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雪皚皚,雪花在風中肆意的狂舞,天地間仿佛都成了白的世界。哈
一棵棵本是蔥蔥茂盛的大樹,也都堆滿了白雪,樹椏不堪重負的齊齊垂下,不時的發出‘ 吱’聲。
鵝毛般的輕雪飄飄灑灑,還在不斷的落下。
一個僻壤的小村,在這一片白的大地里,顯得有些迷茫。
這個名為古家村的小村莊,四周房屋絲毫沒有規律的坐落各處。周邊靠著一排排木樁與布滿尖刺的荊條圍起,來防止野獸襲擊。
古家村位于天雲國西南方向,全村共有三百七十六口人,因少有外人來此,所以眾村民們都生活的十分安逸祥和。
或許是因為村規,亦或是傳統守舊,古家村有個不成文的規定,凡是外來的人在古家村,一律要把本有的姓氏改為古。
在古家村靠後山的一間破敗房屋內,茅草鋪蓋的屋頂,在雪花不斷的堆積下,隱隱有些要坍塌的異象。
寒風吹進布滿縫隙的牆壁,獵獵作響。
屋內極為簡陋,四周擺放著一些簡單的家具。火炕上正躺著一個閉目的年輕女人,身上蓋著破舊的棉被。
年輕女人五官長的極為標準,修眉端鼻,頰邊微現梨渦,可見這絕對是一個極為漂亮的女人。
只是此刻這年輕女人的俏臉,本是肌膚如雪,卻有些紅的不自然,微微可見額頭和鼻尖上,滲透出些許汗珠。
「嘎吱嘎吱」
突然房門被輕輕推開,露出一個只能容一人進來的縫口。一個臉上掛滿汗水,五官略顯清秀的少年,容貌與躺在炕上的年輕女人有八分相似。
少年身著黑色的棉襖,卻極不合身套在瘦小單薄的身體上,腳上的棉屣上也布滿了各色補丁,右腳上的大拇指因棉屣再也補不了而露在外頭,被凍的通紫,全身上下無不顯露出少年的窮苦,唯一看的順眼的便是頭上的發冠整齊的盤著。
「娘親起來吃藥了,這是我去村里老大夫那求來的藥,趁熱喝下吧!」
少年快步走到炕邊,手里拿著一碗冒著熱氣的藥湯,看著炕上年輕女人憔悴的臉,臉上閃過一絲難受。
「晨兒你回來了。唉,娘這身體越來越不好了,真是苦了你了。」
年輕女人翻了個身,雙手撐在炕上慢慢坐了起來,看著少年,眼中都是溫柔和欣慰之情,還有些心疼。
「娘親我不苦,只要你身體能夠好起來,我什麼都能忍受。」
古晨一臉堅毅的看著古琴,把手里的藥湯放到古琴手里。
看著這麼懂事的兒子,古琴還能說什麼,輕輕蹙了蹙眉頭,把手里的藥湯盡數喝下。只有自己身體快點好起來,才能讓自己兒子少受那麼多苦。
「娘親你喝完就再睡下吧!我還要去錘子那邊,晚上再回來照顧你。」
古晨收起碗,對著古琴輕聲說道,隨即轉身走出房門。
「你娘親因為身體長期的欠缺營養,所以才會這麼容易生病,你自己想想辦法,弄點葷食給你娘親好好的滋養滋養。」
呼呼風雪打在古晨的臉上,他清楚的記得剛才老大夫對自己說的話。自己家里根本就沒有什麼收入,就是靠古琴幫人做一點農活,才撐起了這個家。
抖了抖身上的雪花,古晨轉身看了眼身後的破屋,一臉堅毅的大步向前走去。
古錘比古晨年長一歲,今年已到了十六歲。
從小古錘就與古晨玩的特好,不僅因為二人性格相投,更重要的原因是,他們都是從外面流落到古家村定居的。
古錘是與他老爹來到此的,關于他娘親就連古錘也不知道,因為是古錘還在襁褓的時候就被他老爹帶到這的。
地上的雪層極深,一腳踩下都要沒入膝蓋,古晨艱難的行走。這古錘家離他雖然只有數百米遠,但還是讓他一陣好走。
遠遠就看見了一座通體雪白,比古晨家要大一兩倍的石頭房,還未走近就听到了一陣陣打鐵的聲音,透著窗戶還隱隱見到閃動的火光。
古錘他老爹是一名鐵匠,打了一手好鐵器,就是因為此古家村才會同意古錘父子倆留在村里。
而古晨則是听他娘親說,當時是因為村里的人看到她古琴已有了身孕,所以才會留下了她。
在石屋內,有著一間專門打鐵用的房間,一個巨大的火爐正冒著騰騰火焰,跟外頭的寒冷比起,這里可以算的上是人間仙境了,火爐的四周散落著各式各樣的農用器具,當然其中還夾雜著各種兵器。
一個大箱子旁,一個上身,身高約有七尺,身材壯實,膚色黝黑,頭發短短的如鋼針一樣豎起,粗獷的臉上有著一絲認真,俯著身體雙手在箱子里不斷的尋找著什麼。
此人正是古錘,突然古錘哈哈一笑,手里拿著一塊黝黑的鏡子,咧開大嘴。
「終于找到了,有了這塊護心鏡。古晨那小子以後,再被古心海等人欺負的時候也好受點。咦!古晨怎麼還沒來,不是說一起去後山的嗎?」
正當古錘滿臉疑惑的時候,突然從外頭傳來了幾聲鳥叫聲。古錘嘿嘿一笑,這鳥叫聲是他與古晨二人的暗號。
古錘迅速的穿起一件大棉襖,從火爐旁拿起一把大鐵錘和一把尖利的長矛,躡手躡腳的向門口走去。
看到在風雪中被凍的臉色通紅的古晨,古錘兩手搓了搓,無聲的哈哈一笑,努了努嘴示意古晨先走。
古晨明白,這古錘是怕他屋里的老爹發現。說也奇怪這古錘從小天不怕地不怕,卻唯獨非常怕自己的老爹。
輕手輕腳的跑了一百來米,古晨轉身停了下來,看著迅速追來的古錘,嘴角處有一絲微笑。
上午的時候找到古錘,說要去後山狩獵,給娘親補補身子,古錘毫不猶豫就答應了,所以才有了此刻的這一幕。
古家村有明文規定,未到十六歲的村民,是禁止到後山玩耍打獵,如有違反者,則要受到村里的鞭刑十鞭。
有此規定,純粹是因為後山之中,常有大型野獸出沒,一不小心就會成了野獸的口食。
而古晨也非常明白,自己擅自去後山的後果,但是他管不了那麼多了。只要能夠打到獵物給自己娘親補身子,就算受到鞭刑他也認了。
為了這次更有把握打到獵物,古晨就叫上了唯一的一個好友古錘同行。
「來喝一口吧!這可是我從我老爹那偷偷倒出來的。看你被凍的直發抖,別還沒有到後山就先給凍死了。」
古錘邊說邊從腰間取出一個黃色的葫蘆,順手拋向了古寒。
接過酒葫蘆,用力的抽開塞子,一股濃郁的酒香撲鼻而來。面對古錘的調侃,古晨絲毫不以為意,一口香酒入月復,暖烘烘的瞬間驅除了身體寒意。
古晨看著手里的酒葫蘆,卻不想喝第二口,因為怕誤了事情。但心里卻暗暗道,這酒真是好東西啊!有機會一定要喝它個痛快。
「走吧!這里到後山還有一段距離,來這兩個東西給你。」
同樣也喝了口酒,古錘從懷中掏出那塊護心鏡與手里的長矛,一並交到了古晨手中。隨後古錘扛著大鐵錘自顧的向前方走去,好像做了一件微不足道的事情。
手里黝黑的護心鏡還有古錘身上的溫度。古晨微微愣了愣神,隨即看了眼走在前方的古錘,雙眸中露出一抹感動。
古晨知道,這護心鏡應該是古錘特地為自己準備的,不僅是因為要去後山,更多的還是古心海那些人。
把護心鏡放在胸口處,手里握起那把尖銳的長矛,邁開步伐,向古錘緊追上去。
真正的兄弟是,有些話根本就不用多說,就能夠互相明白其中的意思,只要一個動作,一個眼神就足矣了。
後山離古家村差不多要走上半個時辰。一路上二人極為放松,有說有笑的,倒也不覺得時間過得特別快。
一眨眼時間,二人便已到了後山外圍處。
看著一望無際的森林,一片雪白。
後山是一片匆匆茂盛的大樹組成,漫無邊際,好像大海一樣。後山到底有多大?至今古家村的人還無人知曉。總之在夏天的時候,後山就是一個綠色的海洋。
古晨被眼前的景象深深的震撼了下,一時顯得有些不知所措,愣神在原地。
站在一旁的古錘,嘿嘿直笑,絲毫沒有打擾的意思,第一次他來的時候,也同樣是這幅表情。
「錘子你有來過這里,你帶路吧!」
好一會兒古晨才緩過神來,緊了緊手中的長矛,開口道。
「嘿嘿,這個,這個…上次我是跟他們來過,但是他們走到哪,我就跟到哪,所以…」
古錘嘿嘿干笑幾聲,臉上紅了紅,不好意思的撓了撓頭。
「你…」
看著古錘一臉尷尬,古晨非常郁悶,但他也知道古錘就是一個直性子,一根筋。
「晨子我們進去找找,放心吧!這里的畜生多的是。只是要小心一點。」
「那好吧!也只能這樣了。」
商定完畢,二人抓緊手中的武器,慢慢的向前方走去。
一棵棵巨大的樹木,密集的挺立著,地上卻沒有多少積雪,只因全部都落在了大樹的枝葉上。
這些大樹不知是何種樹種,一年四季都是枝葉茂盛,所以森林里的動物就算在這種大雪紛飛的季節,也是頻頻可以見到的。
地上到處都是密密麻麻的雜草,蔥蔥茂盛。有的草叢差不多有一人之高,根本看不清前方。你不知道何時在你的腳下隱藏著一條毒蛇,或者一頭猛獸,這樣無疑增添了許多未知的危險。
古晨身體微彎,手里的長矛更是以一個投擲的姿勢,小心翼翼的前進。
而古錘也握緊手中的大鐵錘,與古晨相距一丈,同樣也邁著步伐輕踩草地。
古家村雖是一個小村,但麻雀雖小卻五髒俱全。村里不僅僅有一系列的村規,還有就是保護全村的村衛隊。
村衛隊的組成,是挑選村里武功最好的村民來擔任。而村里的小孩只要滿了五歲,就要被村里的人集中起來訓練。
訓練里有包括狩獵的各種知識,還有最基本的武功。就是這樣村民們才能在野獸經常來襲的時候,保住性命。
古晨今年十五歲了,本可以在村里參加訓練十年,以至于身體也不該弱成這樣。但沒有想到的是,在古晨五歲的時候,就被村里的人告知,自己是外來之人,所以沒有資格去訓練。
也就是如此,古晨才會被村里的那些同齡人看不起,因為沒有武藝,身體差,只能任憑他們欺負。
古晨的這基本的動作,還是古錘教他的,還有許多的狩獵常識。
古錘他跟古晨不一樣,古錘因為家中是打鐵的,而村里的那些村民還要靠古錘他們家來提供器具,所以不敢惹。
「嘩啦,嘩啦…」
突然古晨停下腳步,雙眼凝神望著距離自己不過三丈的草叢,身體緊繃。手里的長矛被他握的更緊了。
「小心點,看這雜草波動的厲害,里面定是藏著一頭大畜生。就是不知道是吃肉的,還是吃草的。」
古錘壓低聲音,警惕的看著雜草,輕聲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