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山開車,吳欣坐在副駕駛的位置,有些疲倦的靠著座椅,微微閉著眼楮小憩了片刻,那長長的睫毛和筆挺的鼻子,輕輕抿在一起的嘴唇,閉上的眼皮遮蓋了眼神里的冰冷,讓她看起來就好像睡著的鄰家姐姐。
難得見這冰雪女神如此女兒姿態,蕭山忍不住就多看了這麼幾眼,卻不料被吳欣突然睜眼給看了個正著,兩人尷尬的把視線挪開。
形形**的人組成了這個社會,而三六九等注定是鋼鐵般的烙印,唯有爬上頂端才能看到遠處更為廣闊的世界,眼下,蕭山就是這種感覺,各類豪車在商海樓下停了許多,就算吳欣這輛白色寶馬,在這里也不起多少波瀾。
比起四周圍大月復便便的老板領著閨女輩的俊俏小秘書,那種德行反而形成一種詭異的骯髒錯覺,當蕭山打開車門,抬手擋在車門上,迎接吳欣出門的這一瞬間,周圍男子的視線全部拉了過來。
吳欣的冷傲,蕭山的鋒芒畢露,只是剛剛出來就讓停車場所有的人都注意起來。
許是注意到了周圍的目光,吳欣沒有了車上的那份放松,轉而崩起冷冰冰的表情,四下里掃視了一眼,闊步走在前面。
會場在四樓大廳,此刻已經有不少人到了,蕭山這一對俊男靚女闊步走進來,著實又讓人感嘆了一番。
蕭山在門口領了一個五十六的牌子,和吳欣走到前排空位上,兩人挨著坐下。
吳欣稍稍側過身子,一絲清香就直往自己的鼻翼里鑽。
「一會看韓金壽的反映,他喊價,咱們就喊,三千萬都是可接受的範圍,如果過了三千萬,那就放棄,讓他掏這筆冤枉錢。」吳欣的聲音很小,只有自己和她能听到。
「嗯,我很樂意效勞。」蕭山露出一個壞笑,翹起腿拿號碼牌輕輕點在手心里。
幾分鐘的時間大廳里坐滿了人,而韓金壽領著周亞姍姍來遲,只剩下一個空位,不知道是湊巧還是必然,就挨著自己,中間只有一條過道,堪堪一米左右的距離。
韓金壽仿佛蒼老了許多,鬢角更白了些,但那雙鷹一樣的眼楮,透露出的精芒卻絲毫不減,見蕭山坐在那兒,狠狠用眼神刮了他一眼,隨即讓周亞坐在外面,他不想挨著蕭山。
壞壞的笑著,似有意似無疑,蕭山感覺自己的鞋好像髒了,故意翹起腳,來來回回的扭動著,仿佛這雙幾百快錢的皮鞋是哪位巨匠做出來的藝術品,百看不厭。
「哼!」韓金壽到底是人老成精,城府深的可以,硬生生忍了下來,他怎麼會不明白蕭山的意思,那意思就是我用這只腳踹了你兒子一腳,結果他就斷了。
周亞不自然的看了蕭山一眼,只感覺他給人的感覺越發可怕,明明坐在那兒帶著笑意,偏偏自己就仿佛坐在一塊冰旁邊,左右都不自在。
很快,招標會在拍賣師的主持下拉開了帷幕。
「這塊地皮位于市中心繁華地帶,無論是商務辦公,還是酒樓飯店,亦或是其他大型商場,都有極高的價值,所以,起價兩千兩百萬,每次加價不得少于一百萬,現在,我宣布,招標會正式開始!」拍賣師那略有些沙啞的聲音伴隨錘聲正式宣告了開始。
「兩千三百萬!」這是後排的一個公司舉牌,看樣子只是試試水深淺,但很快,這次舉牌就像引爆了一桶桶**,價格更是頻頻攀升上去,只是片刻就就達到了兩千七百萬的位置,而這個時候。
周亞在韓金壽的示意下,舉起了一次牌,價格到了兩千八百萬,四周隱隱有了不少嘆息的聲音,看來,這個價錢也差不多就是地皮的最高價錢了,但是,在所有人的目光里,一個賤賤的牌子搖擺著舉了起來。
「五十六號出價兩千九百萬,兩千九百萬一次!」伴隨拍賣師的一聲錘音,蕭山賊兮兮的笑了笑,末了還不忘沖韓金壽善意的笑笑。
吳欣實在是想笑,只要在三千萬的時候拿下這塊地皮,就穩賺不虧,一旦上了三千萬,就會導致不掙錢的尷尬境地,再往上加錢,只會倒貼錢,何況,蕭山舉著牌子故意的左搖右晃,那擺明了是跟韓金壽過不去,純粹是搗亂的德行。
「三千萬,四十七號出價三千萬,三千萬!一次!」拍賣師扯著嗓子吼了一句,順便砸了一下錘子,鼓動性很強的聲音再次從那張嘴里傳了出來。
吳欣悄悄用膝蓋踫了踫蕭山的膝蓋,用一雙含笑的眼楮看著自己。
蕭山了然的點點頭,既然她還要加價,自己怎麼可能不搗亂,這一次五十六號的牌子,忽忽悠悠的又起來了,到達頂端的時候好像怕拍賣師看不見,故意的晃了晃。
韓金壽刀子一樣的目光甩了過來,任誰也看得出眼神中的那份陰冷,原本這幾天臉色不好的他,此刻微微有些發白,片刻後,似乎是嘔氣一樣,用下巴沖周亞點了點。
價格直接飆到了三千一百萬,隨即韓金壽露出一份輕蔑的笑容,沖蕭山咧咧嘴角,露出個皮笑肉不笑的冷笑。
蕭山灑月兌的擺了擺手,裝著無奈的模樣沖吳欣聳了聳肩膀,施施然的壞笑把號碼牌塞到了背後,末了,扭過身來沖韓金壽挑起一根大拇指……
可是任誰也明白這根大拇指嘲諷的意思居多,果然韓金壽放在膝蓋上的手,狠狠捏著膝蓋才沒讓自己當場罵出來,那骨節捏的都發白了。
本來韓金壽就惱火不已,雙煞到現在都聯系不到,肯定是橫遭不測了,花錢請來的殺手也了無音訊,自己的小兒子,更是被人踹爆了子孫根,得力的手下王副總更是要把牢底做穿,喝涼水都塞牙就是此刻最真實的寫照,而這些,全部都是眼前這個蕭山。
全部都是蕭山造成的!
伴隨拍賣師第三聲錘音落下,這場招標會算是落下帷幕,剩下的幾塊地皮,都不值得大公司繼續爭奪,已經有幾家公司提前離開了會場,這人一走,前排更顯的空蕩蕩,蕭山神色如常的站起來,裝模作樣的嘆了口氣。
吳欣忍著笑,當先走出來會場,蕭山跟在後面,末了突然響起什麼一樣,湊到周亞耳邊輕輕說了一句。
「周姐還是那麼會賣弄青春,連戰雙龍氣都不喘的。」說完這句調侃般的玩笑話,蕭山呵呵笑著往外走,旁人還以為兩人認識,但只有緊緊抿著嘴唇的周亞知道,蕭山這句話,肯定是暗指那晚和兩個政府官員的那一夜。
快步追上走在前面的吳欣,蕭山模了模鼻梁,正趕上吳欣扭過身來,面帶笑意。
「那塊地皮,三千一百萬雖然有點貴,但還是有點油水。」頓了頓,吳欣停下腳步抱著雙臂,笑了笑。
「所以我從單啟叔叔那兒打听了點小道消息。」吳欣接著說道,那眼神里卻倒著一份幸災樂禍。
蕭山點了點頭,自己現在的身份就是單啟的手下,已經知道了他的隱藏身份,這些所謂的小道消息從單啟嘴里出來,恐怕已經**不離十了,就算現在這些消息可能還不太準確,但就憑是單啟說道,恐怕就十拿九穩了。
「單啟叔說,這塊地皮可能要被改建成一個公園,這次招標會,其實是個幌子。」吳欣終于沒忍住,笑了出來,聲音里很是痛快,唯獨這句話只有蕭山和她能听到。
蕭山挑了挑眉頭,看來這是有人誠心要折騰韓金壽,而且這個人的能力和背景大的可怕,居然可以影響到隨意更改一份協議的能力,誠然一個公司的資產可能過億,但拋去日常的開支,活動資金不可能有太多,牽一發而動全身,只要在一個環節打斷韓金壽的資金鏈。
那麼他就必然面對破產的悲劇,蕭山笑了笑,心里卻是快速的轉了起來,但目前所掌握的情況太少,根本不能通過這個所謂的小道消息推測出什麼東西,不過,痛打落水狗可不會少了自己。
難得熬過了招標會,暫時輕松的自己開車送吳欣回了公司,不過只是片刻,單啟的電話就到了。
「虎幫勢力太大,上頭要整治,我記得你在吳欣的公司里,和韓金壽這個虎幫二哥是對頭,這段時間你查一下韓金壽黑帳之類的灰色賬目,我需要的時候再聯系你。」單啟的聲音透著一如既往的平淡,只是加重了灰色賬目的語調,隨即就掛了電話。
「果然是你。」蕭山拿著電話嘟囔了一句,笑了笑,原來是單啟根據上頭的命令要整治虎幫,而在這個時候,玉佩的事情發生了,就暫時放緩了對虎幫的整治,玉佩的事情解決了以後,就立刻準備整治虎幫了。
難怪,難怪單啟會對吳欣透漏小道消息,看來是看準了這個機會,並和上面取得了聯系,順手推舟給韓金壽下了個套,做了個陷阱等著他往進跳,而偏偏的韓金壽就跳了進來,這樣的話,資金鏈絕對會繃斷,那時候韓金壽如果不想賠償巨額的違約金,就必須想辦法去湊錢。
這樣他必然動用灰色收入,這個時候,資金就會被監視,那麼,這些灰色收入從哪來的,正大光明的就有了理由去查韓金壽的資金,那時候,神仙也救不了韓金壽。
而自己,只不過是湊巧卷了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