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刑 第二百二十六章 謔浪的介入

作者 ︰ 市井幽人

更新時間︰2012-08-20

第二百二十六章謔浪的介入

看著北舍望君面色慘白到極致的樣子,土行孫看似一副胸有成竹、自信滿滿的樣子,但是這只是做給北舍望君看的,實際上他是外強中干,他在拿命賭博,他哪里會什麼秘術,可以在水火雙極符陣爆炸之前把元嬰遠遁,說這樣的謊話只是為了讓北舍望君上當,讓她絕望,寄希望于北舍望君因為絕望而選擇放棄,或者求饒,然後他裝作悲天憫人的樣子,把她放了,這樣一來,既可以化解北舍望君的戰斗意志,不會再糾纏下去,又可以化解自己的危機。他算盤打得很響,想法很美好,但是他唯獨忘了一點,那就是人性的復雜,他只是站在自己的角度上這樣想,認為北舍望君理所當然地也應該按照他布置的劇本演下去,但是如果他站在北舍望君的角度想一下,恐怕就不敢再搞這場賭博了。

兵書上有一句話說得很好︰當把敵軍圍困在城池中的時候,如果把四個城門都堵上,這個時候的敵軍因為沒有退路,就會死戰到底,但是如果只堵上三個城門,留下一個城門作為敵軍的退路,那麼敵軍的戰斗意志就會被瓦解,然後就能輕易地把敵軍一網打盡。同樣的道理,北舍望君見自己已經沒有了退路,她會怎麼做?既然索性都是一死,不如跟敵人同歸于盡,即使土行孫的元嬰可以逃月兌,但是至少也要把他的肉身拉下去墊背,正是抱著這樣的心態,土行孫的算盤到底是打錯了。

果不其然,北舍望君的臉色再一陣慘白過後,突然變得潮紅,她近乎歇斯底里地尖聲道,「我就是魂飛魄散,也不會讓你好過!」隨著她歇斯底里的一聲怒吼,她的身體詭異得急劇膨脹起來,土行孫見狀,原本自信滿滿的臉色勃然大變,他如何看不出來,北舍望君這是要自爆元嬰,而同時,只要她心神一動,水火雙極符陣也會爆炸開來,兩者相繼爆炸產生的能量何其強大,就算他土行孫真的會什麼秘術能夠讓元嬰遠遁,但是針對的只是符陣爆炸的情況,那麼這樣一來,誰能說得準,他的元嬰就真的能逃月兌得了北舍望君的元嬰爆炸產生的能量風暴的波及?何況他根本不會這種秘術。

眼看著北舍望君的身體膨脹到極點,周身能量散亂得可怕,就要爆炸開來,突然,一聲如炸雷一般的暴喝響起︰「住手!你還有退路!」聲音是直接傳進北舍望君腦海中的,她選擇自爆是因為沒有退路,現在一听有退路,頓時本能地壓下了元嬰的爆炸趨勢。

場上多出了一個人,從如火焰般的紫氣中露出身來,不是別人,正是謔浪。

「謔浪,你怎麼會……」土行孫問話剛問到一半就一臉震驚地停了下來,本來他是想問,你怎麼會出現在這里?但是即刻意識到謔浪這個時候應該是在跟那個老嫗戰斗的,那麼他忽然出現在這里,不需要多說什麼,他的出現就已經回答了他沒有問完的問題。頓時土行孫一臉震驚地看著他,半響無語,剛才因為北舍望君的自爆帶來的驚恐,因為謔浪的出現而被震驚取代。

北舍望君和土行孫一樣,也換上了一臉的震驚,謔浪既然能夠平安無事地出現在這里,那就說明他和老嫗戰斗,其結果如何了。老嫗戰死了,這是她無論如何也無法消化的震撼的消息,怎麼可能?在她的意識中,老嫗的強大就像一座不可逾越的告高山,但就是這樣的一座高山卻被一個她不看好、並且還妄圖打殺死的狂妄的同輩的被她頂多視為同樣天才的謔浪殺死了,這如何能夠讓她接受?難道他竟比她還要天才?忽然像是想到了什麼更加不可思議的事,她臉上的震驚之色更濃了,當初有謠言,大意是說,竹竿老者並不是被不敗三角殺死的,而是被謔浪殺死的,當听到這個謠言的時候,她還記得當時的表情,是嗤之以鼻,但是現在想來,難道……難道那個被她嗤之以鼻的謠言竟是真的?竹竿老者竟然是被謔浪殺死的?一想到這點,北舍望君就感到背脊冒起一股一股不可阻擋的寒意,毛骨悚然,那他到底是什麼?是什麼樣的天才才能夠越級殺死一個修為比自己高出一座不可逾越的高山一般的修真強者?是妖孽嗎?可笑她和東郭雪兩人還想著把他殺死,現在想來這是何等的笑話和諷刺。

「謔浪,你是來看我笑話的嗎?」北舍望君把所有的震驚壓下,化為一句總結性的話,頹然問道,這個時候的她哪里還有當初的盛氣凌人?

「本來不是的,現在是了,因為敵人的強大而感到自慚形穢,失去了戰斗的意志,這樣的人如行尸走肉,不是笑話也是笑話了。」謔浪道。

「你來這里到底是為了什麼!笑話也看了!還不走!難道我連死的權力都沒有!」北舍望君惱羞成怒,近乎歇斯底里地尖叫道。

謔浪搖了搖頭,看了眼土行孫,又看向此時已如瘋婆子一般的北舍望君道,「我來這里,是給你一條生路。」

「你要放我走?這是在施舍嗎?」北舍望君安靜了下來,盯著他,壓抑著羞憤道。

「不,這是你應得的,因為我這兄弟並不是你想象的那樣已經勝券在握,可以決定你的生死,事實上,這世間哪有什麼在能量爆炸之前可以事先讓元嬰遠遁的秘術?這種秘術與其說是一種別樣的道法,不如說是一種理想化的預知,事先知道有危險,然後能躲開,這哪是什麼秘術,分明就是傳說中的仙術嘛,仙術只有仙人才能施展,你也太瞧得起我這兄弟了。」謔浪道。

聞言,北舍望君的臉色頓時好看了許多,在謔浪出現之前,她自信滿滿地認為謔浪頂多跟她打個平手,甚至還不是她對手,可是結果卻連他的兄弟都打不贏,甚至被逼上絕路,這讓她感到可恥,無地自容,唯死謝憤;在謔浪出現後,她明白了兩人的巨大差距,又想到之前的種種和現在連他兄弟都打不過,甚至被逼上絕路的事情,更加感到羞憤,想要死,但是謔浪的一句話卻打消了她再次想自爆的念頭,讓她明白自己原來是被騙了,不是修為不濟,不如土行孫,而是被騙了,這兩種想法構成的心態是不一樣的,前者是可以讓人羞憤致死的「無退路」,後者是可以讓人繼續活下去的「有退路」,既然是被騙了,不是修為不濟,那麼繼續活下去也不可恥啊,也是能夠讓人接受的,所以為什麼不繼續活下去呢?

不是謔浪的對手也就罷了,連這矮冬瓜都打不贏,簡直是奇恥大辱,搞了半天,原來自己是被騙了,雖然也很可恥,但是至少不是因為自己實力不濟,所以被逼得自爆,而是因為被騙了,也無怪乎謔浪要及時阻止我自爆了。有了這樣的想法,北舍望君的臉色漸漸好看了許多。

「那好,我選擇退出,因為再打下去是毫無意義的,你連西門家族的兩大長老都殺死了,我就是再狂妄,也自問沒有能力跟你抗衡,所以我選擇退出。」北舍望君道。

「識時務者為俊杰,北舍望君,你的選擇是明智的,去吧。」謔浪朝土行孫點了點頭,看向北舍望君道。

土行孫回應地點了點頭,接著撤去了道法,給她開出了一條出路。北舍望君見有了退路,哪里還有戰斗意志和戒備之心,連忙如月兌籠之鵠般逃了出去。可是她剛逃出去,就驚駭欲絕地發現,一個比血盆大口還要大上萬千倍的長滿尖銳鼠齒的巨口向籠罩而來,只听咕隆一聲,一口就把她吞了進去,她甚至還來不及發出一聲驚天的慘叫。大口閉合,露出吞天鼠那顆巨大的鼠頭,嘴邊還掛著如瀑布一般垂下的唾液。

土行孫被北舍望君的戰斗,最終以北舍望君憋屈地被吃的悲劇告終。

「你留了這麼一個後招,可真夠陰險的。」土行孫灰頭土臉地笑道。其實在跟北舍望君說話的過程中,謔浪就已經把後續步驟告訴給了土行孫,所以才有吞天鼠守株待兔,把北舍望君吞吃的結果。

「對待敵人,自然不能心慈手軟,因為放虎歸山,後患無窮。而且她參與了這次的戰斗,知道了一些不該知道的東西,一旦讓她逃回去,我就不能再呆在材桑宗,將重蹈覆轍,再次過上那顛沛流離的逃亡生活。」謔浪道,說到最後,近乎嘆息了起來。

「可是我也知道了不該知道的東西。」土行孫看向他道。

「你不是敵人,是我的兄弟,在關鍵時刻,你不畏強敵,拔刀相助,與我生死與共,那時我就已經把你看做了兄弟,你知道的是你該知道的東西。」謔浪看著他的眼楮道。

「那麼作為兄弟,你能告訴我,你到底是誰嗎?」土行孫又道。在他腦海中浮現出一個絕世的身影。

「我是誰,有那麼重要嗎?往事不堪回首,何必重提?現在你只要知道我是謔浪,我們是兄弟就足夠了。」謔浪宛如嘆息地道,在他的雙眼中,土行孫看到了無盡的滄桑。

是啊!英雄不問出處,管他過去如何,只要大家能共謀一醉就足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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