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時間︰2012-09-06
先行出來的越蒼穹,和蘇晏紫三人成功到達了枉死地獄,沒有想到這傳說中的第十四層地獄,卻與想象中的頗有不同。
這里並非人間煉獄一般,卻似仿佛尋常的集鎮,各色人等穿梭往來,若非越蒼穹境界高深,幾乎要誤以為這幻象乃是真實的。
「不簡單,能把這里變成人間樂土,看來守護此一層地獄的判官卻是個了不起的人物。」正在贊嘆之時,前方飄來一個熟人,卻是先來一步的卞城王。
只見他神情頗為急迫,難得的尷尬,奔著越蒼穹過來說道︰「你們可來了,事情有些麻煩,有人比咱們先來了一步。」
越蒼穹听他話里有些蹊蹺,不由問道︰「何人先來了,可是諸葛洞天的嫡系,卻不知是哪一位?」
隨即卻從對方心中,感知到一個熟悉面孔,一個白袍道人陰森的笑臉,居然是星河門已逝的白袍長老,當下冷笑道︰「原來是這老道,看來是方才從血池地獄里逃出來的家伙,真是失算。」
卞城王知道他有洞悉萬物的能力,也不多講只說︰「我來了之後就去找負責這里的方判官,完沒有想到那道人居然提前跑來向其求助,還搬到是非,說我們要在地府里掀起腥風血雨。」
「那方判官乃是超月兌三界之外的存在,來到地府也是被當做上賓對待,此一處枉死地獄被分給他當做修身之地,數千年竟被變成了一方樂土,我原也沒有想到他竟會相信對方的讒言,實在是出乎意料。」
「原來如此!」越蒼穹一邊點頭,一邊開始盤算,以他此刻修為,不過頃刻的功夫,就能熟悉這一層地獄里的法門,但是那個控制枉死地獄的高人,其捉模不透的氣息,卻讓他覺得對方非是一般角色。
當即又問卞城王︰「你與對方交涉之時,可曾見到那方判官本人,是否與白袍道人關系匪淺?」
卞城王尋思著說︰「似乎如此,莫非……」很快他就意會越蒼穹的意思。
原來越蒼穹已在轉眼之前,推算出兩者之間的關系,那方判官原本是星河門的高人,後來因為與同門之間產生不和,才月兌離門派來到此處隱居,算起來和白袍道人還有一番淵源。
事實上對方不是不知道白袍道人有錯,只不過礙于自己的這段淵源,不得已而為之,越蒼穹明白這些自己也就知道該如何做。
恰是此時,人群中突然一番躁動,隨即有人越眾而出,在眾位安居于此的游魂的敬仰目光下,來到越蒼穹幾人面前問道︰「你們就是新入地府的那些人?」
越蒼穹打量著來人,見對方不過是中年漢子的模樣,平凡的樣貌,卻似看不出有任何奇特之處,但是仔細洞觀對方散發的氣息,卻在平淡之中,蘊含著無窮的力量。
這就是達到化凡境界的力量,此人至少該是天一境圓滿期以上的存在,越蒼穹不由拱手說︰「區區越蒼穹,不知天高地厚,偶然踏入地府,原本只是為了救回老友,卻看不慣這里的情勢,因此才要一路深入下去。閣下莫非就是方判官,未曾得知真實名諱?」
那人擺手笑道︰「名諱什麼的都是浮雲,你叫我方判官也好,方才卞城王來訪說了你們的打算,別的我卻無心去管,只是這枉死地獄,終于還是讓他與世隔絕吧。」
越蒼穹點頭笑道︰「我看這地方真是人間天堂,那里像是傳說中的枉死地獄,方判官管理有方,我們自當不該過來叨擾,只是有一人怕方判官你不能徇私。」
「你是說白袍?」方判官搖搖頭,「這件事你還是不要說了,說了也是白說,我與他有一段宿怨,注定了要替他來擋這一場災劫,閣下若是不肯信服,那也只有各自斗個高低?」
越蒼穹見他話里毫無殺氣,卻也絲毫未有服軟之意,自信此乃生平所遇罕見之對手,便道︰「方判官說得哪里話,我豈會與你大打出手,只是你說得那段宿怨,難道就沒有破解之法?」
「前世注定,今世來還,此乃命數,無可奈何。」方判官只是嘆氣。
越蒼穹不由皺眉,此一番對話已是耐住了性子,卻見不得這方判官如此執迷不悟,于是嘆道︰「真是可惜,原以為遇見了一位超月兌世外的高人,卻不想還是這般的迂腐!」
「什麼宿怨,命中注定,世間的事真就不能解開了嗎?怕的就是盡力而為,舍命相搏,若是凡人無力回天,只有認命也就不說了,偏是修道修到如此境界的,也這般廢物還能說什麼,怪不得總有什麼大劫小劫,都是作繭自縛!」
越蒼穹一番話語,附加上強大的念想,竟令對方有種豁然開朗之感,這種高手之間的精神交流,尋常人卻是听不懂的。
方判官略一沉思,忽然卻陷入沉默,仿佛踏入了某種契機當中,越蒼穹知道這是他進入瓶頸期,行將突破的跡象。
他二人在這里打禪機,卻苦了人群中暗藏的一人,那白袍道人方才在血池地獄之中躲過一劫,又偷跑到這里,還不容易求得方判官,做了靠山,如何能眼睜睜看著越蒼穹將之說服。
當即咳嗽一聲,正要去動搖方判官的心意,不想一道人影,飛也似的沖來,卻一刀砍了過來︰「老道,你還想跑嗎?別在這里東張西望了,咱們也來過兩招。」
白袍道人凝神一看,卻是越蒼穹身邊第一打手司空晨,冷笑道︰「簡直是放肆,在這枉死地獄,你還敢胡來嗎?」
隨手一揮道袍,漫天卷起一股勁氣,便往司空晨面前打去,然而司空晨此時也是神通境的存在,手中大殺器早已變作一朵蓮花,頃刻間就將那襲來的凌厲勁氣,收了個干干淨淨。
二人一番交手,卻是打得不亦樂乎。
越蒼穹那邊看在眼里,卻不為所動,而繼續和方判官對視著,以自身強大的氣息,去影響對方的思緒︰「怎麼,還是看不透嗎?」
方判官微微轉首,說道︰「看來我還是看不破,恕難從命了。」一擺手,就要將一股強大的神力,轟擊向交手的兩人。
路旁眾人,嚇得紛紛躲避,越蒼穹卻早已祭起山河破碎旗,憑空一展,將那無盡的神力收進了旗中,不等對方晃過神來,卻從旗中亮出一面銅鏡,鏡光一照,瞬間籠罩方判官全身,卻是自己的玄武神鏡暗藏于旗中,試圖令方判官自我驚醒。
此刻的玄武神鏡,因為得到了孽鏡台的饋贈,可謂非同一般的神器,不知能顯現出一個人前世今生,更能令高手看清自我,得到不斷的提高。
方判官一經被那神鏡照耀,立時變得心態不一樣,也就是恍惚了片刻,終于長嘆一聲,說道︰「千年的因果,也不過一朝領悟,白袍你還是回頭吧。」
白袍道人在那邊猛然听到方判官如此說,心頭卻是蒙上一絲死寂,連這個靠山也沒了,自己豈不是前路盡毀,想起當日在玄道之上走投無路,被諸葛洞天蠱惑,一路逃難到地府,放棄了回去天界的機會,如今卻又落得個這般下場,真是心如死灰。
與他交手的司空晨,可沒這麼多想法,趁著白袍一分神,強勁的暗勁已然打出,正中白袍胸口,將他這一縷游魂,幾乎打得就要分散︰「真是耽誤時間,害得我還得趕過來料理你。」
原來方才司空晨正和韓彤兒在空間內獨處,突然收到越蒼穹已經到達枉死地獄的信息,就知道這幾個家伙,是故意把自己留下。
一時來了意氣,竟然突破了境界,從那空間闖了出來,過來就遇見了這件事,得到越蒼穹的暗示,向人群中隱藏的白袍道人出手。
此時白袍道人受制于人,唯有把一絲希望投向方判官,但是頓悟的方判官卻連看都不看他一眼,只是飄然而起說道︰「各位,你們請便,從此地府之事于我無干了。」
隨即,超月兌而去,不見蹤影。
整個枉死地獄里的游魂,都不由駐足,眼望著方判官離去的背影,跪倒在地,這個給與他們一片的樂土的仙人,就這麼悄然而去,卻讓所有枉死過後,又再活一遭的這些游魂,頓失依靠。
「他們這是怎麼了,方判官為什麼突然走了?」韓彤兒不解地問道。
只有越蒼穹能體會此刻方判官的心境,他和卞城王對望一眼說道︰「功德圓滿,自然也就飛升而去,你們暫時不會明白。」
跟著又大步走向前,對著枉死地獄里的眾游魂說道︰「諸位放心,方判官雖然離去了,但是枉死地獄卻不會沒有人過問。從今開始一切照舊,只要各位安心在此度日,我替各位閻王給大伙兒打包票,絕不會有什麼波折。」
卞城王也跟著說道︰「我是第六殿的閻王,此來就是告訴各位從今開始,地府將會恢復以前的秩序,不會再有什麼不公正的地方,大家可以監督,若有不平盡管來找我卞城王訴苦。」
「如此甚好,走了方判官,只盼別再來個不通理的判官就是。」下面那些游魂竊竊私語,各懷心事。
司空晨押著白袍道人則走過來說道︰「這廝怎麼辦?看他也是跟斗敗的公雞似的,要死不活的。」
越蒼穹道︰「不急,我還有些事要來問他。」
隨即把白袍道人帶到一邊開始盤問,雖然對方低頭不語,可是越蒼穹卻有的是法子撬開他的嘴,當即施展神通洞悉對方內心每一個想法,不愁不把所有和諸葛洞天有關的秘密,都給掏出來。
白袍道人雖有心抗衡,可哪里阻止得了此刻的越蒼穹,心念幾乎是在一瞬間,就被一絲不落地映照進越蒼穹的腦海,包括這廝是如何被諸葛洞天蠱惑的,如何接受的指示暗中靠近方判官,又是如何和桂逝鴻一起算計的泰山王兩位閻王。
至于,其和諸葛洞天的聯系,全靠身上的一塊靈石,越蒼穹想也不想從其身上把那靈石取下來,神念往上一掃,便即感應到了那遠在地府深處的諸葛洞天的氣息。
「等了好久,咱們終于再度見面了?」越蒼穹把握著那絲氣息,忽然把強大的力量壓迫而去,直逼與那靈石保持通靈的諸葛洞天而去。
「是的,也是時候,來一場真正的較量。」許久,虛空中傳來諸葛洞天的聲音,他終于再度露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