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時間︰2012-10-24
第七十五章
司馬文越看著手中關于趙太白的一切情報,他的沒有時而舒展,時而緊皺,他一反常態的慵懶狀態,端正的坐在椅子上,一只手不停的敲擊著椅子的把手。
司馬薔薇抱著那只白的像一團雪的白貓,身著雍容華服,雖未為人妻卻已經有了為人妻子的覺悟,每日不再如同以前那般瘋癲好動,只是待字閨中習得一手女紅,織了十幾件衣服。
看見司馬文越那一副不悅模樣,司馬薔薇心頭一緊。司馬文越是經歷過戰亂而且平定了戰亂的人,手底下兵力最多的時候甚至達到了三十五萬人。三十五萬在嘴皮子上說出來輕巧,可若是三十五萬人整齊排列在你面前就會發現氣勢是如何驚人。鐵羽軍馬踏當年的朱雀十三國,征戰九萬六千里,鐵羽軍的精鋼長矛和斬馬刀飲血無數,單單在涼城便坑殺了十萬敵軍。十萬人一起被活埋的樣子如何悲壯慘烈?那哀號之聲堪比不死山上的百萬冤魂淒厲慘叫。
「爹,發生什麼事情了?如此心神不寧?」司馬薔薇走到司馬文越身邊,輕輕坐了下來,慢慢俯身放下白貓。換做以前是定要抱住司馬文越的脖子撒嬌一陣的。
司馬文越無奈的笑了一笑,並沒有打算對自己的寶貝女兒隱瞞,陰狠的說道︰「哼,曹鳳連這個閹人想要弄死我的好女婿,陳圖這個老家伙也來湊熱鬧,還有朱成,唐敖,七十二地煞,他們真把我當成好惹的角色了。涼王真的以為我司馬文越是靠著三十萬鐵羽軍作威作福?我十幾年來難道就沒有別的後手?哼,我倒要看看,他們就算擰成了一股繩,能不能擰過我這條大腿!」說完司馬文越把手中的信紙一推給了司馬薔薇。
司馬薔薇看了之後臉色微變,豁然起身,咬緊貝齒,罵道︰「好一群心狠手辣的家伙。」
略作思考司馬文越看向已經怒氣散去的司馬文越,不確定道︰「父親,難道你也要動用那群人?」司馬薔薇天性和其父親司馬文越相差不多,都是烈火脾氣卻又不失智慧。手中信紙所寫句句平淡無奇,字眼平淡而且並沒有任何添油加醋,只是那平淡的字跡中卻透漏著森然殺氣。趙太白此時的實力如何他自然最清楚不過,左文自然恐怖,神通巔峰境界足以傲視群雄,可保自己一條性命,但那些殺手榜上名冠無雙的殺手們哪個有事好的的角色?司馬薔薇每次想到此處總會一腔怨念,說是來自對愛人的關懷和擔心也好,說是對那些人的痛恨也好,但每當她看到那些不好的消息的時候她總會怨恨自己是女兒身,且沒有修煉天賦,不能幫助心里的那個他除去一切路阻障礙。
司馬薔薇內心自嘲一笑,或許自己就是那種女人吧。那種可以為了愛的男人打下江山拱手相送的女人。
司馬文越沒有說話,也沒有答復。那些人到底是誰,答案之後司馬薔薇和司馬文越兩個人知道,而那些人的忠誠是絕對的。司馬文越舒了口氣,這才說道︰「左文被那些無聊的人奉為刀族可不是虛有其名,他自然有他的本事,雖然我對武道並沒有什麼天賦也只是個只知道帶兵打仗的軍人,但我卻知道神通巔峰代表什麼。他雖然不能將那些心懷不軌的人全部擊殺,但已經足夠保護趙太白到我們的人過去,更何況還有一個近神強者孫軒,而這個家伙的本事也不容小覷。」
司馬薔薇點了點頭,叫了一聲︰「小奴。」那只白的像團雪的小貓便眯著眼楮蹦到了司馬薔薇的懷中,懶洋洋的蹭了蹭那柔軟的胸脯,便不再動彈。司馬薔薇低頭看了一眼那被她喚作小奴的白貓,嘆了口氣,若有所指道︰「一直都活在一個巨大的懷抱中,我知道你不喜歡但卻裝出一副懶洋洋的狀態,我相信你日後會變成那個懷抱,而我會做那個浪洋洋靠在你胸口上的人。」
有一座寺廟,建寺千年以來便名聲鵲起,無論是尋常的凡夫俗子還是九五至尊的帝王將相,都會定時來這座名揚朱雀國的寺廟燒香祈福,祭拜那個四象大陸的巔峰存在,和那飄渺而且安逸的無尚佛道,渴望佛祖菩薩慈悲大度,贈送一份好運氣和好命運。
而這座寺廟除了無數個得道高僧,且不說佛家那些已經登峰造極的少數存在,單說在講禪論道方面出類拔萃的那些法師,那一個不是飽讀詩書學富五車?靠著一張嘴就足以吃定天下大局,道破人情冷暖。佛家素來與江湖和廟堂皆是都有聯系,而這座寺廟在朱雀國出了三個國師,傳說雖然他們不能手持利刃殺敵報國,卻能求得甘露呼風喚雨,而且前者五百年,後知五百年,令人嘆為觀止。全寺在冊高僧三千余人,小僧五千余人,而那些俗家不再冊的弟子更是數不勝數,有朱雀武功佛家的盛譽。而在朱峰在司馬文越的幫助下統一朱雀國之後前所未有的香火鼎盛,前來燒錢拜佛的人絡繹不絕。且不說那些香客是否心存佛念,但卻實實在在的染了一身佛氣,雖說留下了不少錢財卻也算是孝敬了佛祖。而這寺廟的扛鼎之人自然就是那個論道瘋魔且激昂,武道通天而置頂的活菩薩,靜心菩薩。
近些年來因為獵魔者的日益強大,佛道兩家也停止了以前無休無止的糾紛。但話雖如此,兩家人在思想大陸分禮抗庭的局面卻並沒有更改太多。雖說近百年來宗派如雨後春筍般崛起,改變了以前那佛道兩家的強勢統治地位,但畢竟至今沒再出一個能夠立地成仙悟透天道神仙人物,雖然有很多瓶頸在神通巔峰人物選擇了退居山林去沖破那桎梏,但至今還沒有消息說有一人成功。而正因為這樣的局面,佛道兩家依舊地位尊崇,而暗地里也依舊進行著不少比拼。
而那些身居高位的佛家或者道家的高手們對手下弟子的摩擦也睜一只眼閉一只眼不予理會,但那三年一度的辨道大賽卻是從不馬虎。
而靜心和尚是唯一一個能夠讓龍虎山掌門人武道佩服同時禪道也自嘆不如的人。
而這個在武道排行榜上沒有任何爭議便做到了第一把交椅位置的光頭此時正面對的是一個臉色略顯蒼白且五官精致的女孩,佛家本有規定不收女子,而靜心的大弟子便是個女子,也可以說靜心只有兩個弟子,其中一個便是眼前女孩。而另一個,還是個小孩子,長得白白淨淨,雙目通透,唇紅齒白,皮膚細膩,眉宇俊俏是個漂亮的美人坯子。
大和尚靜心穿的依舊是趙太白走時候的衣服,破破爛爛但卻干淨整潔,比那個龍虎山喜歡扣腳指頭和鼻子同時習慣兩年一洗澡的老道士強了不知多少倍。他雙目禁閉,蘇葉和般若也同樣的動作,呼吸卻不似常人規律,仔細觀察便會發現,三人的呼吸動向竟然貼近那竹海的一張一弛,一靜一動。
緩慢的,一種氤氳的意境便自三人為中心向四周散去。到最後已經看不出哪些是竹子,哪些是他們三人。便這樣,他們慢慢的和偌大竹海融為了一體。
過了一個時辰,本來安靜的氣氛被轟然打破,靜坐中的仨人同時睜開眼楮,因為靜心布置的那道結界已經碎裂,而已經變成了竹子,變成了風,變成了空氣,變成了自然的三人自然能夠感覺得到。
蘇葉輕輕的轉過頭,看向小院兒門口,一個正在摳鼻子的邋遢老頭穿著一身破舊道袍站在門口咧嘴大笑。
蘇葉微微皺眉,輕聲道︰「菩薩,他是誰,能破開您五成功力的結界。」不啞巴的蘇葉聲音十分動听,而般若已經習慣了這個聲音,雖然到現在心中安分淡淡的敵意依舊不曾消退,但他心中大部分已經接受了這個每天都會準時給自己打熱水,擦臉的姐姐。
靜心和尚雙手合十,笑道︰「阿彌陀佛,蘇葉,這便是我總和你說起的道法自然的龍虎神人。」
般若不滿道︰「我怎麼沒听你和我說起過什麼龍虎真人,莫不是你這個了老和尚偷偷的給蘇葉姐姐教了什麼厲害的功法?」自從趙太白離開之後,般若便瘋狂的迷戀上了悟道修行,而且天賦奇高。甚至比之于天殤也不逞多讓,每天都在飛速的成長,而靜心和尚還發現般若似乎對佛道更加理解透徹,一些老僧人窮其一生也不能研究悟透的晦澀道理,般若幾日便能融會貫通,而且能夠舉一反三,可謂天才中的鬼才。
那摳鼻老頭有使勁兒的扣了摳鼻子,屈指一彈,絲毫不顧是否惡心到了靜心三人,只是對身後說道︰「兄弟,出來吧,扭扭捏捏的像個什麼樣子,不就是個女孩子麼。」
蘇葉悄悄的向那老頭的身後看去,雖然靜心和尚並沒有給自己講過什麼龍虎真人的故事,但听字面的意思眼前這個老頭兒應該就是那個一手斷三江的傳奇人物了。只是能夠讓這個家伙稱兄道弟的家伙而且同時又認識自己的似乎並沒有吧?
蘇葉眼巴巴的看著小院兒門口,安靜且焦急的等待著那個人的出現。
慢慢的一個白色的身影走了出來,低著頭,慢慢的走著不成章法的亂步伐。
他,臉色羞紅,不敢抬頭。她,激動興奮,不敢置信。
這一天,他為了她瀟灑下龍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