單啟大包大攬,只說他和張市長上去接著喝去,讓蕭山送搖搖晃晃的吳欣先回去。
蕭山自然是應許,這種酒桌還是不太習慣。
扶著吳欣,笑著和王老師打過一聲招呼,連帶著和譚雅茹告罪了一聲,只說這桌酒席自己下樓的時候把帳交了,扶著搖搖晃晃面色潮紅的吳欣向樓下走,至于這四十多個人,估計還得鬧騰到半夜去。
路上給黑a掛了電話,讓他趕緊下來。
片刻後,黑a風風火火從電梯沖了下來,剛準備開口抱怨催什麼催,卻看見喝醉的吳欣伏在蕭山的肩頭上,腳下更是一陣虛浮,眼看這就是醉的不行了。
「老大,還是你含量高啊!」黑a悄悄豎起一根拇指。
「別貧了,趕緊送我們回去。」蕭山臉上一黑,轉而讓黑a趕緊下樓開車去。
黑a帶著笑意兩下跑進樓梯,先行一步去開車。
蕭山扶著渾身一點力氣都沒有還喃喃自語的吳欣腳步踉蹌的走進電梯。
「這點出息,你以前怎麼當總裁的。」蕭山調侃了一句伏在自己肩頭喝醉了的她。
「嗚……要你管……」吳欣迷迷糊糊,說話也不清楚了,抓著蕭山的西服死活都不肯撒手。
蕭山怎麼也想不到吳欣酒量這麼差,按道理說不應該啊,她以前當總裁的時候難道不喝酒嗎,難道沒應酬嗎,怎麼都讓人捉模不透的一個女人。
好不容易,扶著吳欣來到大廳,而這個時候酒勁越發上頭的她,腳下已經踉蹌起來,行走之間更是不慎踢掉了高跟鞋。
無奈,蕭山干脆彎腰抬手穿過她的腿彎,攔腰抱了起來,某妮子醉的這麼厲害,還不忘順手抱住了自己的脖頸,抱著這只小小的醉貓,蹲子卻發現夠不到掉落的高跟鞋,著實氣壞了蕭山。
接連兩次,最後還是在酒店前台接待的幫助下把這高跟鞋掛在了手指頭上。
「謝謝,謝謝。」蕭山連番道謝,小費是給不了了,手騰不出來。
快步抱著吳欣,正趕上黑a開車過來,不得不說黑a當司機還是挺合格的,打開車門,蕭山想放下吳欣,卻發現這妮子抱的太緊,八爪魚一樣黏在身上放不下來,也不知道她喝多了哪來的力氣。
無可奈何,蕭山干脆抱著吳欣坐進了車內。
「老大,你下了多少藥,是不是過了?」黑a沒頭沒腦的問了一句。
蕭山只感覺這股亂勁兒是一個頭兩個大。
「開你的車。」語氣不善的冒了一句,蕭山卻看見懷里的吳欣臉色有點發紅,抬手模了模,才知道自己被嚇了一跳,是酒勁催的,還以為是感冒了。
「老大,其實她挺喜歡你的,你就不要用這麼下三濫的手段了行不行。」黑a開著車,仿佛是在抱怨蕭山的手法太三俗,見不得光。
「你能不能閉嘴?」蕭山沖了一句,眉頭都擰一起去了。
「漲工資。」黑a嘿嘿一樂,搖頭晃腦的說了一句。
「不可能。」蕭山回了一句。
黑a砸吧砸吧了嘴唇,轉而發動了車子,還沒等開出二十米這張破嘴又開始了絮絮叨叨。
「其實啊,男人喝醉了容易講真話,這女人也一樣,而且呢,講出來的話還比男人實在,不信我給你問問啊。」黑a咳嗽一聲清了清嗓子。
蕭山沒來得及阻止,黑a嘴里的話就出來了。
「吳姐!吳姐!」這麼喚了兩聲。
懷中嬌媚,迷迷糊糊被這突然提高的聲音驚醒,嗯了一聲算是回應。
事到如今,蕭山反而有點緊張抿了抿嘴唇看著懷里的小醉貓。
「吳姐,你喜不喜歡蕭山!」黑a一肚子壞水這個節骨眼還要算計人,刻意加重了蕭山兩個字的音量。
「喜……歡……」吳欣醉的厲害,根本就不知道她自己在說什麼,含含糊糊說了這麼一句,臉頰更是往懷里蹭了蹭。
「大聲點,愛不愛!」黑a顯然是來了興趣,更大聲的喊了一句。
「我……恨他!」吳欣嘟囔了一句,任憑黑a再怎麼折騰也沒回應了,看來是真的不勝酒力,已經迷迷糊糊的睡過去了。
「恨之深,愛之切,老大你有福氣喲!」黑a怪聲怪調的接了一句。
蕭山這邊無語的看著懷里的醉貓,丈二的和尚模不著頭,按理說自己救了吳欣兩次,一次救清白,二次救她逃婚,都是對于女孩子而言最珍重的兩樣東西,古有貞潔烈女子,不甘受辱自懸梁,命都不如這兩樣珍貴,怎麼還恨上自己了。
抬頭一臉迷惑,正從倒車鏡里看到黑a又要張嘴,天知道他要冒什麼歪理。
蕭山眉頭一挑,苦笑一下。
「漲漲漲,咱們漲工資行不行?您老歇會嘴成不成!」開口把黑a嘴邊的話給堵了回去,蕭山是哭笑不得了。
「嗯,這還差不多,車我晚上釣妹子用用,明個兒早上八點之前不許給我打電話,每個月我要求三天,不!五天的休假,年底必須有獎金,我看上的妹子你要幫忙給我搞到……剩下的我想想明天告訴你。」黑a喋喋不休的說了一大堆福利。
略一琢磨,黑a向後反著伸出一只手,手指頭勾了勾。
「每天給你,別貧了。」蕭山苦笑一下,怎麼不明白黑a的意思,這哪是員工和司機啊,這簡直就是一尊歡喜佛。
好在路程並不遠,總算到了小區,下車以後黑a開著車就跑了,旋起一地塵土,蕭山氣不過啐了一口,這該死的下半身動物。
探手顛了顛懷里的醉貓,抱的緊一些,蕭山三步兩步就往樓上跑,再抱一會保不齊這胳膊就要斷了。
費勁的打開房門,小娥蕭雅她們顯然已經睡了,蕭山不敢打擾她們,噓了幾聲讓老黃不要叫,抬腳關上門,這才高抬腿輕落腳的走進了原本屬于自己,現在卻給吳欣睡的臥室,輕柔的把這醉貓放在床上。
「嘔……」
「你!」蕭山忍著牙癢癢,看了一眼吳欣,趕緊往外站了幾步,卻被這妮子抱著脖子不肯撒手,一口酒水吐了個結結實實。
吳欣本來就沒吃什麼東西,吐出來的全是酒水,那味兒別提了。
「吳欣,吳欣!」喚了兩聲,好不容易騰出手來,把吳欣的胳膊放在下來,蕭山趕緊去浴室把西服月兌了下來,可終究是慢了一步,連小薄毛衣都被吐出來的酒水弄的一塌糊涂,無奈,只得連背心都扔進了洗衣機。
抓過一個毛巾走回了臥室……
月下醉美人,勝過葡萄美酒夜光杯,份外嬌美,透著一份懶散,似乎是想起了什麼難怪的事兒,娟秀的兩道眉毛皺在一起,頃刻之間,酒消愁愁更愁,那吹彈可破的臉頰上滑下點點淚珠,讓人心疼的厲害。
更讓蕭山心頭的火氣煙消雲散,自己是不是有點過了,一個女孩子家踹自己一腳也是自作自受,怎麼這麼報復人家,女兒淚,最是點金水,點點滴滴穿金石,自責也罷,愧疚也好,種種情愫消散了心頭的怨氣。
輕柔的毛巾柔和擦拭著沾染在身上的酒水,不經意之間掠過玉峰,卻也只是讓蕭山眼里的愛憐越發的多。
此刻如月,此時如夢,斷斷是沒有什麼邪念的。
除卻這酒水沾滿的衣裳,擦拭著污穢,蕭山只是抱著很清純的目光在欣賞而已,僅此而已,好比一塊美玉沾染了泥土,總會惹人憐惜的去擦去這些泥土。
簡單擦了擦,蕭山坐在床邊,末了抿了抿嘴唇,抬手用拇指順著臉頰抹去淚花,卻不料某個妮子醉夢中似乎要開口吃什麼東西,偏偏的咬住了大拇指……
人喝多了,總會懷念過往最歡樂,最開心的日子,再來比較現在,這就讓人產生了想哭的念頭,吳欣就是如此,似乎是想起了母親,啄著手指也不用力的去咬,只是含著,兩行清淚順著眼角往外淌,卻讓蕭山怎麼樣騰不出手去擦。
同是天涯淪落人,不外乎如此,蕭山也想父母,比起吳欣自己可要慘的多,眼下又成了這樣,伸手被她抓著,有被動有主動,但架不住胳膊酸。
雲遮月,透嬌羞,美人如美玉,淚灑枕憐。
蕭山不知道自己是怎麼回事怎麼個情況,就這麼任由她叼著手指,僵硬的胳膊實在是不舒服,干脆挪動身子從吳欣身上越過,來到了她的左手邊,盡量不驚動她,緩緩側著身子靠著床頭躺了下來。
人有傷心事,總不能憋著,有時候七尺男兒尚且落淚,何況一個女孩,遭受了這麼多事情,憋在心里一定是委屈的。
「家……沒了……嗚……」許是回憶到了最難怪的時候,許是回憶到了自己的母親,吳欣抽抽搭搭的嗚咽著,卻輕啟朱唇松開了含著的手指。
蕭山不知道要怎麼安慰,但總覺得要說點什麼來安慰。
輕輕湊過去她耳邊。
「要堅強。」輕柔拍著她腰肢,記得父母剛走的時候,妹妹蕭雅也是這樣,哭的傷心,整夜整夜的睡不著,蕭山就得這麼哄著,哄著哄著倆人,就都睡過去了。
一夜里無話,直至陽光灑灑……
懷里的動靜弄醒了蕭山,側面靠著床頭,這麼睡一晚可想而知腰得有多難受。
手還放在妮子的腰間,保持著那個拍打的動作,明知道吳欣醒了,卻也沒見這個妮子有反抗之類的動靜,只是把頭往自己懷里蹭了蹭,有點小傷感。
「妮子,要堅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