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山撥通了那個電話,兩人仔細談了談,卻含含糊糊的好像在隱藏什麼,只說那東西在一個盒子里裝著,就是不說具體是什麼,見他含糊,蕭山就不耐煩了,兩人之間不歡而散。
把錢存入銀行,手邊只留了兩萬以備不時之需,車停在路邊,蕭山看了看那套房產,位于祁山市區,挨著釜山股份有限公司不遠的一個小區。
因為地里位置好,近期的房子漲價也快,所以這套一百三十多平米的房就價值不菲,蕭山琢磨著,趁今天不忙,干脆一並把家搬走,自己那出租屋雖然也有三間屋子,但真正屬于自己的,也就一張床,其他都是房東的。
想到這兒,蕭山當先去小區看了看,早先吳欣就把房子的鑰匙和車鑰匙一並交給了自己,倒也省事。
這處房產位于三層,視野開闊,而且房子也經過了裝修,家具設備一應俱全,根本不用自己再麻煩,只需要不忙的時候,去買幾套被褥,給冰箱里添些吃食,這里就能直接入住。
蕭山滿意的在屋里轉了轉,看了看缺什麼東西,隨即鎖門出去。
老黃還鎖在原來的那個住處呢,得把它接過來,順路再買幾套被褥。
好容易辦妥了這一切,蕭山剛上車喘口氣的功夫,卻看見老黃已經在後座上舒展身子睡的一塌糊涂。
後車廂里還放著幾套被褥幾大袋狗糧,蕭山拄著方向盤,想了想沒啥缺的東西,正要驅車往回走,卻不料,上午時分吳欣給自己的那個號碼,再次打了過來。
「蕭先生,上午的時候我沒說清楚,現在我想明白了,還請不要見怪。」電話那端,是一個還算有磁性的中年人,聲音里透著幾分疲倦,仿佛是把什麼東西丟了。
蕭山左手拿著電話,右手發動車子,看了看後面,嗯了一聲算是回答。
「是這樣,我有一個犀角杯,是我心愛的東西,被人偷了,想托你幫忙。」那個聲音猶豫了一下,終于把丟了的東西說了出來。
「犀角杯……」蕭山念叨了一句,這東西听名字像是一件古董,就不知道價格是多少了。
「下午不知道蕭先生有沒有空,我在八方齋包了一間,咱們見面詳談?」那聲音籌措了一下,終于是提出了見面的要求。
「好,下午見。」蕭山簡短回應了一聲,泊車下來,正看見一些吃過午飯出門遛彎的老人三三兩兩坐在健身設備上鍛煉鍛煉,現在早上天氣涼,中午倒還適合老年人出門。
下車關門,蕭山拍了拍在後座上睡著的老黃,示意它趕緊下來。
緞子一樣的黑毛在陽光下閃著光,方頭方腦的老黃帶著不樂意,從後座上鑽了出來,湊在腳邊伸著懶腰,脖頸處的鬃毛讓它看起來,活像一直威武雄壯的獅子,末了,舌忝了舌忝嘴唇,溫順的趴在腳邊。
見它老實了,蕭山也不理他,從後備箱里自顧自的彎腰往出搬東西。
卻不料,不知道是不是改造的太狠,還是什麼原因,老黃自從成為獒之後,脾氣也見長的厲害,遠處一聲犬吠沒由來的傳了過來,自己一個沒注意,老黃支稜一下就站了起來。
蕭山只感覺不對勁,抬頭去看,卻已經來不及了!
遠處那是似乎是一只牧羊犬,由一個女孩拴著,繩結套在手腕上,狗這個東西,有主人跟著的時候膽子很大,興許是距離有點遠,老黃又在那趴著,看不出體形來,這牧羊犬看見一條陌生的,就叫了一聲。
老黃一米多長,六十多厘米高,整個身子加上鬃毛活月兌月兌一只雄壯的獅子,這時候撒瘋一樣跑動起來,更顯其威武。
兩條狗之間的距離說遠不遠,說近不近,但就是眨眼之間,老黃就沖到了跟前,它在被自己收養之前就是條流浪犬,守著個垃圾場,見天跟四周的其他流浪犬打架搶地盤,雖然老了,但依舊好斗。
牧羊犬那一聲犬吠,顯然挑起了老黃的脾氣,百十來米的距離轉眼就到了。
那女孩直接就嚇傻了,等老黃來至近前她才看清楚,這不是什麼土狗,而是一只威武雄壯,充滿火氣的藏獒。
正壓低了身子不斷從喉嚨里發出悶雷一樣的咆哮。
家養的寵物狗,那條牧羊犬早就蔫了,夾著尾巴縮在女孩的腿後面,一點也不敢動彈。
無論是體形上,還是凶悍程度上,它在老黃這條獒面前,都是個渣。
顯然,老黃不準備放過這個挑釁的家伙,往前一撲,那凶狠的模樣仿佛要把眼前的一切都撕碎。
這一撲,帶倒了女孩,更是直接躍過她去,凶狠的咬住了那牧羊犬的後脖子。
蕭山已經狂奔過來,顧不得道歉,眼看老黃嘴唇那兒已經開始往出流血了,若是再不制止,恐怕那牧羊犬今天絕對得死在這兒。
「老黃,爬下!」蕭山吼了一聲,完全無濟于事,老黃依舊是死命不松口,而且那牧羊犬也開始反咬,這更激起了老黃的凶性。
接連吼了幾次,完全激起血性的老黃根本不理蕭山那一套。
蕭山發狠,直接往前邁了一步,彎腰一把抓住老黃脖頸上的鬃毛,強行把狗頭扭轉過來,直接與其對視著。
那紫色的右眼因為背對著女孩和遠處圍觀的老人,並沒有被人發現,但老黃越來越凶悍的目光,在看到這紫色眼眸的一瞬間,漸漸躲閃起來。
「爬下!」蕭山低沉的吼了一聲,忍著異能開啟時的頭疼,再次發出了命令。
這次,老黃終于是乖了,帶著不甘慢慢爬在地上,討好的用那染血的嘴頭去蹭自己的皮鞋。
揉了揉額頭,蕭山忙退出異能,回頭去看癱坐在地上不知所措的女孩。
她約莫十九二十歲的樣子,穿著一身粉色運動裝,嬌小可人,在腦後扎著一個馬尾,似乎是趁中午暖和,出來遛狗的。
牧羊犬的脖頸若不是自己制止的快,恐怕老黃能直接給它咬斷,饒是制止的快,那牧羊犬後脖頸也是血紅一片,如果不及時去治,恐怕活不下去了。
女孩被嚇傻了,茫然不知所措,但只是片刻,眼眶就紅了,看著牧羊犬的樣子,掉著眼淚,片刻之後就沖自己大吼大叫,還責備怎麼不把狗拴起來。
錯在自己,蕭山認栽,拎著老黃脖頸出的鬃毛,氣更是不打一處來,想了想,正看到小區的車庫,自己剛入住這里,自然也是有的,回想了一下,好像在車右面,忙拖著不甘心的老黃往車庫走。
末了打開車庫,直接把老黃推了進去,關上車庫。
這才大步走過來,看著地上奄奄一息就快咽氣的牧羊犬,蕭山愁眉苦臉陪著笑。
「這個,對不起啊妹子,怪我怪我,你看是不是先給這狗找個地方縫一下?你再這麼鬧,它就死定了。」蕭山嘴上道歉賠笑,手卻指了指地上嗚咽的牧羊犬。
女孩不再糾纏,轉而把牧羊犬抱起來,這狗不小,抱著有點費力,蕭山把車開過來,因為是新車,塑料包裝還沒顧得撕,也不怕那狗血把車弄髒。
一來二去,折騰了小半天,好不容易找到一家寵物店,跑前跑後折騰了半天,蕭山這才得空能歇會,坐在店門口,餓的夠嗆。
從身上找了半天,才找到一盒皺巴巴的煙,點燃抽了一口,卻恰逢手機響了。
正是那個丟了犀角杯的家伙,接通電話,說是到了八方齋,訂好了位置,就等蕭山過去談事兒了。
牧羊犬的主人,那個女孩在店里擔憂的坐著,蕭山拆開煙盒,擦了擦皮鞋上老黃蹭的血跡,琢磨了琢磨,拿著手機走了過來。
「妹子,我這忙著呢,我把電話留給你,咱們再聯系?」蕭山稍稍彎腰,態度誠懇,早先已經把那條狗的藥費手術費亂七八糟的錢都掏了,再加上獸醫已經說了,不礙事,能活。
「誰是你妹子!我叫蘇子英!」這女孩,正在氣頭上,說話就好像連珠炮,錯雖然在蕭山,但他已經在誠懇的認錯了,太難為人,也不好,她努嘴氣呼呼的搶過自己手里的手機。
按下自己的號碼,打到她自己的手機上,氣鼓鼓的又塞了回來,並揚言說如果那條叫蘇姍的牧羊犬有個好歹,饒不了自己。
蕭山模了模鼻梁,訕笑著賠不是,說她有問題可以隨時來找自己,好不容易才月兌身出來,開車去八方齋,車上,哭笑不得。
得想辦法訓練訓練老黃了,再這麼下去,也太能闖禍了。
驅車十來分鐘,終于看到了八方齋那古香古色的牌樓,這是一處飯店,但三層四層卻是茶樓,泊車停好,蕭山報了名字,自有身穿旗袍,帶著親和微笑的服務生領著自己,幾步上了三樓一個包間。
蕭山微微皺了皺眉,這個包間顯得很空曠,牆上貼著壁紙別有一份儒雅,而正當中的小案旁邊,正坐著一個年過四旬的中年人,雖然歲數並不是特別大,但兩鬢卻也有點花白,手邊里,放著一個黑漆的雕花木盒。
「你是蕭山吧?我就是打電話的那個人,吳欣那個小丫頭說你能找著,我這才麻煩你,我叫單啟。」
這儒雅的中年人,得體的西裝,正自顧自的抬手泡著茶,做出請的手勢,示意自己過去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