幻魔記 第四十章 乾元收老桂,神水洞

作者 ︰ 老賈不假

更新時間︰2012-10-22

一番話將一個平素靦腆的李乾元說得大窘,訥訥了半天,方道︰「諸位兄弟見笑了,李乾元也不想如此,著人誤會。卻生時便身具此香,乃天意所為,非人力所能改……」

卻听「撲通」一聲,陰陽神君倒頭拜倒在李乾元面前,二首齊聲道︰「老奴願立下血誓,誓死追隨李主公,伴了左右,終生不悔!」

陰陽二首面色坦誠,顯非做作,卻是陰陽神君為李乾元奇異的體香所誘,自甘做了奴僕。

袁飛知有得力手下的好處,急忙催促道︰「神君的一片赤誠之心可昭日月,三弟休要推讓,莫誤了大好機緣。」

朱六也覺陰陽神君雖然降了,不過多年來結怨太深,留在自己身邊終覺有芒刺在背之感,如今他願跟隨了李乾元,倒也正合時宜。

當即朱六笑道︰「恭喜三弟,有神君相助,早日成就大事,指日可待!」

這個陰陽神君手段倒也高強,尤其是他手中的一河玄水珠威力強大,來日沖擊賞功除妖榜時正是一得力臂助。一念及此,李乾元連忙面帶笑意地伸手將其扶起,隨後將一滴精血送入了陰陽神君的妖丹中,自此訂下了血誓。血誓一成,將終生不渝。這陰陽神君下此狠心,等于是自此將自己的全副身家性命交托給了李乾元,一旦李乾元身死,作為血誓僕人,無了血誓主體,必然暴體而亡。

陰陽神君黯然片刻,隨後換作了一臉喜色。左首笑道︰「主公想必已曉得老奴的根腳,以後可稱老奴為老桂即可!」李乾元記下。

幾日來喜事不斷,三人成就了兄弟,收了陰陽神君,李乾元得了能僕。把個流雲山上的朱大王喜極,吩咐手下擺慶功宴,全體小妖參與。一眾小妖們雖然未曾出手,但卻吶喊助威有功,一時流雲洞內推杯換盞,吆五喝六,熱鬧非凡,直至夜半時分眾妖方戀戀不舍地散去。

第二日日上三竿,三人聚首。

雖然收降了濁水河中的水妖頭領陰陽神君,但朱六思量河中的精銳小妖尚在,終究是一大後患,不久四人將離開流雲山,這些水妖無了約束,一旦興風作浪起來,雙方必將又是一番大動干戈。三人略作商議,便由老桂前去安撫河中的一干水妖。

老桂領命要去,李乾元自願相伴。

主僕初成,諸多陌生,李乾元此舉正好增進主僕間的感情,老桂子自是萬般高興,暗道未跟錯了主人。老桂所持的三股御水叉當日跌落在山崖中,為亂雲山小妖尋回,既已歸降,便還了老桂。

老桂手中握了三股御水叉,二人出得洞來。

對待主人,這老桂自思一張黑臉不自覺凶巴巴地,恐怕惹了主人不快,便定下來自此只將一張左首笑臉相向,當即諂笑道︰「主公,眼下老奴有一事相詢。」

李乾元笑道︰「你我既為主僕,休要吞吞吐吐,不知何事?」

老桂面色一正,道︰「那日老奴只覺馨香撲鼻,受用之極,片刻便人事不省,被主人擒拿了。不知主公身上所發的香氣乃是何物,為何如此玄妙霸道?」

李乾元心道既已訂下血誓,便告之也無所謂,更可相互信任,遂道︰「老爺我這一口氣喚作乾元一氣,乃自身精力所生,擅污人神念。」

「妙哉!怪不得著了主公的道兒。」老桂笑道,「不過,老桂尚有一事稟明。」

李乾元笑道︰「你我諸事共同分擔,速速說來。」

自從這頭老烏龜與李乾元定下了血誓,認作了主人後,就死心塌地地諸事替主人謀劃起來,當即老桂故作神秘地笑道︰「主公可知,老奴手中的一河玄水珠又是自何處得來?」

李乾元哪會得知,只作搖頭。

「乃是老奴偶然自神水洞中的一頭老蚌處所得。」老桂眼珠一轉,笑道,「日後主公想要成就一番大業,須有趁量的身家。據老奴推算,這頭狡猾的老蚌處尚有許多好寶貝未曾拿出。反正留在老蚌處無用,我等設法去取了來,如何?

老桂的這一番話,正觸動了李乾元幾日來埋藏在內心深處的一絲心事,自己出道以來,一直沒有趁手的寶物,致使處處被動失機,甚至于還要為了一枚鬼使骨核,差一點落得個為別人恥笑的結果。

當即李乾元略沉吟了一會兒,道︰「先去將你的一干手下收了,就去探個究竟……」

隨後李乾元展了雙翅,老桂騰起一片水霧,不多時兩人就來到了濁水河上空。

老桂詢問道︰「如今前往水中一行,老奴我本是濁水河人氏,自是輕車熟路,不知主公可要相助?」

卻是老桂擔心李乾元可能未修習避水訣,便有一問。

李乾元明白老桂的意思,笑道︰「你家主公雖然不會避水的法門,卻本身諸水不侵,你只須前方帶路即可。」

老桂再不多言,將三股御水叉抖了一抖,縱身躍入河中。當即老桂一路走在前頭,身後滾滾的濁水立時一分,閃出一條數尺寬通道來。李乾元微微一笑,知這個老桂好意,卻也不敢大意,摒住了呼吸,隨了老桂進入濁水河中。

下行約十余丈,已到河底。河底處亂流洶涌,沙石縱橫翻滾,乃一處險惡之地。兩人順了河底一路走出約里許,便見一方洞府,嵌入流雲山的石崖之中。

洞口上方書寫三個大字,乃是「濁水府」。

在洞口兩側,站立著兩頭手持了短叉的蝦頭人身小妖,此時無了主心骨,一頭無精打采,另一頭卻長吁短嘆。遠遠見有兩人走來,兩頭小妖也無心去理會。

老桂黑臉一聲喝︰「你這兩頭病腳蝦,神君回來了,還不速速出來迎接!」

「不急,不急,主公先請!」白臉急忙笑道。

兩頭蝦妖只道頭領與朱六爭斗,兩日未回,恐已遭不測,聞言嚇了一跳,急看果然是大王頭領歸來,急忙喜滋滋地開了洞門。

李乾元由老桂領了一步跨入,濁水洞內無水,各色珠子擺放了四角,珠光照耀,倒也炫麗。洞高三丈有余,各種用具一應俱全。

李乾元笑道︰「不想老桂倒是一位頗識受用之人。」

「這一處濁水河乃是貧苦之地,一方洞府簡陋了些,主公莫要恥笑!」老桂尷尬一笑,李乾元只笑而不答。

接下來老桂命門口的蝦妖吹響號角,召集人馬。隨著一聲號角響起,不多時濁水洞前群妖畢至。一眾水妖見陰陽神君平安歸來,一時群情振奮,議論不止。

老桂抬手止了小妖,將李乾元引見了,群妖不明就里,只道恭喜。

「所謂良禽擇木而棲,良臣擇主而侍!」老桂站在濁水洞外的一方石台上朗聲道,「如今本君得了一位神通廣大的明主,實乃是生平幸事,不日後就將隨了主公而去,開闢一方新天地。我已與亂雲山簽下盟約,雙方互不侵犯,各安其命。本君一走,諸位當恪守本分,且莫與山上的兄弟生出事端。」

眾小妖只道省得,一蟹頭小妖叫道︰「神君此去,何時能回?」

老桂的一張黑臉默然不語,白臉笑道︰「一旦本君隨主公成就了一番事業,自會將諸位接了去享福,如何?」群妖又是一片歡呼。

隨後老桂略作安排,著一頭通竅蟹妖作了臨時頭領。

此事一了不做停留,還是由老桂前方帶領,二人躍出水面後,貼了水面直奔濁水河上游飛去。

一路逆流而上,直飛出百余里,河道漸漸狹窄,河水漸漸清亮起來。兩岸繁花似錦,綠樹如蔭,陽光照射河面,波光粼粼,如夢如幻。眼前出現了一座巨山,山石刀劈斧削一般地著實陡峭。濁水河自山下緩緩流過,不似下游湍急。在山底處臥著一塊怪石,形似一龜,正舉頭眺望遠方。

老桂抬手一指這塊龜石,笑道︰「神水洞到了!」

這塊龜石不過形狀奇異了些,並無不妥,李乾元奇道︰「神水洞在何處,不曾看清……」

老桂手指了龜石身下一處,道一聲主公來看。

李乾元循了老桂所指方向望去,果然龜月復下隱有一道漩渦,水流飛速旋轉,汩汩地直往石底一小處水域涌去,如不細看極易忽略。卻是多年前老桂閑來無事,時時獨自巡河。偶然見這塊山石生得怪異,竟與自已的本相形態相似,生了親近之感,便常坐了其上歇息,時日一久看出了蹊蹺來。

李乾元與老桂訂了血誓之約,並不擔心老桂加害,道︰「前面帶路,我二人前去一探!」

老桂先行,李乾元後面緊隨了。二人一前一後地縱身躍入漩渦中,隨了河水一路飛速旋轉而下。老桂在水中生活慣了,大風大浪經常見到,順了水勢駕輕就熟。李乾元卻是初次遇到如此大的漩渦水勢,一時頭暈目眩,險險把持不住。轉瞬間河水飛旋著下落了二三十丈,漸至河底處。李乾元正漸感難以承受時,漩渦內河水左右一分,已到了河底。

二人順了河底又前行數十丈,前方隱隱現出了一絲微弱亮光。

老桂喜道︰「前方便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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