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行天臉上有一種濃濃的陰謀得逞的味道,帶著絲絲得意和幸災樂禍大聲說道︰「哈哈,本來要幾分鐘才能念完的咒語,竟然被你不惜損耗自身精元和壽命,硬是用十多秒的時間就念完了,看來拉斐特長老是要拼命了啊!可惜,就算你真的打算不要你那條小命,也挽不回你的敗局了。」
「什麼意思?」眉間擰成一個大大的川字,盯著壞笑的龍行天,拉斐特只感覺心往下沉。
自損精血壽命,這些都不怕,只要完成任務轉生成魔族,到時只會嫌活得太久而不耐煩。
本以為在他的黑暗魔法發動以後,就可以毫無顧忌的微笑著欣賞華夏的古武者和修士被抽干全身血液。
然後他們自己人就可以吸收這股對黑暗生物來說是大補的能量,再順勢當場報仇,滅了在場所有華夏人。
可是現在,拉斐特覺得他有些想當然了。
「呵呵,很簡單,因為你拼著損耗大量精血完成幽影血祭正是我刻意為之,雲海秘境內蓮台寺的大師們可是來了好久了。喏,就在那邊。」
努努嘴示意拉斐特看他的右邊,龍行天眼里卻盡是陰謀得逞的得意。
順著龍行天的示意,拉斐特轉頭就見戰場的外圍突然出現一群腦袋光的都快能當鏡子用的大和尚,正三五成群的站好方位,嘴里不停的快速碎碎念著讓人不明其意的經文,手上也配合不不停的捏著各種佛門手印。
見到這群大和尚的瞬間,突然明白了一切的拉斐特,頓時像被幾十個饑渴的大漢圍住沒有遮羞之物的小女孩似的,用他的破鑼嗓子悲憤又無助的大吼「no,no」,仿佛接下來的畫面將會多麼的少兒不宜似的。
狠狠的瞪了龍行天一眼,里面包含的委屈、仇恨、瘋狂復雜的眼神,讓所有人都能感覺到里面充斥的強大怨念。
「走。」
不甘的拉斐特大吼一聲後,毫不停留的在身體周圍蕩起一圈圈黑色的波紋做起了‘戰略轉移’的榜樣,眨眼間消失在了所有人的視線中。
而那些在龍行天和袁洪到場後就開始慢慢呈一邊倒趨勢,心知勝不了的黑暗勢力則如蒙大赦似的,跟自己剛剛並肩作戰的戰友玩起了賽跑。
本著比賽第一友誼第二的原則,一些人家伙還扯起了後腿,將平時稱兄道弟的同類和伙伴,或擠或拉到他們的後面,為他們爭取逃命的時間。
在百八十一個雲海秘境的大和尚趕來的時候,也沒有多余的動作,立即三三兩兩的聚成一堆在戰場的外圍或站或坐的念起經文來。
倒不是這些慈眉善目的大和尚真的听從佛祖的教誨不願造殺孽,相反對待妖魔鬼怪,尤其是外國的妖怪絕不會心慈手軟。
不加入戰斗只在外圍念誦經文,其實的收到龍行天的傳音的結果,雖然大和尚們很不解,可見到龍行天自信滿滿的樣子還有那讓人心悸的奸笑,忍不住打了個顫栗的大和尚們還是很配合的念起經來。
頓時,渾厚莊嚴蘊含無上佛法的經文,從八十一個蓮台寺的光頭們口里吟詠出來。
所有人詠出的經文,全部匯聚成一條肉眼可見的金線,傳遞到最前面一個眉毛全白了的和尚,身前漂浮著的一個似金非金,比普通木魚要大了一圈的金色木魚里。
和尚們每一句經文中都灌注了畢生修習的佛力,莊嚴的經文一出口,再經佛器木魚的加持,立即化成金芒萬丈卻不刺眼的卍字匯聚到半空中,與拉斐特不惜兩敗俱傷的施放出的幽影血祭相持起來。
魔高一尺佛高一丈,對黑暗生物來說是致命毒藥的字金光,對華夏修士來說不啻于救命良藥。
殺紅了眼的華夏修士在祥和金芒的照耀下,一個個眼神逐漸回復清明,只覺自己瞬間念頭通達,一些困擾自己的修煉問題瞬間想通,不管不顧的盤腿坐下修煉起來。
不止如此,金芒還有滌蕩心中戾氣的作用,今後一段時間,他們修煉可以不用怕心魔了。
不是這些人沒有大局觀,明眼人一看就知道國外黑暗勢力已經成了秋後的螞蚱,而且拉斐特也下達了撤退的命令,現在那些入侵的黑暗勢力都只顧著逃命,誰還有時間打擾他們修煉。
至于沒有參加後續的痛打落水狗,正好現成的借口︰咱因公負傷了,瞧哥們兒這一身的傷口和血,沒有昏迷不醒就不錯了,還追什麼敵。
再看半空中,失去後繼之力的幽影血祭,還有黑暗法師召喚出來的各種亡靈,和一些來不及撤退的黑暗生物,如同炎炎烈日下炙烤的薄冰一般,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冰消雪融。
「追上去做做樣子就行了,不要真的趕盡殺絕。」
眼見國外黑暗勢力的人好像突然多了幾條腿似的,一轉眼的時間就已經逃的無影無蹤,只剩下零零散散的骨頭架子還在與華夏的一些修士糾纏,龍行天立刻悲天憫人的說道。
听到龍行天的話,所有人都愣愣的看著他,無奈的翻了個白眼,龍行天道︰「教廷跟我們可不是一路的。」
「對啊!我們可不能做讓黑暗勢力痛教廷快的傻事。最好他們兩邊打起來再拼個兩敗俱傷,我們只在一邊看戲好了。」听了龍行天的解釋,在場所有人心里同時閃起這個念頭,然後忠實的執行龍行天做樣子的指令去了。
眼見所有人都追了出去,龍行天卻沒有立即向雲海秘境來援的高僧們走去道謝,而是深邃的看向遠處的山巔,仿佛他的眼神能穿越百里的距離透過重重雲霧看見那座山巔似的。
龍行天所注目的山巔之上,一個正用一架大型望遠鏡觀察著戰場局勢的大漢突然感到一陣心悸,好像龍行天的眼神穿透了重重阻隔扎進了他的心里。
下意識的將腦袋從望遠鏡旁邊移開,喉嚨滾動幾下舌忝了舌忝並不干燥的嘴唇,吶吶的對著他前邊一個全身裹在黑色大袍里的人恭敬的道︰「老板…」
黑袍老板卻是不發一言的首先轉身走下山去,緊隨其後的是一個高近兩米壯的像小山一樣的大漢。
走過那個負責觀察戰局的大漢身邊時,不滿的輕輕哼了一聲。
只一聲輕哼立即讓他如遭雷擊身體像篩糠似的抖個不停,眼見二人走出好幾米後,他急忙快速的收拾一下跟了上去。
不過多久,三人來到路邊停著的三輛大奔中的一輛邊,那黑袍老板剛彎腰進去坐定,旁邊的樹林里就傳來了一陣爽朗的笑聲︰「哈哈哈,我就說嘛,剛剛戰斗的時候老感覺背後好像被一條毒蛇盯著似的,原來是劉二少啊!」
听到這麼不客氣的比喻,黑袍老板身邊那個壯漢眼里頓時閃著濃濃的戰意,緊盯著從樹林里慢慢走出來的龍行天和袁洪二人。
只要黑袍人一個命令,他就會毫不猶豫的沖上去,雖然明知道他不是兩人中任何一人的對手,可這些都無所謂,武者要是沒有敢挑戰強者的決心,那他這輩子就不會再有絲毫進步。
雖然這樣會要了他的命,不過這又如何,反正他的命是他老板的。
「再厲害的毒蛇也逃不過雄鷹的利爪。」最終黑袍老板沒有下讓壯漢送死的傻命令,而是輕飄飄的回敬了龍行天一句。
「你在諷刺我是鷹犬?」
「我不是也被你比喻成毒蛇了嗎?」
呵呵一笑,龍行天也不動怒,繼續道︰「現今的天下,你以為你家族的願望會成功嗎?放棄你那不切實際的想法吧!扔掉包袱後,你會活得更輕松。」
「毒蛇是不會成功,可毒蛇會變蛟,還會變龍。你說,毒蛇變成龍後,難道不會成功嗎?」說完,不給龍行天反駁的時間,鑽進車里對他的司機吩咐道︰「開車。」
看著陸續疾馳而去的大奔,袁洪突然問道︰「就這麼讓他走了?」
「不讓他走,難道你想請他吃飯?」
「據我所知,他就像一顆毒瘤,是一個極不穩定的因素,可別在他給你背後捅了一刀子後才後悔。」
「現在清理他國家不可避免的會陷入混亂,畢竟他掌握著全國近一成的財富。這還只是明面上的,隱藏的不知道還有多少。」
「哎,為什麼壞人總是能夠逍遙法外,好人對他們還頗多顧忌?」
「別唉聲嘆氣了,現在暫時讓他蹦一陣,等收拾了外部敵人,再好好跟他玩就是了。」
「攘外必先安內,這可是蔣委員長經常掛在嘴邊的一句話,雖然有點窩里斗的感覺,可確實有道理滴。你就不怕你在跟周圍的敵人周旋的時候,他在背後打黑槍?」
「他是一個識大體的人,不然就算他得到了他想要的,也只會是一個大大的爛攤子,到時候他會更頭疼的。」
袁洪目光深邃的看著絕塵而去的車隊,眼神漸漸轉冷︰「哼,天諶集團,他劉韜就是一頭喂不飽的饕餮,難道你還寄希望于他放棄家族數千年的苦心謀劃,甘願做一個平平凡凡的普通人?」
冷冷的轉身走開,袁洪放棄了繼續向龍行天進言‘劉韜威脅論’,此時他只想將宮成明送入藏鋒室,關個一年半載,重新樹立身為掌門的威嚴。
而此時,一路馬不停蹄急急向兩極峰趕來的宮成明,突然間打了一個大大的噴嚏後,對著兩極峰的方向猶豫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