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末男兒行 44,收容難民

作者 ︰ 為你喝彩

更新時間︰2012-11-26

事情果然不出王實所料,當登州軍營參與拍花子逼良為娼的消息在登州大街小巷傳開時,登州軍營登時成了過街老鼠人人喊打。

雖然日子一天天過去了,登州軍營的葛總兵一直沒有采取什麼報復行動,王實卻並沒有放下心來,他很清楚他和葛總兵之間的矛盾已經是不可調和的了。遲早會有次大的對決。葛總兵在等機會,他又何嘗不是在等機會?

「石頭哥,咱們這日子過得比從前強到天上去了,昨天听師爺說,咱們現在收取的保護費要比武爺的每年要多賺十倍以上的銀子,你為什麼不好好享受下生活,還要費這麼大的力氣整治那些無賴搞什麼保安公司呢?這保安公司又掙不了什麼錢」這天,王實帶著一群人剛從保安公司巡查出來,李嘉誠在後面好奇的問道

听到這話,王實一愣,朝前走了幾步,突然笑出聲來,回頭拍著李嘉誠的肩膀說道︰

「還能為啥?來這世上一趟,,總還得讓自己和自己身邊的人活的更舒服些,日子更好些,人哪,要的就是一個不知足。」

李嘉誠晃晃頭,顯然是不大明白,不過還是很鄭重的說道︰

「咱想不明白,不過石頭哥讓咱怎麼干,咱就怎麼干。」

王實笑著點點頭,邊走邊說,這一行人已經是轉到另外一條街上,在王實的印象里面,這登州城此時的繁華跟後世比起來要差上許多。但走在街上,兩邊的店鋪,某段的青石板路,來往的行人,盡管服飾,建築樣式,甚至談話的方式都大不相同,可王實還是能感覺到一種身在城市的感覺,這種感覺總是讓他感覺到特別的舒服。流經登州城中的小白河兩邊店鋪不少,畢竟是靠著河邊,通過水路進出貨物更加的方便,而且河岸邊有常有游人,生意也是好做。

這時候兩岸差不多都是綠了,河水的水量也是足了不少,走在岸邊很是愜意,王實和李嘉誠把身後那二十幾名護衛甩的遠些,正走著,突然看見前面一幫人圍在一起,而且叫罵不絕。

國人喜歡聚眾看熱鬧的習慣,從現代到幾百年前的明代都是沒有改變,這時候也是如此,路上的行人都是興致勃勃的過去圍觀。

王實也不是什麼聖人,心想光天化日的圍著到底是做什麼,打眼一瞧,這店鋪卻是個鐵匠鋪子,自己來這里幫保安公司打造過一些訓練器材,他個子高,隔著外面朝里張望,看到鐵匠師傅和幾個學徒正在圍著一個人拳打腳踢。

挨打的那個人看穿著打扮倒像是這鐵匠鋪里面的學徒,可為什麼要打呢,圍觀的人也都是大聲的叫好,王實有些奇怪,又是朝前湊了湊,這才是听清嘈雜的叫好聲,原來是喊著打死「遼狗」。

那人捂著頭臉,蜷縮著身體,只是在哪里哭叫求饒,也不敢還手,遼狗即是遼人,薊鎮北以及關外之地的大明子民俗稱遼鎮,那里的人也都是被叫做遼人,當然,在現代,可都是叫東北人的。

王實一時間沒有反應過來,還以為是宋朝時候的那遼國……

山東省被白蓮教的匪幫荼毒將近兩年,山東省有些駐軍也曾經紛紛響應。登州府也是遭受了不少波及,登州城就被攻破過一次,當時打進來城來為首的大都是一些遼東的軍兵,這些人無惡不作,光在登州府殺人接近十萬,登州府城除了幾百個被留作營妓的年輕女子之外,其余的人不是被殺光,就是被這些亂軍挾裹充做炮灰

明軍調集大軍圍剿,這些官軍也不是軍紀嚴明的部隊,地方上等于是受到了二次的蹂躪。如此這般,山東各地的民眾對罪魁禍首白蓮教恨不得剔骨剝皮,對和白蓮教一起作亂的遼鎮邊兵也是恨之入骨。

「這混帳裝作啞巴,老子看他可憐,這才是收留下來,誰想今天這混帳東西突然說話,卻是遼狗的口音,真是不知道來我這鋪子到底是和居心,今天老子拼得吃王法,也要打死了他!」

看熱鬧的人都是轟然的叫好,還有人大聲的說道︰

「打死就打死了,這遼狗禍害了咱多少鄉親,您這是為民除害,衙門的太爺也不會為難!」

「打死這遼狗!」

「打死……」

這場面真是群情激奮,王實卻是暗自的皺眉,白蓮教手下的那些亂兵,早在三年前就被平叛了,現在這時候就算是有遼人也未必是那些亂兵,何況自從滿洲韃子起兵以來,遼民或者入關,或者渡海來山東,哪能都是亂兵。

真有這激昂的心思,怎麼不去殺韃子,眼前這些人打的痛快,可挨打的還不是大明的子民,是骨肉同胞,要是在登州禍害百姓的那些亂兵,誰還敢留在山東,別說是遇到朝廷的官兵了,遇到百姓那都是被活活打死的下場。

看著李嘉誠也要握拳朝著里面沖,王實一把把他拉住,皺著眉頭說道︰

「湊這個熱鬧干什麼,把人給我驅散了。」

李嘉誠一愣,看到王實的目光嚴厲,也不敢說話,急忙的回頭去叫人,那幾名鐵匠打的不過癮,回到鐵匠鋪子里面拎起一把鐵錘,就要砸下,冷不丁身邊響起聲厲喝︰

「住手,光天化日要打死人不成!」

那鐵匠被這聲大喝嚇得手一顫,鐵錘差點砸到自己徒弟身上,剛要回頭怒罵,卻看到喊話的那個人是王實,周圍的人或許不認識,不過王實曾經讓他幫忙一起打造過一些東西,這是他最大的主顧,哪能不認識。先前義憤填膺的表情迅速變成了滿臉的諂笑,這鐵匠連聲說道︰

「王大人教訓的是,小的一時間有些莽撞了,差點就犯了大錯。「

若是衛所的軍戶被王實這麼一教訓,沒準還要頂嘴幾句,但在這城內做生意的商戶,都是圓滑許多,看熱鬧的這些人本來是群情激昂,被王實出來攪局很是不爽,听到這句「王大人」叫出來,各個都是安靜了下去。

「這等遼民罪人,打死了豈不是便宜他們,不如讓他們做牛做馬,為奴一生,生生世世不得翻身。」

王實也是滿臉的「義憤」,在那里指著躺在地上的遼民大聲的喝罵道,本來他是想要勸解,突然想到登州的大亂剛平息,如果自己貿然的救人,若是被說個「收容遼民,心存不軌」的罪名,那可就麻煩了。

歷朝歷代,官府對這個謀反和作亂是最為敏感的。

听到王實說要把這遼民賣為奴婢,場中的眾人都是一愣,然後不知道誰起頭,大家都是喝了一聲彩,就在這時候,李嘉誠領著那些護衛沖了過來,在人群外面冷喝道︰

「光天化日的,聚在這里干什麼,都散了!!」

看著二十幾個目光森然的年輕人站在那里,看熱鬧的人群頓時是作鳥獸散,誰也不敢多話,這些人走在半路上,或者是回到家才覺得有些不對,賣身到大戶人家當奴僕,那是好事啊!

也不和那鐵匠多話,王實讓李嘉誠他們把人架起來直接帶走,鐵匠和他的學徒彎腰陪笑的一直目送。

經過這一次事情之後,王實散步的好心情蕩然無存,直接回到了衙門里。王實帶回來的那個遼人已經是被打的站不起來,李嘉誠安排護衛給他去找跌打的郎中。

那名遼民被人放在床上,剛才捂住了頭,臉上倒沒有什麼傷痕,對于救他的王實,這遼民沒有什麼感謝的話語,神色木然的看著天棚,王實開口說道︰

「你叫什麼名字?家是那里的?」

這名遼民沒有反應,王實還以為他沒有听到,又是開口問了一句,突然間,那遼民扯著嗓子大哭起來,與其說是哭,更準確的不如說是嚎,也許是一直在裝啞巴,壓抑了許久,哭嚎這著說道︰

「哪里還有家?關外被韃子佔了,來到山東,可這白蓮教這天殺的又干這種事情,濟南城呆不下去了,只能是來這里,可……我也是大明子民,我到底能去那里?」

邊哭邊說,王實听著心里也不舒服,自己所在的登州府看似太平無事,可這天下卻是亂局紛紛,受苦的都是這些無辜的百姓。

那遼民哭訴間,突然不顧自己傷重,強撐著從床上爬了起來,可雙臂吃痛支撐不住,直接就是摔倒了床下,拼命給王實磕頭,哀求道︰

「大人,我郭棟就算是給您做牛做馬也不算什麼,小的城外還有老婆孩子,等著小的去給送吃,求大人給他們一口吃的,我那孩子還不滿周歲,別餓死了他。」

王實上前攙扶了一把,看著這郭棟傷重,也不敢給他們做太大的動作,只是讓他平躺在地上,又是開口問道︰

「你城外的家眷不用擔心,我且問你,你會做什麼?」

听到王實答應,遼民郭棟頓時是有了精神,想要翻身磕頭,卻被王實按住在那里不讓亂動,強自開口說道︰

「小的本是遼東的匠戶,世代給軍鎮制造兵器,有祖傳的手藝。」

王實臉上已經是露出了笑容,轉身喊進來一名護衛,問清郭棟的老婆孩子在城外何處,讓這護衛自去安置,看著自己的家眷得到了安置,一直是緊張絕望的郭棟渾身上下都是放松了下來,這時候才感覺到渾身上下被毆打的傷勢的痛楚。

說來也巧,李嘉誠請來的跌打郎中這時候到了,進屋之後就開始診治,不過李嘉誠有些奇怪的是,在屋內的王實明顯更是興奮,也不顧那邊郭棟正在治療,又是開口問道︰

「跟你一起逃來登州城的,還有幾個和你一樣的匠戶?」

「回大人的話,我們都是遼東定遼右衛的軍戶和匠戶,四年前結伴來的山東,有二十幾戶人家,白蓮教鬧起來的時候,我們在濟南那邊住著,去年就在那邊呆不下去……」

「到底有幾個和你一樣能打造兵器的匠戶鐵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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