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偶遇
齊江平將趙心寬情況匯報給文國安後,他就開始全力處理布券,再不理會農經委的事情了。
大人物瓣手腕,並不是齊江平這種小人物所能摻和的,齊江平這點自知之明還是有的。
時間總是在不經意中流逝,離趙心寬的夜訪又過了三天。
三天,齊江平連續忙了三天,全公社布券如決堤的江水,向糧站涌來,讓他沒有一絲時間休息。
天子墳公社,省城兩地,一天一個來回奔波,齊江平晚上睡覺都在汽車駕駛室里。
這是齊江平兩世為人最辛苦和興奮的三天。
他數錢居然數得抽筋了,睡在汽車駕駛室,他也在偷著笑。
那幕後黑手太給力了,三天時間,糧站收集的布券達十四億丈,遠遠超過了趙心寬匯報的數據。
鄉親們將手中花花綠綠的布券,或換成大米,或兌現成糧票,總之布券再不能留在手中,即使用五尺布券換一斤糧票,他們都很樂意兌換。
糧票隨時買到大米,鄉親們手里拿著糧票,心里才會踏實,生活才有保證,才不會餓著肚子,
糧站一時人滿為患,那全是兌換布券的鄉親們,他們拿著布券,談笑著,排著長長的幾隊。
齊江平站在糧站的門口,看著用布券兌大米的群眾,他一邊維持秩序,一邊和群眾熱情地打著招呼。
有時還幫那些大爺,大娘們一起張開打著補丁的布袋,讓那白花花的大米流進袋中。
「謝謝,謝謝。」齊江平每次听到老人們捧著大米,說著發自內心的贊語時,他的內心就奏起了那革命歌曲。
他不管老人是感謝政府,還是感謝他這個幫他們出力提袋之人。
齊江平就這樣自我陶醉,他對他重生辦的第一件事,很滿意。
「齊主任,樂著呢?」一聲親切的媚音,讓齊江平全身一軟,他回過頭,婦女主任趙麗麗立即躍入眼簾。
一陣玖瑰露香水直撲齊江平的鼻孔,他立即閉上了他的眼楮。
「趙主任,有事麼?」好一會兒,齊江平後移了幾步,拉開了與趙麗麗的距離,他睜開眼楮,笑著問趙麗麗。
「有事才能看你嗎?」趙麗麗嗲聲嗲氣地反問齊江平,那令人骨頭都酥軟的語氣,立即引來了周圍十幾個年青小伙子的口哨聲,還有一陣‘喔喔’的噓聲。
齊江平心里也覺得很別扭,他感覺趙麗麗有些異樣,但想到前世兩人的小怨隙,齊江平在內心很排斥她。
「你不是專程來看我吧!難道最近我長帥了,成了女人殺手?」齊江平聳聳雙肩,踮起腳尖,微笑著問趙麗麗。
「臭美?我只不過在這兒偶然遇到你,就上前打個招呼」趙麗麗很不高興地說道。她那發嗲的聲音,讓齊江平全身泛起一陣雞皮疙遢。
齊江平偷偷一瞥趙麗麗,發現她的臉居然紅了,不好意思,這與前世雷厲風行的趙書記截然不同。
「趙書記,二年後她已上位為天子墳公社黨委書記。」齊江平心里一驚,全身立即冒出陣陣虛汗。
「一個女人只能當副手的年代,還有象革命後代文國安,都花了六年時間才上位黨委書記的歲月里,她趙麗麗憑什麼?」齊江平心里沉思;「她是針對文國安的旗手,還是因為漁翁之利?」
齊江平銳利的目光射向趙麗麗,此時的趙麗麗正風情萬種,媚意正濃。
「草泥馬,拼了,前世雖未萬花叢中過,但沒吃過肉,總看過豬走路。」齊江平想到前世在車站台上,吻得天昏地暗的年青情侶,心中吶喊道︰「老子男人,誰怕誰。」
齊江平拍了拍手掌,將手心的白色米灰拍落,他望著趙麗麗,輕聲說道︰「趙姐,今天兌米鄉親真多。」
「趙姐,你叫我趙姐。」趙麗麗小聲說道,聲音中帶著輕微的顫抖,她扭動著雙臀,向齊江平身上靠來。
「今天,鄉親們真多。」趙麗麗眯著雙眼,柔聲對齊江平說道。
「布券真多,不知農經委的趙心寬怎麼搞的。」齊江平氣憤地說道,他移動了一體,又拉開了趙麗麗的距離。
「那該死的趙胖子。」趙麗麗罵道,還用左腳朝大地蹬了二下。
「趙心寬姓趙,趙姐你也姓趙,你倆是親人。」齊江平問道,這次移動了幾步,將與趙麗麗的距離拉得更遠。
「親人,五百年前是一家的親人。」趙麗麗沒好氣的說,現在一提趙心寬的名字,她就牙癢癢。
「趙心寬,連文書記都不喜。」齊江平小聲說道。
「是嘛,他一身肥肉,就如一頭豬。」趙麗麗罵著趙心寬,身子又向齊江平靠來。
齊江平瞥了一眼趙麗麗,他對趙麗麗的熱情還真不適應,此地可是眾目睽睽。
他正感無策時,姚佳慧跑過來,老遠就喊著︰「齊主任,文書記找你有事。」
「好,我就去。」齊江平如釋重荷,他小聲對趙麗麗說︰「趙姐,這兒就拜托你了。」
齊江平快速離開,他走了幾步,回過頭,發現趙麗麗與姚佳慧的目光正針鋒相對。
「奇怪,這兩人怎麼會鬧矛盾,以前好似井水不犯河水啊!女人的心還真難琢磨。」
齊江平搖搖頭,飛似的離開。
終于等到了下班。
夏日,白天長,黑夜短。雖時已至下午六點,西方天際那一抹驕陽,還依依不舍的掛在天空,繼續熾烤著大地。
齊江平從革委會出來,走出大門,正琢磨著去吃點什麼時,一個熟悉身影從旁邊迎了上來。
「齊主任,咱們晚上一起吃飯吧?」
副鎮長張繼忠從旁邊走了過來,親切地跟齊江平打著招呼,向齊江平發出了善意的邀請。
齊江平點了點頭,面對張繼忠的橄欖枝,齊江平不得不接。
吃一塹長一智,齊江平得認真處理他的人脈關系,不能重蹈上一世覆轍。
張繼忠從其他公社調過來,這幾天,齊江平也調查過他的情況,張繼忠也屬于那種郁郁不得志之人。
「好啊,前面有家‘紫心園’听人講,味道還不錯,咱們就去那里?」齊江平建議道。
張繼忠笑了笑,兩人向紫心園走去。
小鎮本來就不大,那家「紫心園」酒家離革委會不遠,兩人步行十分鐘,就到達了目的地。
「老板,來幾樣下酒的拿手小菜,再來一瓶杏花村。」
清楚齊江平的處世為人,張繼忠也只是叫了幾樣小菜跟一瓶普通白酒。
老板娘是一位漂亮少婦,白色連衣裙無法掩飾住,下面那豐滿嬌軀的玲瓏曲線,特別是身上白皙得似乎要滴出水來的肌膚,讓人忍不住就有伸手去細細撫模的沖動,一雙水汪汪的桃花眼正注視著齊江平。
拍了拍桌子,張繼忠沖老板娘大聲嚷了一句:
「老板娘,趕快上菜,咱們剛從省城那邊過來,肚子餓得嘰咕叫了。」
不一會,幾樣十分別致的本地特色小菜端上餐桌,一絲絲飄蕩在空中的香氣,聞之讓人忍不住吐水直流。
給齊江平倒上一杯,張繼忠笑著說道︰
「我來天子墳公社時間不短了,卻一直沒有機會和你交往過,齊主任,在這里,我先自罰三杯。」
張繼忠經過這幾天的觀察,將齊江平的一舉一動全看在眼里,他似乎感覺齊江平的不平常,他開始了人生的第一次賭博。
張繼忠一言不發灌了三杯,齊江平忍不住說道:
「張鎮長,這樣喝酒可會傷身的,以後還是慢點喝比較好。」
張繼忠咧齒一笑:「齊主任,你如果看得起我張某人,以後便叫一聲張哥,別張鎮長的叫著生份。」
「那行,反正咱們也是一家人,以後便叫你張哥好了!」齊江平高興地說道
他舉起酒杯,眼神卻被一個突然出現身影所吸引。
只見,一名少女正擰著一只圓桶從廚房走出來,外面的夕陽,正透過窗戶玻璃,像瀑布一下傾瀉下來,那耀目的光線,阻住了齊江平的部分眼光。
齊江平沒有看清少女的面容,只知道對方的側面輪廓,女孩很美。
這個女孩,讓齊江平有種似曾相識的心動感覺。
張繼忠察覺到齊江平的異樣,他瞟了一眼那名走進廚房女孩背影,只覺對方看上去似乎十分眼生,象是剛來小鎮的客人。
再次出現時,女孩手中已經多了一個托盤,上面放置著幾樣比較高檔的菜肴,並且徑直走到了一張靠窗桌子旁邊。
在那里,正坐著幾名剃著光頭的混混。
「阿妹,陪哥喝一杯?」光頭似乎也發現了女孩的清麗,于是開始起哄。
「不好意思,我不會喝酒。」女孩一臉怯懦,轉身便想離開。
「怎麼,不給面子?」
一把抓住女孩的柔弱之手,光頭臉上露出一抹凶悍。
齊江平仔細地打量著女孩。
此時,女孩眉頭微微皺著,一雙清澈如秋水不含一絲雜質的明亮大眼楮,再配上玲瓏小嘴,構成了一張清純精致的臉蛋。
看著那名少女清麗的容貌,齊江平心中一跳。
「小敏怎麼會出現在這兒。」
齊江平一股沖天怒火油然而生,張嘴便冒出一句:
「哥幾個,大家出來討口飯吃,都不容易,別為難人家小姑娘。」
「你誰呀,跑出來多管閑事?」光頭一臉不屑地沖齊江平說道。
其中還有兩人向齊江平走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