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山眉頭皺了皺,這前有狼後有虎,恐怕今天的事情不能就此善了了。
「那等我打死兩個妹妹,再拼死這群小日本,你再開槍如何?」蕭山咬牙,掉轉槍口指向了蕭雅,開口詢問後面的人。
蕭雅听見這句話,心里卻是一跳,片刻後就明白了,轉而揚起脖頸,平靜的沖蕭山笑了笑。
「硬氣,我佩服,可是各行有各行的規矩,我武千雲不能讓買家失望。」武千雲就是這絡腮胡子,聲音甕聲甕氣,卻真心透著一股佩服。
大義滅親不是沒有,但眼下哪有那麼多聖人。
這個小伙子分明就是怕兩個妹妹被人糟蹋,這是要玉碎也不瓦全的一個主兒。
蕭山豎著耳朵,听著身後武千雲的話,心頭已經有了淺顯的一個判斷。
眼前的三個日本人嘀嘀咕咕不知道在用鳥語商量著什麼,但都無例外的刻意躲在蕭雅和小娥身後,讓人狠得牙癢癢。
蕭山抿了抿嘴唇,在頭頂上空,碩鼠已經趕到了,但眼下,碩鼠已經沒什麼作用。
眉頭皺了皺,時間拖得越久,雙方就更不耐煩。
「你是做什麼的,幫我一次,我答應你一個條件,任何條件。」蕭山壓低聲音說了一句,豎著耳朵聆听而身後武千雲的話。
「爺爺我做的是軍火買賣,你能做什麼?」武千雲哈哈一笑,轉而扭頭沖老鷹一樂,顯然是覺得好笑無比。
蕭山心思動了動,卻是想到了一個人。
「你認識單啟?」
「嗯?!」武千雲眉頭跳了跳,兩道粗眉擰了一下,疑惑的嗯了一聲。
「我是他的手下,車里有我的證件,你可以看。」蕭山听到這聲嗯,就知道自己蒙對了,黑a說過,做軍火生意沒通天手段你也別想搞,那麼,如果想要進入祁山市,單啟顯然更有話語權。
武千雲挑了挑下巴,示意跟在身邊的老鷹去車里看看。
老鷹慢慢舉起槍口向上,向那幾個日本人表示自己沒惡意,轉而按照蕭山的意思來到了後備箱,打開之後看到了那個黑色的手提箱。
持槍證,軍官證,如假包換的一套軍裝。
老鷹抿了抿嘴唇,點了點頭,踱步來到了武千雲的身後,卻不再握著槍,而是沙鷹順手插入了腿邊的槍套里,低沉著手,好像鷹爪一樣虛空里浮著。
武千雲的目光跟著老鷹方才的動作,順勢打量了一眼這輛車,記得,單啟曾經就開過這輛車,車牌都沒換,確實是單啟的人。
「嗯?」武千雲看了看候車座上露出的半截狗腿,吸了一口冷氣。
「你確實是單啟的人。」武千雲壓低了聲音,轉而稍稍移動了一下槍口,離開了蕭山的後腦勺,轉而把巴雷特黑幽幽的槍口指向了蕭雅。
這一下,三個日本人瞬間炸鍋了,別說是車了,就是一堵牆擋在巴雷特眼前也跟紙糊的一樣沒多少區別,他們相信這把狙擊槍肯定可以把三個人串糖葫蘆一樣,打個對穿,氣氛驟然緊張起來。
挾持蕭雅的那個人,槍口慢慢移動,來到了蕭雅的太陽穴附近,畏縮的躲在身後。
蕭山眼神平靜的看著妹妹蕭雅,目光緩緩落到了緊緊抱著蕭雅大腿的小娥。
「還記得小時候,打雷以後哥哥怎麼哄你麼,妹妹?」蕭山笑著問了一句,表情也極為溫柔,這正是蕭山小時候哄妹妹時候很常見的表情。
「閉上眼楮,數個一二三!」蕭雅閉上眼楮,說了出來……
咻!咻!
加裝了消音器的手槍接連兩次發難,兩槍橫著從小腦穿過,當場斃命兩個躲在蕭雅身後的人。
「蹲下!」槍聲還沒消散,蕭山一聲大吼。
蕭雅听到,驟然壓低身子護住小娥。
這突然出現的情況讓最後那個斷手的日本人傻了眼,還沒等他反應過來,一顆子彈應聲而至……
不單單是最後的日本人傻了眼沒反應過來,就連武千雲和老鷹都沒明白怎麼回事!
但作為二個槍林彈雨里模爬滾打出來的軍火商,下意識的做出來最正確的舉動。
武千雲和老鷹瞬間壓低身子,武千雲架起狙擊槍,向日本人尸體倒下的反方向立刻瞄準搜索,老鷹手中,那把銀色沙鷹不知道什麼時間再次出現在手上,速度快的,讓人無法相信。
兩人互成犄角之勢,各看著一方。
蕭山嘆了口氣,丟掉手中的槍,嘴唇狠狠哆嗦了兩下,高負荷的戰斗和全神貫注的開飛車,這其中還要保持右眼對所有生物怒火的壓制,以防止它們做出過火的舉動。
虛弱的往前走了兩步,張開胳膊,抱住了兩個妹妹。
「不要睜開眼楮。」蕭山輕聲囑咐了一句,抱著兩個妹妹瑟瑟發抖的身子,快步把她們帶到了一邊。
腦海中,蕭山強行向黑a的連點發出波動,詢問他現在的情況怎麼樣。
很快,一陣還算強烈的波動傳了回來,黑a表示還撐得住。
「呼……」蕭山呼出一口氣,身子晃了晃,轉而看了看自己的車,肯定是開不了。
「你是單啟的心月復還是手下?」還沒等自己喘口氣,武千雲的狙擊槍又該死的抬了起來,那v字形的制退器和黑洞洞的槍口讓人不寒而栗。
「我是他心月復,負責毒品線路。」蕭山知道,單啟認識的人既多又雜,但真正知道他有毒品運輸線的沒有幾個,起碼現在這條線路只有自己一個人負責。
武千雲努了努嘴,看了看老鷹,這次干脆的把巴雷特的槍帶背在了肩上,搓了搓手,帶著些許歉意。
「你看,都是誤會,都是誤會,我還幫你忙了呢,對不對。」武千雲嘿嘿一樂,嘴上說著是誤會,擠眉弄眼的沖蕭山點著下巴。
蕭山知道武千雲在顧及什麼,一來是不能讓人撞破這宗軍火交易,二來就是雙方都是自己人,只要自己守口如瓶,心知肚明嘴上不要說出來就可以了。
環顧四周,這才發現一個問題,這條路上竟然沒有來往車輛。
似乎是看到了蕭山打量四周的目光,老鷹用那雙瞳孔並不怎麼大仿佛鷹眼一樣的灰色眸子看了片刻,才咳嗽了一聲。
「單總今晚和我們有生意,這兩條路都設卡了。」
听到老鷹的說法,蕭山樂了,揉了揉肩頭,輕輕拍了拍懷中瑟瑟發抖的小娥,讓她和妹妹蕭雅先去一邊,原以為,這次事情怕是要闖禍,現在看來,武千雲的這趟生意,反而給自己創造了極好的條件。
在市區里開飛車,完全可以說是追蹤任務需要,單啟那邊就可以壓下去,不過在公路上火拼,若是被人看見了去,單啟也壓不住。
但是現在卻省事了,單啟全給自己解決了。
這條公路窮鄉僻壤的通向鄉間,兩邊設卡,一個車都沒有,還真是羨慕單啟這個家伙,做軍火生意都能這麼明目張膽,還可以讓人設卡直接切斷一條公路方便雙方。
蕭山笑了笑,左肩膀被跳彈打的那肯定是抬不起來了,右手在身上模索了一下,手都有些發抖,如果再來一次,打死自己也不開飛車了。
模了僅有的兩個褲兜和襯衣上的兜,無奈蕭山只能回轉到已經破破爛爛不成樣子的賓利車後面,從後備箱里,拿出一條大中華,費勁的弄開,咬在嘴上一根,隨手拿著煙盒詢問武千雲和老鷹要不要,倆人也不扭捏,個子抽了一根掉在嘴上。
各自點燃,蕭山仰著頭吸了一口,重重呼了出去。
眼下這一爛攤子可要怎麼收場?
抬頭看著夜空,星光點點,映襯這條路上兩輛冒火的騎車,不時有火冒竄上竄下。
揉了揉額角,卻發現不知道什麼這里也被碎片劃傷了一道口子,難怪剛才眼前看什麼東西都是血紅的一片,這一動額頭,更是疼的厲害。
一根煙抽了一半,蕭山干脆扔在地上,後腳跟狠狠搓了兩腳。
「妹子,妹子!」兩聲呼喚,喊來一旁不停安慰小娥的蕭雅。
許是看到老哥身上的血水和地上的尸體,蕭雅的臉色有些慘白,但還是領著不願撒手的小娥走了過來。
「他們有沒有問你什麼事兒?」蕭山斜靠著賓利車,身子骨都發虛。
「嗯……嗯,問過玉佩,但是我不知道玉佩的事兒,只說在你那兒。」蕭雅咬了咬嘴唇,末了從兜里抽搐一張紙巾,探手過來擦拭蕭山眼角下的血污。
蕭山點了點頭,這伙日本人,看來就是那只所謂的商務考察團了,若不是有連點的存在可以很快確定妹妹的位置,恐怕這來去如風的劫持行動就已經成功了。
也怪自己疏忽大意,蕭山心頭暗暗自責,抬眼去看,卻發現妹妹蕭雅不知道什麼時候眼眶已經紅了,許是嚇的,張開胳膊,笑了笑,卻牽動了額角上的傷口,以至于這笑出來,反而有些走樣。
抱著蕭雅拍了拍她的背部,好一番安慰,卻沒有什麼辦法,壓抑下去的哭聲抽泣著,這一哭起初還沒什麼,但很快,臉色略有些慘白的小娥終于也湊到身邊哭了起來。
拍拍這個,拍拍那個,蕭山一時間亂了方寸。
「汪……汪……」一聲極為虛弱的犬吠傳來,連帶著露在車外的後腿也神經質的抽動了兩下。
「老黃?」蕭山陡然一樂,忙先推開兩個妹子,彎腰探身鑽進車里。
正看見老黃用一雙三角眼與自己對視著,蕭山哈哈一笑。
「我就說你這老東西怎麼能死呢!」蕭山抬手輕輕拍在老黃上,自言自語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