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山倒吸了一口冷氣。
盒子中,靜靜擺著一顆鴿子蛋那麼大小的墨綠色石頭,圓潤無比,四外邊散發著些許光彩,雖然是在白天,但米黃色的絲綢襯布卻被映襯著成了一種淡淡的墨綠色,煞是讓人覺得舒服。
這顆珠子,竟然在白天,也能發出這種淡淡的冷光。
「蕭老,這是一點心意,我知道像您這樣的神醫不屑于金錢,這顆北海夜明珠,也是我偶然得到的,在夜里放在桌上,美輪美奐,不成敬意,請您務必收下!」張市長一點也不傻,一點也不笨,他知道自己這顆珠子的價錢。
但他更明白,只是十三針加上那種匪夷所思的氣功,就能在半個小時里讓自己感覺獲得了新生,這老人家,絕對不是普通人,絕對不是,那麼他不是普通人,自然就要與之交好,何況自己的病,全依仗他了。
換而言之,如果和這位老者打好了關系,那麼對自己的好處也不言而喻,起碼自己的命,不用擔心什麼時候突然猝死了,而如果以後能請這位老人家出山給別人治病,一樣是藥到病除的話,那麼縱然是給蕭老長了名聲,但也從側面個自己長了臉。
人到老年多有頑疾,誰不想有個健康的身體多活兩年,越是權高位重者就越是不願放棄對權利的掌控,而自己如果能借蕭老手,給他們治病,起個牽線搭橋的作用,那自己顯然也能和其他領導搞好關系!
蕭山不知道只是這麼幾個呼吸之間的時間,張市長的腦子里就轉了這麼多圈。
此刻蕭山自己正有些猶豫不決的看著這枚珠子,誠然這肯定是個寶貝,但也沒想到這張市長家底這麼豐厚,片刻後,總算壓下了自己心里的想法,淡然的瞥了一眼珠子,隨手把蓋子合上,推了回去。
「治病救人,乃是醫者本份,這珠子我不能要,倒是這茶,好喝的很。」蕭山不是不想要這枚珠子,只是眼下要借張市長的關系網把自己用異能醫病救人的門路打開而已,只要打開了這條門路,那錢反而不是什麼太重要的事情。
窮人一命,富人也是一命,為什麼很多時候窮人敢拼命,卻要考慮那麼那麼多顧慮,而富人反而覺得,用錢能擺平的事情根本就不是事情,這其中的根本原因就是人脈關系在作祟。
人以類聚物以群分,富人自然想方設法去結交貪財與有權利的人,那麼他的關系網就要比普通人發達的多,這也造成了錯綜復雜的關系網,一旦觸動了這個人的利益,就變相的等于觸踫了這張大網中別人的利益。
到時候,得罪的可不是一個人,而是一張無形的關系網。
蕭山眼下要做的,就是進入這張網,成為別人眼中不可或缺的一個人,再即由此來保護自己明面上的身份,可想法是好,實踐起來可是需要不少的時間,眼下,蕭山只能通過張市長來打開這張網。
蕭山是這個想法,明面上就不收旁人的東西了,轉而更顯得深不可測。
張市長呵呵一笑,轉而跟保姆說了兩句什麼,這個小保姆顯然跟他的關系不一般,扭捏著收起北海夜明珠,笑了笑又走回了書房,片刻功夫,捧著一個裝飾簡樸的木盒走了下來。
「蕭老,這里面是上等的普洱茶,方才我不了解,請您不要怪我以俗人的姿態來揣摩您的意思,實在是不好意思,不好意思!」張市長笑著,抬手打開盒子,轉而把盒子放在桌上,扭轉過來。
清香鋪面帶著些許苦澀,都是做好的上等功夫茶,全部只取茶尖上的小女敕芽,還有些細密的小絨毛,份量不多,但越是這種茶葉,就越是精貴,這麼一個兩巴掌大的小盒茶葉,怕是一克的份量就跟黃金媲美了。
蕭山沉醉的眯起眼,嗅著茶香,末了笑了笑,說了一句那就不客氣的話,轉而把木盒蓋好,抬手交給了站在一邊的黑a。
「蕭老,我這病,還得多長時間?有什麼要注意的?」張市長見蕭山收下了茶葉,笑呵呵的問道,看起來,他的精神面貌要好了很多。
「怕是還需這樣四個療程,沒什麼需要注意到,我這有一記藥方,每天一次,你要按時吃,切記不要讓別人知道,否則,我可不會再給你扎一針。」蕭山捋了捋胡子,轉而從極有眼力的小保姆手里,接過鋼筆和一沓白紙,說完就低頭伏在桌上。
唰唰幾筆,一把蒼勁的筆體躍然紙上,煞是好看。
嘴上不要外傳,但蕭山心里卻是不以為然,這哪是什麼所謂的秘方,說白了就是舒筋活血的補藥,補藥二字還要用那種你懂得語氣來念。
倒是這把字體,也是從昨個夜里從網上找了一套簡單現學現賣的,不過自己的身體力量大,控制力也出奇的好,所以倒也有模有樣,尤其是力道大,更顯一種力透紙背的張力。
蕭山隨意叮囑了幾句,只說三天之後再來給張市長做下一階段的針灸和氣功推拿,在張市長千恩萬謝親自送出門後,才在黑a恭敬的姿態下坐進車里,絕塵而去……
「呼……快給我根煙,難受死我了。」剛一上車,蕭山就原形畢露,呼了口氣。
黑a笑著從兜里掏出一根煙,順手甩到後面。
蕭山接過,點燃吸了一口,吐出一口白煙。
「別扭死我了,繃的我真難受。」蕭山嘟囔著,順手把領口松了松。
「老大,你剛才發功那架勢從哪兒學的?」黑a笑著,問了一句,反正這車里只有蕭山和他自己,談話之間也就沒那麼多顧及了,氣氛瞬間輕松了許多。
「昨晚看跳大神的視頻,學了點。」蕭山苦笑了一下,自己剛才那哪是什麼發功的姿態,要不是異能讓張市長產生了那種感覺,只怕兩三秒那張市長就能看明白,那姿態怎麼和跳大神得那麼像。
「哎,對了,老大,你昨天救的那個小孩,不是救過來了麼,怎麼還要再讓他母親來見你?是不是看上孩子他母親了?」黑a嘖嘖兩聲,說了一句。
「我說老大你這口味可夠重的啊,家中有御姐,繞膝有蘿莉,最可氣的你還是個妹控,這會你又看上人家孩子他母親了,你讓我怎麼崇拜你呢,老大?」
蕭山哭笑不得,一口煙差點嗆在肺里,難怪有人說一千個人眼里有一千個哈姆雷特,感情自己現在就被黑a給當成了那種比較無恥的人。
「好好開你的車……」
跟這種人他就解釋不清楚,蕭山干脆選擇性的保持了沉默。
臨近十點多,蕭山才被黑a開車送回酒店,走進前台的時候,正好在酒樓的大廳里,看到一個熟悉的身影,可不就是那位推著嬰兒車的美少婦麼。
此刻她正坐在落地窗邊的沙發旁,身前推著嬰兒車,一前一後小幅度的搖晃著,輕聲好像還在哼著小曲,像是在哄孩子睡覺,看起來格外溫馨,唯有一點讓蕭山覺得有點不太正常。
這位少婦,肯定是初為人母,可到現在蕭山都沒見過這孩子的父親,按理說孩子發生這種事情,稍微有點感情,也不至于不聞不問吧,而且看那個孩子,雖然體質弱,但粉雕玉琢的很是可愛。
少婦本身長得就不次,母子倆從長相上來說,已經可以把大部分男人的心都拴住了,可從一開始,蕭山就沒見過孩子的父親,這一點也是有些詭異的,按道理來說,好不容易踫見一位世外高人,怎麼也得出面感謝一番雲雲吧。
因為神情專注,她並沒有看到蕭山。
蕭山略一沉吟,這才發現,這個女孩略微有點眼熟啊,忙偏過頭,問黑a。
「這女人我看著怎麼有點眼熟?」
「嗯?!老大,你這戲碼騙三四歲的小孩還湊合,你能不這麼二麼?」黑a雖然態度恭敬,但是卻壓低聲音冒了一句。
但礙于蕭山的意思,黑a還是扭頭看了一眼,發出一聲更為疑惑的嗯聲,片刻後,黑a才皺了皺眉頭,仿佛仔細回想著什麼,末了,點了點頭。
黑a這一連串的動作讓蕭山有點納悶,難不成黑a看著她也眼熟麼。
「怪不得你看著眼熟,她好像是歐陽文華啊。」
黑a可以壓低了聲音,小聲嘀咕著,而後又看了看,確認的點了點頭,這才開口。
「老大,就是歐陽文華,前兩天挺紅的一個二線歌星,後來不知道什麼原因在事業如日中天的時候突然隱退了,怎麼會跑到祁山呢。」黑a本身的就是個殺手,認人的本事自然不會錯的太多。
蕭山挑起眉頭,略一思索,心底好像也有這麼點映像。
對,蕭山點了點頭,難怪看著面熟,原來是個二線明星,想當年憑借姣小可人的外貌和甜美的嗓音,確實火了一陣子,但後來不知什麼原因突然隱退了,讓一眾宅男大呼可惜可惜。
沒想到在這兒能踫到,蕭山抿了抿嘴唇,瞥了一眼黑a,壓低聲音說了一句。
「我這輩子最痛恨化妝師,不是沒理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