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聲音就能听出來是馬文科。這麼早他來做什麼。
馬文科推門就進來了，大多數男生寢室一般都不會鎖門的，很多都是大開的。不過現在天氣還比較冷，所以門是虛掩著的。
這倒省了馬文科找人開門的功夫了。他一進來，看見林杰已經坐在那里吃早餐了，忙叫道︰「林杰，打你的電話怎麼關機啊。許老師都給你打了好幾個電話了。快點去辦公室吧，老師在等你。」
林杰很奇怪，拿起電話看了一下，沒有關機的啊。這個徐其文搞什麼，難道是怕打電話自己不去，還專門派狗腿子來當面監督。
林杰想了一下，還是可以當面和徐其文交鋒一下，看看他到底是什麼把戲，不過可不能太示弱，弱了氣勢很難扭轉。但是也不能太激進，不符合「周旋」的策略。
「好，你給許老師說我馬上就過去，早飯吃完就過去。」
馬文科看了一下，林杰的面包已經不到三分之一了，應該很快了，便同意了，然後去和徐其文匯報去了。
馬文科之所以這麼積極，也有自己的心思。這學期的校級優秀學生干部就要開始了，經濟學院一共就6個名額，分到金融只有2個，給四個年級去爭。
听說趙老師和許老師商量的結果是他們各分一個。也就是說許啟老師帶的大二大三一共一個名額，兩個班班干部加上學生會干部一共十多個人，但是有競爭力的也有四五個。
馬文科的排名絕對是在這四五個人里面墊底的。所以他要多出點力，給新班主任留一點好印象。畢竟是新來的，幾個有資格的人在他面前都是一張白紙，就看誰先畫出好看的畫來。這個林杰絕對是一個好機會，光看許老師對他的關注就知道了。
馬文科還是不放心，怕林杰去晚了影響自己在老師心中的形象，不到一分鐘的時間又來催了兩次，林杰才在他的催促下慢慢出了宿舍。馬文科甚至眼巴巴看著林杰拐到了去辦公樓的路上才回身，幾乎是要押送林杰似的。
林杰慢吞吞的走到了辦公樓。一路上都在想怎麼應對徐其文。之前的「拖字訣」應該可行，雖然他身份是國安，但畢竟是私下調查，不能來硬的。那現在就好好的和他打兩圈太極吧。
進了辦公室，看見徐其文的位子在比較靠角落的地方。
林杰走了過去，「許（徐）老師，你找我？」林杰已經知道這個許啟老師的真名叫徐其文，自己故意把徐許兩個字發音發不清楚，就是想給他提個醒，也是給他一點心理壓力，表明自己已經知道了，起碼讓他去懷疑自己是不是已經知道了。
徐許兩個字一個二聲一個三聲，一般人根本不會注意其中的區別，但是姓這兩個姓的人就會比較在意，更何況徐其文兩個都佔了。
果然，徐其文听見林杰來了，剛準備說︰「坐這里吧。」但是第一個「坐」字剛剛出口，徐其文就听出了差別，她（別忘了徐其文其實是「她」）愣了一下，然後生硬的把剩下幾個字吐了出來，「坐這里吧。」
徐其文疑惑了，這林杰好像是喊的「徐老師」吧，還是「許老師」呢。難道他已經知道了我的身份。
徐其文注視著林杰，想從他是眼神表情動作看出一點端倪，她在國安可是專門接受過這種培訓。但是她失望了，好像林杰的表情沒什麼變化，仍是一副淡定從容的樣子。
徐其文心里一下翻騰起來，難道他真的已經知道自己的身份了，都怪自己之前太著急。不過沒關系，自己本來就是要和他正面交鋒的。但是他現在知道自己的名字，不知道他掌握的有多深，能知道自己從國安來嗎，能知道自己家庭背景嗎……
徐其文心亂之下，之前想好的幾個方案都被自己放到了腦後，不知道下一步應該做什麼。但是看著林杰還在盯著自己，知道一定要抓住主動權，所以就開始問林杰︰「林杰，昨天在教室發生的事情，你願意和我說一下嗎？」
「昨天，什麼事情啊，我不記得了。」林杰淡淡回應道。
「不要以為可以糊弄過去。」徐其文道。
林杰看著徐其文，不知他是真的發怒還是裝腔作勢，不過自己現在只是想和他打打太極，小的心理技巧可以用一下，但是不能暴露的太多，那樣反而會讓對方抓住把柄。
「其實就是一個朋友受了傷，來找我，我剛好學過一點急救，就做了一點事情。後來她家人來了，把她帶走了。就是這樣的。」
「你以為這樣就能糊弄過去。」
「可是事實就是這樣的。」
「據我所知，你把那個女的的胸腔打開，把手伸進去取子彈，這叫一點急救？」
林杰早就想好了徐其文可能會抓住這些點︰「哪有那麼夸張，我只是幫她止血而已。可能是同學們沒看清楚，以訛傳訛，才變得這麼夸張。」
林杰知道徐其文沒有在現場，肯定很多都是听小報告來的，所以只要自己咬定是同學們傳言太夸張，很難證實的。畢竟當時很多同學都嚇到了，能真正清楚記得的不多。至于說子彈，林杰自信憑自己的手法，沒有人會看見的。這只是徐其文的推測而已。
「那王世的槍是怎麼回事？」徐其文見這個問題沒有什麼好的辦法。
「他那把槍是假的，在學校後門地攤上買的，花了20多呢，別說乍一看還挺像是真的。」
「你，」徐其文毫無進展，「這些都是你的片面之詞。你把那個女生的聯系方式給我，我會找她核實的。」
「這個，徐老師，好像不是你的工作職責吧。」林杰本來是和徐其文隔著桌角坐著，說這個話時，他把身子前傾，想給徐其文一點壓力。
但是，居然聞到一點淡淡的香味，說不出是什麼香水，又不像是香水，但是讓人很舒服。
這個小白臉，居然用香水。
不對，怎麼還有一點淡淡的血腥味。香味自己可能會疏忽，但是血腥味自己肯定不會弄錯，從尸山血海走出來的人，對血的味道都是特別敏感的。
難道他還受傷了？不會是昨晚悄悄跟蹤自己吧。
徐其文沒想到林杰會反問，遮掩道︰「這是老師關心你，不想你和社會上不三不四的人混在一起。快告訴我。」
「老師，你也知道那些人不三不四，萬一報復我就不好了。不過老師可以去試一下，他們說不定會接受你的教育的哦。」林杰調笑道。
⺪，這是這麼回事，怎麼自己居然和這小白臉開起玩笑了，難道自己取向變了，不可能啊。林杰感覺血腥味不太一樣，把身體更加前傾了一點，動了兩下鼻子，想多吸入一點，讓自己「分析」一下，嗯，似乎是從下半身傳來的。
徐其文看著林杰身子靠向自己，還在抽動鼻子，一下子想到一個可能，臉一下子就紅到了脖子深處。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不習慣蓉城的環境，自己今天上午「大姨媽」突然造訪，搞得自己措手不及。平時為了隱藏身份，很少會帶女性用品，今天身上只有一片小護墊。也不可能去借或者在學校里面買，只有將就一下。但是量太大，小小的護墊包容不了，多少有一些溢出。自己能微微聞到一些味道，難道林杰也是聞到了嗎？這可怎麼辦啊？
林杰看見徐其文緋紅的臉，聯想到血的味道，一下子想到一種可能︰
這小白臉不會是痔瘡犯了吧。
不，不對，還有剛才的香味，不像是香水，反倒像是體香。
難道，難道這小白臉是個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