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覺起來已是九點多鐘了,利用昨夜重金買來的材料把今天剩下的幾個任務給完成了,王佳寧這才收拾好了東西去找杜俊東去了。
因為周四的緣故,一職中的大門緊閉著,大多數學生都還在校園里孜孜不倦的玩樂著,只是有一個人拎著個商務男包,大搖大擺的朝校門外走去。門衛見到是他,早早的就把大門給打開了,躬身致意,仿佛這人不是逃課的學生一般。
杜俊東早已習慣了,出了校門左右看了看,準備攔輛出租車直接去找女朋友了,卻不想忽的耳邊傳來一聲大喝,「你小子敢逃課!」
杜俊東不覺一個凜然,倒不是怕逃課被抓住了,而是這個聲音太熟悉了,一扭頭,果然看到王佳寧的臉龐就在自己身邊,不由的笑了。
兩個人坐上車,直奔杜俊東的巢穴而去,出租車停在了瑞金路一個小區里,杜俊東帶著他上了三樓,打開房門,進去坐下了。
打量著這間雖然小了些卻布置的極好,設備齊全的房間,王佳寧不由笑了笑,「是你金屋藏嬌的地兒吧。」
杜俊東笑笑,起身從一旁的冰箱里掏出瓶飲料,扔了過去,然後自己也模出了一瓶,擰開來,咕咚咕咚的灌了一口,方才說道,「你不是走了嗎?」
「有點事還要處理下。」今天的天氣有幾分炎熱,隱隱透出了夏天酷暑的味道。
「很好,昨天實在太忙,也沒來得及去送你,今天晚上我來安排,對了,你女朋友她們呢,一塊喊著吧。」
王佳寧搖搖頭,「我找你是有事找你幫忙的。」想了想,醞釀了下措辭,方才說道,「你還知道我們學校有個女生掉下樓的事情。」
本以為對方會露出驚訝的表情呢,卻不想杜俊東點了點頭,「知道,不就是劉曉曉嗎,從明珠大酒店掉下來的,說是學校老師讓她陪酒,喝了二十多瓶,這才失足掉下來的。這一下二職中可麻煩了。」看著王佳寧目瞪口呆的樣子,不由笑道,「今天早上剛在晨報上看到的,不過這個記者很有魄力,這樣的新聞也能發的出來啊……」
王佳寧這才想起給桑希哲出的這招,不覺說道,「報紙有沒有,我看看。」
杜俊東搖搖頭,不過卻從懷里掏出了台手機,上了網,遞了過去,「現在報紙上的新聞大多都是抄網上的,很無聊,要不是怕上課老師把手機收走,我才不樂意花錢買報紙帶去看呢。」
王佳寧接過手機,看了看,果然在二版頭條有這麼一條新聞,配上一張酒桌上觥籌交錯的照片,雖說不是很清楚,但依稀能看到楊凱成正張著嘴,舉著酒杯,放肆的說笑著呢。
把手機遞了回去,王佳寧看著杜俊東,嚴肅道,「如果我告訴你,這個女孩不是因為失足掉下去的呢?」
杜俊東看著對方的神情,不覺也收斂了笑容,「什麼意思?」
「我有證據表明這個女孩是因為被人非禮,在躲閃的過程中才掉了下去。」王佳寧緩緩說道。
「是誰?」雖然這樣問,可杜俊東似乎明白了一些,只是等待著王佳寧的確認。
果不其然從王佳寧嘴里說出了「馮碩」兩個字。
杜俊東忽的把手中的飲料狠狠的朝對面的牆上扔去,砰的一聲,瓶子砸在了牆上,迸出了無數白沫,猶如少女無助的淚水般,點點滴滴,灑滿了一地。
杜俊東極力控制著情緒,只是胸口依然波蕩起伏著,久久方才真正的平靜了下來,站起身來,已是滿面淚水,「我知道肯定是這個混蛋。」半響方才繼續說道,「當初小沫就是這種情況,只是她沒有勇氣跳下樓來。」
王佳寧這才真正明白了當初在秦郵湖酒家發生沖突的真正原因,忙勸慰道,「過去的就忘了吧,往前看吧,想想該怎麼收拾這個家伙,不能再讓他逍遙法外了。」
本以為杜俊東會欣喜若狂,卻不想他一坐了下來,雙手插在了頭發里,痛苦不堪,過了好一會方才無力的說道,「沒用,他爸是市政府的,動不了他。」
「不試試怎麼知道,這個地方又不是他爸可以一手遮天的,我手上有充足的證據,相信可以告到他。」雖然王佳寧現在只有陳萌萌的說辭,可為了能說服杜俊東,還是做出一副信心滿滿的樣子。
杜俊東臉上陰晴不定了起來,半響方才問道,「需要我做些什麼?」
自從報紙上報道了二職中的一個女學生因為學校領導帶去喝酒才失足掉下酒店的事後,教育局分管職高技校這一塊的副局長杜方就一直忙的焦頭爛額起來,上有來自局長,副市長施加的壓力,下有數以百計的群眾舉報信件,無一不指向了這起事件的始作俑者——二職中的校長,楊凱成。其中有幾封舉報信措辭嚴厲,證據清晰,更是直接揭露了楊凱成在經濟,生活作風方面的問題。
杜方是認識這個楊凱成的,而且對他印象還不錯,不僅是因為他逢年過節經常來走動走動,而且這個人還是有一定的管理能力和領導的魄力的,只是發生了這件事,牆倒眾人推,估計這一次他要倒霉了。
好不容易忙完了一天的事,推掉了兩個酒場,杜方夾著公文包,直接讓司機把他送回了家,只是一進門卻看到杜俊東坐在了沙發上,兩眼無神呆呆的瞅著前面的牆壁。
「喲,你小子今天沒出去啊。」杜方把手中的公文包遞給了妻子,笑道。
杜俊東沒有說話,臉上依然是那副呆呆的樣子。
「怎麼回事?」杜方偏頭問向妻子。
「誰知道啊,來了就這副樣子,說是等你呢。」劉雪瑩無奈道,「這孩子天天在外面瞎跑我們擔心,今天好不容易老老實實待在了家里,還是讓我們擔心,難啊。」
杜方想了想,不覺坐了過去,撫模了下兒子的腦袋,「說吧,你又犯啥錯了,說來听听,爸爸幫你搞定。」
卻不想杜俊東一下急了,「我在你們眼中就只有犯錯的份嗎,我不能有自己的喜怒哀樂嗎。」
「爸爸說錯了,認罰認罰,好了,不要那麼大氣,說說吧,到底發生了什麼。」杜方畢竟是搞教育出身的,說了這一通話後頓時讓杜俊東憋得一肚子火無處發泄,只得乖乖的坐在那,再次呆呆的看向前方。
杜方也不急,給妻子使了個眼神,然後繼續陪在了杜俊東的身邊。
過了一會,杜俊東方才看向了父親,吶吶道,「爸爸,我想請你幫個忙。」
杜方點點頭,「你說。」
「這次二職中女生墜樓的事情我從一個朋友說,並不是報紙上,網上所說的喝多了失足掉下去的,而是為了躲避一個的騷擾才掉了下去的。」杜俊東只覺的口干舌燥,本來想好的說辭到了嘴邊就變了一個樣子,「那人就是馮碩。」
杜方的臉上波瀾不驚,只是順手從兜里掏出了只香煙點上了。雖說他的煙癮很大,可在家里卻一直很自覺,想吸煙了就主動跑到陽台上,直到過了癮方才再進了屋。只是此時他已忘卻了這個約定成俗的東西,在沙發上就大口大口的吞雲吐霧了起來。直到把這支煙吸的只剩下一丁點的頭了,方才扔到了垃圾桶里,轉過臉來仔仔細細的打量著自己的兒子。
「爸爸」杜俊東頓時有些局促了起來,剛剛開口喊了聲就被制止了。
杜方站起身來,「你跟我到書房來。」
這個時候劉雪瑩已端上了兩盤菜,放在了飯桌上,看著這爺倆起身朝書房方向走去,不由的叫道,「哎哎,要吃飯了,干嗎去啊?」
書房里父子倆面對面坐著,杜方不說話,只是看著這個在相貌上和自己很相似的男孩,臉上卻是淡然的,看不出喜怒哀樂。
杜俊東卻承受不住這灼灼目光的壓力了,先開口道,「爸爸,這次是個好機會,我想試試。」
杜方緩緩說道,「你長大了,有自己的想法了,這很好。」頓了頓,繼續說道,「但更應該明白,有時候很多事情並不像我們想象的那麼簡單。」
「可是這一次不一樣,報紙上都登了出來,影響那麼大,何況我手上還有人證物證。」杜俊東臉上滿是激動的神色。
杜方臉上卻如古井般,不見一絲波動,「報紙今天這樣寫明天就有可能那樣寫,人證今天這樣說明天就有可能那樣說,至于物證嗎就更簡單了,摧毀了不就是了。再說了,就算你能治了他的罪,可得罪了他的父親,對你沒有任何好處。」
杜俊東猶如被一頭冰冷的水從頭到腳潑了下去似的,全身都冰冷冰冷的,好了好久才訥訥道,「難道就沒有任何辦法了嗎,我恨他。」
「所謂的博弈就是考驗兩個人的耐心,高明的博弈之術需要懂得,恨一個人要把這份仇恨深深的埋在心底,在有成功的把握下再釋放出來,君子報仇十年不晚,你要懂得忍耐,這也將是你成熟的標志。」說到這,杜方臉上露出了一絲微笑,「孩子,爸爸永遠會支持你的,只是現在還不是機會,走吧,我們吃飯去。」
看著杜方離去的身影,杜俊東似乎明白了些,眼神堅毅了許多,想了想模出了手機,編了條短信發過去,然後把手機放在桌子上,走了出去。
手機上赫然寫著「短信發送至王佳寧,發送成功。」
夜靜悄悄的,只是似乎潛藏了什麼,總讓人感到心神不寧,也許要發生什麼事情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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