒有半分喜色,仍然陰沉至極,氣勢凶悍,仿佛等待著要撲出籠子的猛獸。
他想要打,想要狠狠地凌虐這些本地的臭小鬼!
然而,無論他怎麼煞氣騰騰,對面的少年少女們一個也沒理會他,包括那打了兩場的少女,退了場後也沒再看他一眼,只是圍在了方才發話的小子身邊,根本沒當他是一回事的樣子。
感覺遭到了無視輕辱的石柯,惱怒到了極點,一雙拳頭捏得嘎嘎作響。
「等下,看我怎麼玩死你們!」他沉默壓抑地等待著,渴望著。
另一邊,蘇杰等人正在討論。
「隊長,我看白雅打得很順,為什麼突然把她叫下場?」雷鳴表示了疑惑。
「白雅的術法已經被看清了,再打下去會很被動。」蘇杰道。
「方才的勝利,一是近身僵直對手然後成功攻擊了要害,二是打擊時機恰當使得對手自爆。第三場,那個紋身的家伙肯定會避免重蹈覆轍,白雅難以復制上面的戰法,就會因為修為差距過大,無法造成有力打擊而落敗。」
他的說明簡潔清晰,學徒們听了,想了想,都點頭贊同。
「那要讓誰上場?」**眨了眨眼楮,問道,「最後那個紋身的惡心大叔,感覺好像很強啊。」
「不是好像,是真的很強。」蘇杰淡淡道,「姑且不論外表,他的實力……恐怕比之前我們遭遇的六個迦樓獵人加起來都強。」
這句話讓學徒們齊齊一驚。
「不會吧!」雷鳴咽了一下口水,瞪大眼楮,「那個紋身很難看的臭大叔,真有那麼厲害?隊長你怎麼看出來的?」
「……直覺。」蘇杰不可能說其實是憑著前世經驗見識判斷出來的,只能這麼蒙混道。
然而出乎意料地,眾人簡單地接受了這個說法!
「隊長的直覺肯定很準,那麼到底該怎麼辦?」黃發少年苦惱撓頭,「比六個迦樓獵人都要強,根本打不過嘛。」
「我想小杰會有辦法的。」霧輕舞微微一笑,對小隊長投以信賴目光。
「辦法有,而這就要落到你身上了,輕舞。」蘇杰看向女裝少年,「你能贏這場決斗,只要照我說的做……」
……
霧輕舞作為紅組第二人上場了。
在銀發女裁判一聲令下後,紋身大漢一聲厲喝,雙手在胸前結成一個復雜的手印。
他的胸膛上蜈蚣紋身一閃紅光,竟然變得鮮活起來,迅速蠕動的同時,化作了若有實質的形體,糾纏盤旋到了其身上。
青階念術「幻蠱毒刀」!
恍如蟒蛇般盤旋糾纏在大漢身上的幻之蜈蚣,頭部與大漢的右手掌融合在了一起,大漢手掌張開,蜈蚣嘴巴一張,吐出了一柄遍布尖刺的黑灰色幻之斬刀。
「看到了吧,那就是石柯被稱為‘蜈蚣刀’的原因了。」看台上羽帽青年對褐甲少年說道,「被那柄念術刀斬到,哪怕只是傷到了一點點,都會感覺全身痛癢難耐,若是結結實實挨上一刀,不被殺死也會生不如死。」
「這麼惡毒的術法……」
「是很惡毒,但正因如此,他很強。」羽帽青年道,「還是那句話,對上石柯,認輸其實是最好的。」
場內,施展引以為傲的招牌術法後,石柯猙獰一笑,舉起幻刀就朝對面少年斬去!
霧輕舞面對威脅,神情冷靜。
「跟小杰說的一樣……」
眼見對方施展的術法跟蘇杰預料得一模一樣,他心中十分驚喜,當即作出計劃好的應對。
血脈天賦「霧隴」!
他的雙手爆發出兩股白色煙霧,將迎面攻來的大漢全身籠罩。
「煙霧?雕蟲小技,散開!」石柯大喝一聲,盤旋在身上的蜈蚣環蠱一震,爆發灰色氣浪將煙霧沖散。
霧輕舞見狀,臉色一變。
石柯得意獰笑,再次舉刀斬去,灰色的尖刺刀鋒凶狠劈向對方的頭顱!
彭!
霧輕舞舉起了手中木制盾牌,雙手再次放出白色煙霧,霧氣纏繞到盾牌上,瞬間凝聚化作厚重的甲殼,極大增幅了盾牌防御力,抵擋住了幻之刀鋒。
黃階中位秘傳念術「龜甲盾」!
「就這種程度的低等術法,也想擋住我的刀?」石柯吼道,手上加強了力道,頓時霧輕舞的念術盾牌就吱嘎吱嘎開始破裂。
少年不得不選擇退避,右手拔出單手木劍,施展體術發出氣刃進行反擊。
石柯輕蔑至極,對于飛來的氣刃,舉起另一只手輕描淡寫地一彈,就啪地一下彈散掉了。
眼見對方臉色變得蒼白,石柯心中極度暢快,實在是無比享受這種碾壓的快感。
「不會輕易讓你輸的,我要一點點地砍你,讓你感受一下,連自己的皮都想要扒下來的痛癢之苦,小鬼!」他腦中泛著惡毒的念頭。
面對大漢戲耍一般的攻勢,霧輕舞連連退避,連滾帶爬,極為狼狽。
看台上人群都起了陣陣噓聲,讓他快點認輸下台,別丟人現眼了。
但霧輕舞還是倔強地硬撐,拼命使用各種術法反擊,卻又被石柯一一輕易破解。
終于,他躲避不及,被幻刀擦中了一下,頓時渾身一僵,痛苦大叫起來,在地板上滾來滾去。
石柯俯視著少年的淒慘模樣,暢快至極地大笑,眼角朝向紅組其余的小鬼看去,想要看看他們全體臉色發白的樣子。
就在這時……
一股鑽心的疼痛,驟然自他的胸膛而起!
石柯頓時臉色一僵,本能地捂住了胸前,也就是蜈蚣幻體形成的部位。然後,他感受到了更劇烈的痛楚,同時感覺有什麼細細小小的東西,透過蜈蚣幻體與胸膛鏈接處侵入自己的體內!
「咕咕咕哇啊!」
他忍受不住,一聲嚎叫,張嘴吐出了一口鮮血。
「怎麼……回事!?」
石柯青筋暴露,臉龐漲紅,覺得體內痛楚陣陣,翻江倒海,血液逆流……
咕……在又一陣鑽心疼痛後,他吐出了第二口血,神色變得驚恐起來。
術法解除……
蜈蚣幻體恢復成了紋身,這時他看到了,紋身的部位有著一排密密麻麻的小孔,仿佛是什麼東西鑽進去時留下的痕跡。
「那是我的術法。」淡然的聲音,出自前一刻還狼狽滾地的對手口中。
石柯惶然抬頭望去。
霧輕舞已經站了起來,神色平靜,嘴角泛起優雅的弧度。
「秘傳念術‘鑽心蟲’……剛才一開始時我施展出來的,為了等它們順著你的幻體念術縫隙侵入你的身體,我可是很辛苦地演戲到現在呢。」
演戲?
石柯的臉龐徹底愕然了,呆呆看著眼前愉快微笑的對手,感受著體內陣陣隱痛,忽然覺得一股深入骨髓的寒意,浸透了自己的身心!
「接下來……大叔你是要跪地向我求饒,還是要繼續嘗試一下,被‘鑽心蟲’侵蝕五髒六腑的痛苦呢?」
霧輕舞保持著端莊的深閨千金式微笑,溫柔地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