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把銀色的槍,頂在安吉光滑的額頭上,冰冷的槍口讓她知道這一切都不是做夢。
張開的擊錘清晰的向她轉達這一個意思,那就是不要亂動。
「把你的狗牙,給我收回去。」蕭山又重復了一遍,雖然至始至終都沒有扭頭,但自創造出來就沒有離開過自己的鷹眼,早就把身後的情況如實轉達給了自己。
那嬌艷的紅唇下,隱隱約約露出尖銳的獠牙,正是兩顆原本還俏皮可愛的小虎牙,此刻宛若毒舌的獠牙,彎曲著伸了出來。
氣氛瞬間就從浪漫掉進了冰窟窿,蕭山冷著臉,右手握槍勾著,槍口就頂在安吉的額頭上,一雙原本有些躲躲閃閃的目光早已變得冰冷無比,直到那虎牙變成獠牙,蕭山才明白這突如其來的約會是怎麼回事。
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果然老祖宗留下來的話適用于很多場面。
蕭山抬起左手緩緩拉開架在自己脖頸上的胳膊,慢慢在椅子上轉過身來。
此刻的安吉哪兒還有什麼俏皮和可愛的小模樣,尖銳的獠牙突出唇外,就連瞳孔都豎了起來,份外妖邪。
眯了眯眼楮,蕭山這才露出一個玩味的笑容來。
「請問,安吉小姐,你能告訴我,張佳敏和你是什麼關系麼?」蕭山伸直了胳膊,向後站了一步,兩只雷霆更是在第一時間瞄準了安吉的頭部,一旦她有什麼不妥的舉動,那麼蕭山完全不介意送她三顆子彈在腦袋里做紀念。
「張佳敏?」雖然被槍口指著,但顯然安吉沒什麼害怕的神色,略疑惑了一下,她重復了一句,轉而想了想,怡然自得的抱著肩膀,雖然額頭上還頂著槍管。
「你是說那個血很好喝的血奴。」安吉輕蔑的開口說道,哪兒還有什麼中文不流暢的感覺,分明是流暢的很。
血奴,蕭山挑了挑眉頭,轉而就理解了,提供血液的奴隸,電視上經常出現這種,倒算是簡單易懂,這麼看來張佳敏和安吉的關系,也只不過是奴隸和主人,兩者之間也僅僅存在著這種關系而已。
「那你不找血奴,跑到我這里做什麼?」蕭山壓低槍口,慢慢來到了安吉的心髒。
「一瓶礦泉水雖然必不可少,但一瓶八二年的葡萄酒,不是更加美味嗎?」安吉哧笑了一聲,用這種比喻,淺顯的描述了張佳敏和蕭山的區別。
一瓶礦泉水雖然必不可少,但隨處都是,但如果一瓶年份長久,經典窖藏的紅酒放在眼前,那任何一個聰明人也知道該選擇那個,自然是更好的拿一瓶。
手指繞著金色的長發來來回回玩弄著,安吉有恃無恐。
「你的血味讓我著迷,而且裝血液的容器我也喜歡,從里到外你都是精品,我愛死了你的味道。」安吉吸了口氣,迷戀的眯著眼楮,仿佛從空氣中就能捕捉到自己身上散發出去的味道。
蕭山笑了笑,也難怪,如果吸血鬼不是神話中寫的那麼邪乎,也大概有些類似了,眼前這一位,就是喜歡自己這種外表漂亮,血也好喝的精裝貨。
「嘶……」突然皺了皺眉頭,蕭山猛然想起整個事情的經過。
從最開始,李啟山被派到國外執行任務,而自從李啟山回國後,就直接申請了退役,創業,下海撈金,一切都有模有樣,但到了後來,李氏集團直接向吳欣提起了聯姻的事情,而在這個時間之前,安吉回來了。
李氏集團是奔玉佩去的,這點可以肯定,那安吉這個吸血鬼是不是李啟山回國以後申請退役的真正原因,這事情的曲折程度已經超過了正常人的理解範圍,若不是接二連三的可以接觸到這些東西。
自己還真的就被繞進去了。
「放棄吧,你沒我的速度快,只要你順從于我,我就能給你力量。」安吉魅惑著,睜著一雙眼楮看著自己的雙眼,輕啟紅唇,充滿了蠱惑的味道。
「你想讓老子當小白臉,也得看看是在誰的一畝三分地上撒野。」陡然開啟的右眼散發著紫色的妖異,蕭山低沉的聲音里透著一份嘲笑,右眼之中清晰看透了眼前這個血脈不怎麼純正的女孩。
很明顯的區別,吸血鬼的心髒位于正中間,分毫不差,而如果蕭山按照剛才的那個角度去開槍,只能打穿肺部而不是立刻讓安吉死亡。
看透了她的內部結構,蕭山帶著一份嘲弄,慢慢移動槍口正正當當點在心髒的位置上,而這個突然出現的情況,讓安吉始料不及。
「你是異能者?」安吉臉上的自傲再也看不到,一份不太自信的躲閃讓她看起來有些唯唯諾諾,他是異能者,安吉就沒多少勝算解決了。
「如你所見,現在我來問,你來答,不然,我就打穿你的心髒。」蕭山輕聲說著,卻看到安吉臉上有一份不屑。
「你是不是在想,自己的身體可以扛得住?能在幾分鐘的時間里愈合?」蕭山沒有給安吉任何回答的機會,轉而從雷霆身上摘下漆黑色的虎鯊匕首。
這憑空出現的匕首讓安吉身子抖了一下。
匕首的尖端順著皮衣,從兩座玉峰之上緩緩下滑到了肚臍眼上面的位置。
「如果,我把這個東西軋碎,你還能不能愈合?」蕭山握著匕首,尖端正點在雙峰之間的凹陷里,在這兒下面,有一塊猩紅色宛若寶石一樣的結晶,血管連接著這塊猩紅色結晶,向身體內部蔓延出去。
之所以知道吸血鬼能愈合,也是白天和黑a在車上閑扯時候知道的,而這個時候,卻正好拿來嚇唬安吉,至于她胸口下面這個結晶,蕭山也不知道它具體的作用,只能說在安吉與普通人沒多少區別的身體里,有這麼一處不同的地方,那麼它的作用結合黑a說道那些資料,想必就差不多了。
從右眼的異能來觀察安吉,她體內的血液呈現出很雜亂的感覺,即有人血,也有那種更為鮮艷的血液,兩種混合在一起,在其體內慢慢流動著。
結合李啟山的故事,蕭山七七八八的推測出一些事情。
眼前的這個女孩,是李啟山的女兒,但安吉的母親,肯定是純正的吸血鬼,只有這樣才會造成安吉體內血液的詭異情況。
一槍一刀,都是兩個要害,瞬間就被眼前的這個男人看透,安吉的心情可想而知,如果心髒受傷了,那大不了進入睡眠狀態休養個一個月兩個月,但如果是這塊水晶被扎碎,那誰也救不了自己。
苦澀,不甘,恐懼,這種種感情出現在她的眼神中,一切都好像要完結了。
也許是知道沒了活路,安吉認了,平靜的放下手臂垂在身邊,低著頭靜靜看著胸口上的手槍和匕首,只要這兩個東西隨便動一個,自己的結果都是顯而易見的。
看她平靜下來,蕭山稍稍往後移動了一點點槍口,好讓人覺得不至于那麼壓迫。
「你回來的目地是什麼?」蕭山問了一句。
「逃難。」安吉嘆了口氣,直接說出了自己回來的目地。
「誰要殺你。」蕭山微微眯起眼楮,繼續問道。
「母親的家族。」安吉沉聲說了一句,轉而把目光看向了窗外的景色。
「因為你血統不純的緣故?」蕭山問了一句,在不知道其他情況的前提下,似乎只有這麼個原因自己能猜出來。
「對,我不是純粹的吸血鬼,所以我沒有理由活在世上,我給母親的家族帶來了恥辱,我們被認為不能饒恕的存在,母親送我逃出來,她自己去認罪了。」安吉的肩膀猛然抖動了兩下,可想而知這是一段多麼難受的回憶。
蕭山明白了,安吉是來找他父親李啟山避難的,但終究是因為吸血鬼的緣故無法抵抗對血液的渴望,也正因為這樣,才有了在張市長家中,發現他女兒張佳敏肩膀上的牙印,看來就是安吉干的好事了。
抬起槍口,順勢把匕首掛回了雷霆身上,就好像匕首突然出現在手中一樣。
「按我的臭脾氣來說,是該一槍崩死你的,但礙于你妹妹吳欣住在我家里。」蕭山頓了頓,這才繼續說道。
「礙于你給我的第一印象還不錯,我今天不殺你,也不向任何人說出你的秘密,不過我勸你老實點,實在饞了就偷醫院的血袋喝去,庫存足,量大,還是冰鎮的。」蕭山開了個玩笑,順手打開了槍的保險,重新掛回雷霆身上。
揉了揉右眼,退出了異能,蕭山看著眼前有點迷糊的安吉,抬起手在她眼前晃了晃,這才喚回她的視線來。
「你不殺我?」安吉疑惑的問了一句,那早先露出來的獠牙已經收了回去,連帶著瞳孔也恢復了正常,一切都好像沒發生過,但安吉卻清楚的知道,自己身體的弱點,正被眼前這個名義上的妹夫掌控著。
蕭山點了點頭,隨即拿叉子插起整塊的牛排放在嘴邊,張嘴咬了一口。
「你故事挺慘的,我很同情,而且最合理的理由是你的身份,按照咱們的風俗來講,你是吳欣的姐,也就是我的大姨子,我要是真殺了你,事情比咱倆互相保守秘密要麻煩一萬倍,我得毀尸滅跡,我還得想辦法解釋你最後去了哪兒,煩都煩死了。」
蕭山咬了兩口牛排,順手抓起杯子喝了一口紅酒,起身向外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