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時間︰2012-10-26
忽忽又過了兩月有余,不覺已是秋末。
豬罡山漫山紅遍,叢林盡染,一派豐碩秋實景象。何玉瀟隔三差五地跑過來請教修行之法,一來二去,眾人皆看出了其中端倪。連玉璧偷偷詢問何玉瀟,莫不是對這個黑小子有意?何玉瀟被人看出心思,一張俏臉立時緋紅,默不作聲。
袁飛渾然不知覺,只道何玉瀟是真心請教,也就不厭其煩。
後來江玉流听師兄們私下議論,將此事告訴了袁飛。袁飛方才恍然大悟,不過一來袁飛對何玉瀟並無念想,二來自己早已娶了小狐狸為妻,在沒有確切消息前,自然不會去考慮此事。何玉瀟再來時,袁飛只不動聲色地以禮相待。
袁飛在函谷關時接觸了諸多高人,尤其受了李老冉的一番教誨,見識自是與眾不同,往往有獨到之解。初時何玉瀟假借請教為名,只為接近袁飛,後來反倒真的多,假的少了。某一日,只听一聲興奮的嬌呼,何玉瀟也將境界提升到了悟氣後期。余人見江玉流與何玉瀟境界竟然提升,漸漸穩住了心思,專注于修煉上了。
有幾次高玉清過來,好似有話說,卻欲言又止。袁飛有心想要追問,轉念一想,順其自然便罷,以免涉及到別人的秘事時不便啟齒。
袁飛閑時到朱仙府探查,也不與眾妖見面。妖鷹倒也賣力,每日操練小妖不輟。袁飛頗為高興,任憑這頭妖鷹自行作為。
袁飛時時去前線刺探,也不入周營與營中修士踫面,只在周圍打探。
周營周圍時有修士來往,袁飛近前攀談,有幾人警惕,以為奸細不予理睬。
不久袁飛便遇見了一位貪財修士,這人名喚王七寶,乃一包打听人物,能說會道。袁飛模得脾氣,扔出兩塊晶石後,這個王七寶立時便稱兄道弟,對袁飛馬上無話不談。其後二人時時聯絡,周軍的近期情況讓袁飛了解個通透。
周軍與骷髏大軍又交鋒數仗,皆吃了敗仗。尤其最近,骷髏軍中竟制作了數只枯骨飛舟,枯骨飛舟由陣亡骷髏士兵白骨制成,每舟可載兩三名骷髏鬼卒。兩千余骷髏士兵乘了飛舟過來,攻了周軍一個措手不及。
這一役便有數萬人陣亡,數十修士被擒拿了去。以往骷髏大軍見人便殺,不知怎的卻發了善心,並不取人性命。眾人議論紛紛,不知骷髏士兵有何詭計。
周軍向東大敗四十里,幸虧亂離山的援軍及時趕來殺了個回馬槍,方將失地收復。如此三番五次下來,周軍損失慘重,十幾萬軍隊死傷近半,修士亦損失近百人。本來有離水天塹,鬼卒輕易不能逾越,自從有了枯骨以來就成了擺設。周軍日日提心吊膽地加緊防衛,一時士氣大為低落。
與此同時,亂離山主營處卻打了一大勝仗,听說是一名喚作李乾元的修士,引動了半江離水淹了百余骷髏大營。更為奇異的是,此人居然帶了一位生了兩顆頭顱的怪人,操水竟然有一流本事。袁飛聞听甚為高興,多日來未聞朱六與李乾元的消息,不想三弟李乾元如今本領大長,已成了名人。
賞功除妖榜爭奪慘烈,前十交替換名,或後來者居上,或一戰而亡名字抹去,或被敵人擒捉了去。眾人此時方知晶石不好賺,真是拿生命來換。便漸漸有修士打起了退堂鼓,悄悄離去,更多的修士欲罷不能,已紅了眼,寧肯舍命一搏。
轉眼秋去冬來,多年戰事下來,骷髏大軍也不好過。
凡間軍隊一旦士兵陣亡,尚可招募,骷髏士兵卻死一個少一個。對面河岸本來有近萬人馬,如今只剩下了六七千余。骷髏士兵人手不夠,分兵數股駐防。
袁飛雖勸阻連玉璧,其實心中也想尋骷髏大軍的晦氣。敵營中的動向時時上心,袁飛躲在乾坤飛雲障中,悄悄靠近敵營,不過也不敢離得太近,生怕引起敵營的警覺。觀察了數日後,袁飛已尋著了目標。骷髏大軍營帳邊緣有一處偏營蹊蹺,骷髏士兵時常換崗,更有幾次,好似有鬼將過來查看。不過每次換崗的隊伍不過十余人,內中鬼使也不過兩三人。
有時袁飛也納悶,這一處骷髏營雖然離骷髏大軍主營不過數里,一旦有人偷襲,以鬼使的速度不過半盞茶功夫便可趕來相援,但比起骷髏軍的其它營帳來仍顯得孤零零。難道會是誘餌?不過依袁飛多日來的觀察判斷,應該不是,因為並沒有發現當作誘餌的「餌」。或許是敵營將領忽視了這一處,或者是這一處另有它用。
「機會來了!」袁飛心中暗生了偷襲念頭。
不管如何,端了骷髏大軍的這一處偏營一則可為七玄刀門解口氣,二則也可憑此鼓舞士氣。感覺沒有十分把握,第二日袁飛便邀高玉清一同來看。
高玉清上次跟隨師父潛入敵營,剿殺骷髏鬼卒數人,積累了一些作戰經驗。听了袁飛的想法高玉清極為興奮,與袁飛就乾坤飛雲障里隱了,距離這處偏營里許處觀察了約半個時辰後,道一聲可行。
聞听要與骷髏士兵相戰,眾人大為振奮。
江玉流躍躍欲試,將一柄湛藍玉刀持在手,喜道︰「玉流剛提升了境界,覺真力大為精進,正好試一試玄藍玉刀威力。」玄藍玉刀本來是六徒所有,老六陣亡後由江玉流繼承了,何玉瀟則繼承了三師兄的玄青玉刀,只大師兄的赤玉玄刀遺落在骷髏營中未能尋到。
高玉清正色道︰「此行事關重大,為以防萬一,七師弟、八師妹與九師弟留下把守,孫師親與連師妹隨我們去。」高玉清與袁飛商量過,此行不容有失,一則幾人境界不高,不想讓幾人犯險;二則萬一事敗,逃月兌得快。
此言一出,江玉流三人猶如兜頭被潑了一盆冷水,面色沮喪之極。便連平素木訥的蘇玉河也耐不住性子,結結巴巴道︰「二師兄,卻是……為何?我們也想為師父報仇,盡……一份力。」
「急什麼!」連玉璧吃吃笑道,「以後還有大把機會,讓你三人施展!」
三人百般懇求,高玉清只作不理。再去求袁飛時,袁飛早出洞去了。
三人無奈,雖然老大地不願意,只得作罷。
當晚酉時,袁飛派鷂子妖將朱仙府一眾通竅以上小妖叫了過來。朱仙洞小妖在妖鷹指揮下訓練了多日,如今有用武之地,也是躍躍欲試。
袁飛清點人馬,連同七玄刀門通竅境界三人,共計一十二人。袁飛精挑細揀地定下了七人,分別是七玄刀門三人,妖鷹、老羊妖、蛇妖與一頭虎妖。雖然勢力單薄了些,卻機動靈活。
當即八人重聚首,以袁飛與高玉清為首,商定了偷襲細節,安排了各自任務。函谷關中耳濡目染之下,袁飛也學得了一些兵法皮毛,于偷襲之法略懂一二,自覺這一番安排周密,天衣無縫,心中也微微得意。
至當晚子時,月黑風高,空中烏雲遮蔽,正是偷襲大好時機。
一行人準備妥當,發一聲喊,直奔骷髏大營而去。
五十多里路程,幾個人駕了風,不到一柱香的功夫便至。遠遠的一條白亮帶子,蜿蜒曲折,河水咆哮如雷,正是滔滔的離水。幾人先不忙渡河,也不想驚擾了周軍,亂了計劃。當即眾人尋了離周軍大營十余里一處山丘隱住,細細偵察。
對岸骷髏大軍營帳中亮星星點點藍光,如估計無誤,定是磷火所致。骷髏怪夜視能力極強,也不燃燭火。幾支骷髏巡邏小隊營中來回穿梭巡邏。袁飛等人所處對面營帳離大營中心較遠,巡邏小隊老長時間才過來一次。
營帳緊臨一座小山,山不高,坡勢平緩。袁飛與高玉清早商量好,將這座山作為第一個落腳點。袁飛一擺手,眾人會意。片刻幾人緊隨了袁飛與高玉清,悄無聲息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