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IV十刃 038.難以承受的結果

作者 ︰ 雀仔

更新時間︰2012-11-21

「哦!你們問那兩個趕著牛車的孩子啊,是不是一大一小帶著個空車,還有一頭青色的牛?」醉漢看著眼前一堆手握火把的人,稍微清醒了一點,在草垛上換了一個舒服的姿勢躺著繼續說道︰「他們昨天中午的時候路過這里向二區的方向去了啊!我親眼看到的,當時還打趣那兩個小鬼,問他們要喝酒麼,還被那個最小的小鬼訓了一句說什麼誘拐未成年喝酒之類的……」

五十多號人尋找了近一夜,盡管擴大了範圍還是沒有找到他們,于是開始產生了歧義。有些人認為他們或許是遇到了別的事情多耽擱了幾天,大家只是大驚小怪,有些人認為是小孩子跑到別的地方玩兒去了,剩下的則是堅持說他們二人發生了意外,眾人就這樣邊吵邊找,走進了第三區,結果沒多久遇到了一個躺在草垛上呼呼大睡的醉漢,這才拉起他詢問起來。

听到對方這樣說,眾人的臉色徹底陰沉了下來,如果對方中午就過了第三區,那麼最晚也會在傍晚的時候趕回到櫻居里區內,但是一直到太陽落山都沒有回去,恐怕是真的出了意外。這下產生的歧義全部都消失無蹤,大家意見統一起來,既然這醉漢說他們二人進了第二區,那麼只能再返回去繼續找了。

五十多號人紛紛掉頭,進一次拉大了尋找的範圍。過了最黑暗的一段時間,此時已經接近凌晨,天色蒙蒙亮起來。

視野擴大,頓時方便了許多,腳下的速度也提了起來。大家返回去沒出一個時辰,另一邊的一個男子便高聲呼喊起來。

「這里有發現!大家快過來!」

听到這話,眾人彼此間傳遞相告,迅速地趕過去聚集起來。

「這……這是!」鐵木面色發青,翻起木輪的另一邊,上面刻著他的姓名。眾人眼前看到的是支離破碎的木板車,當看到鐵木吉島的名字時,均是心里大呼不妙。

「那邊也有!」一名少年四下望了望,立即看到不遠處的東西。眾人隨著他指的方向趕過去,就看到了青牛已經死去多時的尸體。

其中一人上前翻看了一下,開口說道︰「青丸應該死了有七八個小時了。」

裕良老人雙手顫抖著推開攙扶他的小伙子,一跌一撞地擠開人群向外走去,現在已經看到了木板車的殘骸和青丸的尸體,那麼他的兩個孫子呢?他不敢往下想,但是又不由自己,這一次……

就在這時,一人的聲音傳了過來︰「找到了秀樹!他在這邊!」

找到了!裕良老人急急忙忙地向那人揮手的地方跑去,若不是旁邊的人扶了一把,恐怕就摔倒在地了。當大家圍過去的時候,就看到躺在地上生死不知的秀樹。

「秀樹!」

「阿樹!醒一醒!」

大家七嘴八舌地喊他,裕良老人蹲子模了模秀樹的頸項,他的體溫很低,脈搏雖然微弱,卻可以感覺的出來。沒有死!裕良老人激動地抖著嘴唇說不出話來,大家看到這幅模樣,不禁松了一口氣,雖然秀樹的外表模樣有點駭人,但是還活著就好!

「秀一呢?快找找秀一!」有人這麼一說,眾人紛紛應道,四散開去尋找秀一。

「怎麼樣,秀樹他怎麼了?」

那名給裕良老人熬藥的婦人皺著眉頭有些疑惑,遲疑了一下說道︰「看起來沒什麼問題,似乎是失血過多引起的休克。但是……」

「但是?」

「從他身上找不到傷口,衣服卻被鮮血染成這幅模樣。而且,」她說著翻開秀樹的眼皮,並掐他的人中,「瞳孔沒有反應,而且並沒有蘇醒。」

「究竟是怎麼回事,你說的明白一點!」

「因為我也不確定,從特征上來看像是假死亡,但是卻有比較明顯的心跳與脈搏,瞳孔受刺激沒有反應,很可能是失明了……至于掐人中沒有蘇醒,結合之前的判斷來看,或許是那種傳說的木頭人?這個具體如何只能回去找區里那位神醫了,我只會醫治一些小病小癥……」這婦人面帶為難,她自己也不清楚怎麼回事,現在只能從大體的特征來判斷,至于是否正確根本不知道。

良久,太陽已經升上地平線,視野徹底寬闊起來,眾人這才看清楚周圍的情況,除了大片的血跡以及百米方圓的淺坑,並沒有什麼多余的痕跡,他們找了許久,依舊沒有找到秀一。看到堅持要繼續找下去的裕良老人,眾人紛紛勸阻。

此時的鐵木吉島面色難看至極,其實他也想繼續找下去,畢竟這一次兩個孩子是給他送貨返回的途中出了事,心里自然難受的厲害,但是看到情緒極為不穩的裕良老人擔心不已,皺眉想了半天,突然說道︰「要不這樣,我們先回去休息,換一些人再來繼續找……」

裕良老人疲倦的點了點頭,幾個青年輪流背著秀樹回到了家,另外幾個人則是一起去找區里的那位神醫去了——

其實區里的神醫是一位年齡不算大卻資歷很老的醫生,實力很強,因此被人們冠以「神醫」的稱呼。這位年過中旬的男子從房間內走出來,看著等在院中的眾人,沒等他們開口詢問就直接說道︰「恕我直說,這孩子的情況很不樂觀。他的情況恐怕是五感俱失,目前失血過多還處于昏迷狀態,至于醒來後如何,那就不得而知。若是他醒來之後可以動彈的話,那麼情況還好一些,如果……」說到這里他搖了搖頭,嘆氣道︰「恐怕一輩子都是個廢人了,生不如死啊。」

「原因呢?為什麼會這樣?」

「不清楚,我從來沒有遇到這種情況。」

眾人目送這位醫生離開之後,你看我我看你,一時間均是沉默不語,連神醫都束手無策,他們這些行外人又能有什麼辦法。身為爺爺的裕良老人面色頹喪,目光呆滯,經過這一夜之後瞬間蒼老了許多,原本照常的一次送貨居然發生了這樣的事情,大孫子昏迷不醒狀態不明,小孫子至今還未尋到,恐怕也是……

這樣的結果對于他來說實在太過難以承受,盡管兩個孩子與自己沒有任何的血脈關系,可是與親孫子有何區別?當初遇到他們的時候秀樹不過豆丁大小,而秀一更是身在襁褓之中,三人相依相靠生活了幾十年,彼此之間的情感早已深深融入到血脈之中,印刻到骨髓之內!

接下來幾天,周圍的鄰里街坊一批換一批的去郊外尋找秀一,可惜沒有任何的收獲,他就像是從此蒸發一樣,沒有遺留下一點蹤影。

十幾天後,裕良老人阻止了大家繼續去尋找秀一,他們在這麼多天里幾乎把郊外翻了個遍,卻至今沒有找到,那麼再找下去也是無用的。老人拒絕了別人的幫忙,自己一人守在房內看著秀樹,每天為他擦洗,講故事,聊天,似乎這樣可以喚醒他一樣。

「……有一天,水跑去問神大人說︰神大人,我化身為雨,看到人與人相伴而行;化身為雪,看到人與人相守而居;化身為霧,看到人與人相助前進。人類為什麼要這樣呢?神大人笑著說︰那是因為人類擁有心。水不解,于是又問︰擁有心就會這樣嗎?神大人點頭說,人類的心是害怕孤獨的,心與心之間因為害怕孤獨而彼此靠近,因此產生交集,心與心之間會用自己的力量來溫暖對方……」

說著說著,老人哽咽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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