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時間︰2012-08-16
「心魔,對于你的強大我很驚訝,竟然能夠將我心底最為恐懼深藏的場景畫面挖掘出來,趁我心神松懈的瞬間乘虛而入,將我深陷其中,使我徹底迷失,你做的完美無缺,但是有一點卻是大錯特錯!」丁飛飛目光清冷,望向那火海中瘋狂掙扎的父親,叔祖父及族人道︰「我之父親,愛我甚過自身千倍百倍,我之族人敬我有若神靈,若是他們真的面臨著生死絕境,為了我的安全定然會全力勸我離去,而不是讓我不顧一切,甚至于拋卻性命營救他們。這是父母雙親給予子女最為深沉的愛意,即便自己死亡也不想讓他們受到半點傷害!雖然你對我心中一切秘密了若指掌,但是這種親情卻是你永遠無法體會得到。所以,一開始我便知曉,這一切不過是你布置而成的幻象,欲要引我入魔的幻象!」
丁飛飛眼眸血色愈濃,聲音也是森寒如同發自九幽之下,足以凍徹整片天地。「但是,你卻真的挑起了我心中的殺意!我之父母親人,絕對不允許別人傷害,即便是在幻境之中,也不允許!你傷害我之父母親人,我便讓你死去!」
聲音落下,她豁然抬頭,被桎梏的身體竟是瞬間恢復自由,一股恐怖的殺機從其體內瞬間爆發而出,如長槍指天,橫立天地之間!
「幻乃魔障,魔自心生,給我破碎!」丁飛飛血紅眼眸內瞬間爆發出一股強悍的意志,在這意志下,整片天空的烏雲雷劫瞬間開始崩潰毀滅。以丁飛飛為中心,周邊涌動的劫雲瞬間如同鏡面一般碎裂。
那血滴子及毒影等人,獰笑中化為飛灰。丁家大殿內,一眾痛苦哀嚎的族人緩緩消散。
天空,再次拔開雲霧見青天,整個雷劫都煙消雲散了,丁飛飛終于也成功渡過天劫,登頂造化之境。
但這並沒有給她帶來多大的喜悅,反而使得她的心頭沉重萬鈞,幾乎有喘息不過來的難受,正是剛才的心魔刺激了她心中最不可觸動的那道劇痛瘡疤,痛定思痛,至使升騰起有如熊熊烈焰般對滅族仇恨的無限升華,一時心中被殺父、滅族的血海深仇佔據著,化為了強加于內心的糾結、掙扎、沉痛、悲苦……如集世間所有苦難于一身,最後在內心中堆砌成了唯一最不堪承受的誓死報仇雪恨的沉重負擔。
高空中,她就這麼怔怔的佇立在當場,思緒如潮,一幕幕族人被屠殺的場景佔據了整個腦海之中,情難自禁時,兩行清淚自眼中嘩啦啦淌出,滑過玉面,滑過香腮,滴落空中,又迎風飄散,過不留痕,細不可察。但內心中背負的滅族仇恨卻深深的、深深的植根,有如一株樹苗成長為參天大樹的不可逆轉的趨勢,打下了刻骨銘心,痛徹心扉,再不可磨滅的深深鉻印……
此時,雲意揚肩上負著小白菜,如驚虹一瞥的飛掠而來,首先見到丁飛飛悲苦的情景,雷劫是一舉渡過了,只是思想意識還沒有回歸現實,有如曠野中孤立的一顆獨苗,任隨風吹雨打而孤苦無依。
「七妹,你怎樣了,人不在狀態呀,我遠遠都發現你渡天劫之中,好像心魔叢生,渡劫有心魔,你這是心性跟不上境界,這兩、三日你連躍兩大境界,更是沖擊造化之境的大坎,如此突飛猛進,根基很不穩固,太過激了。這樣方式的揠苗助長,渡劫會出現心魔也很正常的,真的是好險啊,不過現在謝天謝地,總算是渡過去了。六哥我向你道賀,恭喜你了。」雲意揚靠近丁飛飛,扶住了她的雙肩,堅定神采的雙眸充滿鼓勵的凝視著她怯怯的眼神,欣喜的由衷說道。
丁飛飛聞雲意揚之言,猛然驚覺回神,見到眼前突然出現的是自己朝夕相處,深心最為親密的六哥,那近在咫尺的炯炯眼神之中飽含著對她的寵溺和鼓勵,這眼眸就好像漆黑夜晚中一顆,唯一散發淡淡光明,指引世間,賜予希望的孤星。令人感覺內心是如此的溫暖,立刻就驅散了所有了陰郁。
孤寂悲苦的內心就好像是深海中的一葉孤帆終于找到了避風的安全港灣,停泊靠岸了,而雲意揚此時也正成了她唯一信賴的依靠,她的親人,心靈終于回歸了慰藉和依托。
女人本性是柔弱的,唯求自己的柔弱能夠尋找到一個可信賴的堅強男人為依靠,為歸宿,一旦抓到了,女人的柔弱就會洶涌滔天,不可竭止。
所有偽裝的堅強讓自己內心好累好累,好疲憊呀,丁飛飛自見到雲意揚這一刻起毫不設防的統統御去,也終于完全敞開了自己的心扉和軟弱,于是心中的苦楚、憂憤、委曲……種種負面情緒再是不可抑制,火山爆發似的傾泄而出,鼻子一酸,眼楮一紅,兩行眼淚嘩嘩的泉涌而出,一頭撲進雲意揚懷里,緊緊的依靠,深深的依偎,淚眼模糊的抽抽噎噎,哽咽道︰「六哥,我好怕、好怕啊,好怕再也見不到我的親人們了。我不斷的告誡自己要堅強,要擔負起為死者的悲痛,為生者的責任,化悲痛為力量,化力量為前進的堅定步伐和動力,但我就是害怕面對,做不到啊!我太軟弱,太沒用了……」
「好了,飛兒,沒事了,你何苦如此自苦呢?這都是為剛剛渡劫時的心魔所困擾,現在你已經的安然渡劫成功,真正晉升造化之境了,一切都過去了,不是嗎?高興才對呀,好了,不哭不哭,傻孩子,把眼楮都哭腫哭壞了,再哭就變成熊貓眼,非常難看的喲!」雲意揚左手緊緊抱著丁飛飛在懷里,手掌還不忘在她的後心來回按撫、輕拍、順氣,右手背伸出則在幫她輕輕的揩著玉頰上的眼淚,滿臉都是對她寵愛溫柔疼惜的表情,溫和輕婉的安慰則令她如沐三春暖陽,這時又只听他接著道,
「飛兒,其實你根本不用擔心的,大哥和五姐帶領伯母家小一路南奔,只怕現在都已經投靠在離皇宮了,這便不是安于泰山?誰敢輕動。而以我的預感,丁太師丁伯父總不會這麼輕易就有閃失的,否則就是天賜奸王元親王之便,將來誰人敢纓其鋒,誰人可出面來制衡,丁太師千鈞萬乘之軀豈會如此輕易斷送,成大事者顧大義而舍小節,我想丁太師這等三朝元老的忠臣良相,比我這等卑微的小人物更懂得,以丁太師的高深莫測,只要不舍死拼命,天人間能阻攔截殺他的人還不多,以血滴子和毒影輩之能,大可輕易逃月兌而去了。不過現在我也只能猜測,不敢斷定罷了,因此,我們眼下是該極早返回神州皇朝,回去稍一打探便能一切自明,好過在此與世隔絕,我們這便要回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