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時間︰2012-08-20
第二百三十五章死亡和回憶
心如刀絞的她就想這麼溺死在湖里,卻在這時候感覺到樹林中投來的目光,那個偷窺她的人正是雷神,這個時候因為被水打濕了薄薄的衣裙,像沒有穿衣服一樣,線條如此得明顯,讓她羞憤難當,于是把他揪了出來,想在臨死之前把這個教訓一下,不然一想到死的時候,有一個在暗自窺探著自己就感到毛骨悚然。可是當看清楚眼前的卻是一個比她還小幾歲的少年時,她頓時怔住了,在詢問過後才明白是一場誤會,但在明白過來之前,她可是恐嚇了他,說了一些讓他負責、要他娶她的話,想到這點,不禁雪腮發騷,羞憤地想找個地縫鑽進去,但是看到少年那勉為其難地點頭應允的窘迫樣,听到他說了一大堆大丈夫敢作敢當,一定要負責,將來定要娶她的話,少女頓時被逗樂了,因為這一鬧,心情豁然開朗,少女想尋死的心思頓時淡化了許多。
雷神和畫面中的女子就這麼見面了,後來少女雖然還是回去了,並且婚事也定了下來,但是每隔一段時間,少女都會到這湖畔和少年見面,少女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這樣,但是當第一次和少年見面時,她就覺得非常奇妙的,仿佛老早就相識了似的,就像老朋友一樣無話不談了起來,少女很喜歡跟少年呆在一起的時候,因為只有跟少年呆在一起的時候她才有歡聲笑語,心情才會舒暢,隨著時間的推移,漸漸的,她越來越離不開他了。當她知道自己尋找的真愛是他的時候是在他獨自遠去的時候,那天他告訴她,等他,他會回來的,當他回來的時候,不管是誰,都不能阻止他娶她,這是承諾,就像那第一次見面的時候,少女叫他負責時,他承諾的那樣。
少年每天都會到這個湖畔,但是目的已經變了,自從見了少女,他來這里的目的就變了,不再是為了發泄心中的煩悶和痛苦而吶喊,而是為了等待,等待少女的到來。雖然不知道這樣的改變是從什麼時候開始的,但是他不需要明白,只想等待。少女每一次的到來,都像一個從天而降的驚喜,他喜歡這樣的驚喜。但是這一天來了驚,卻沒有喜,一個男子出現在了他身前,玉樹臨風,氣質高貴,就是他偶爾見過幾次的父親也沒有這個男子這樣的氣質,仿佛他是太陽,世間的一切都是為了襯托他而存在的。少年站在他面前也感到黯然失色。他告訴少年,面若冰霜的,他是少女的未婚夫,叫少年以後離少女遠遠的,他不希望再看見或者听見不好的事情,如果再有下次,他將會讓他從這個世間消失,就像他的宗門一樣,他指著少年的宗門方向,這樣說道。
少年回到宗門,正如那人說的,他的宗門已經從這個世間消失了,他趕回去的時候,正好看到它消失的最後一幕,天地之間一個巨大無比的破碎的空間黑洞出現在宗門的身後,宛如一輪黑色的太陽,宗門像是葉片堆積成的,秋風掃落葉般,被黑洞伸出的強大吸力吞食了進去,從滿天滿地的身影中,他看到了憎恨他的母親,也看到了無情的父親,還看到了許多欺負過他的兄弟姐妹,他們都被一只看不見的大手扔進了黑洞。
那天過後,少年告別了少女,那也是他最後一次見到少女。少年要去外面闖蕩,懷揣著仇恨,他相信當他再次回來的時候,就是血染鑫宗的時候,鑫宗是金域的主宰宗門,而那晚上出現的男子就是鑫宗宗主的長子,鑫宗未來的宗主。
但現實是殘酷的,他除了依靠天賦能力雷霆之力外,就是一個普通人,甚至連普通人都不如,普通人至少有經脈和丹田,但是他的丹田和經脈卻是廢的,天生就是。後來他听說火域是丹師聖地,有無數神奇的丹藥,在他的幻想中也應該存在著修復丹田和經脈的神奇丹藥,于是他抱著踫運氣的心態來到火域,後來在機緣巧合之下,混進了材桑宗,最後因為被發現而發生戰斗,被逮捕後,被扔進了廢墟,經歷了九死一生,其間與劍道等人相遇,而後成為伙伴……
雖然一路走下來充滿了曲折,但是他從來沒有忘記過她,那個少女,可是他卻不敢回去找她,以前是因為回不去,現在是因為他怕,怕自己實現不了承諾;怕自己不能保護她;怕時隔多年,少女已經嫁做他人婦,是那個男子的妻子了;怕她不再是她了;怕有太多太多,說不完,道不盡,但是歸根究底,是他覺得自己實力還是太弱了。隨著實力越來越強大,雷神就越覺得當初的那個男子修為高深莫測,于是就越沒有了自信。他敢肯定那樣的修為就是如今的謔浪都不是其對手,而且過了這麼長時間,誰知道那人的修為又到了什麼境界呢?
雷神把自己的心事深埋在心中,痛苦也不跟人說,因為他不希望自己的伙伴還有師尊為了他,跟鑫宗那樣的龐然大物對抗,他知道,一旦他說了,他們會毫不猶豫、不遺余力地支持他,但這絕不是他希望看見的,所以他從來只悶在心里。就是死的最後一刻,他也沒有說,他要帶著它一起死去。
劍道平靜地面對藍色菊花的凋零和黑洞的出現,在他腦海中,出現的畫面不是自己出生在材桑宗後受到的不公平對待;不是偷入藏書閣載抄劍術典籍,被發現後流放到廢墟時的怨恨;不是在廢墟中三四百年前被將臣囚禁在牢獄中十年的情景;也不是弟子被將臣害死時的痛苦和悲憤,而是謔浪那一次次出現在戰場上的驚艷的身影,紫色的身影,霸道絕倫的身影,無敵的身影,這個身影深深地烙印在他心中,取代了他心中的仇恨、怨念和一切負面的情緒,曾經他的追求就是變得強大,殺死將臣,但是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他對將臣的仇恨已經淡化到了只有一層紙那麼薄的程度,並且在這層紙的上面還壓著羈絆,那是伙伴之間的羈絆,那是師兄弟之間的羈絆。讓他放下仇恨的是師尊,但是這樣一來他就沒有了目標,一個人活著沒有了目標,那活著是為了什麼?可是讓他重新找回早年最單純時候最純粹的夢想的也是師尊,是他的身影鼓舞了他,他拋卻了一切雜念,心如止水,勵志要問鼎劍道的高鋒,只想探尋劍道的終端是什麼,活著,一心一意的,只為了這個目標。
將臣的腦海中浮現出的畫面是無極的浩瀚星空,血海滔滔的蒼茫大地,白骨森森的無底深淵,不知道這副畫面是從什麼地方來,自他有了意識開始,腦海中就有了這副畫面。他一直以為這副畫面跟他的身世有關,尋找身世,是他一直以來目標,從未改變過的目標,他想搞清楚自己是怎麼來的,是不是也有父母,為什麼父母要狠心地拋棄他,他的種族僵尸到底屬于什麼樣的種族,是善是惡,是邪是正。為了找出答案,他血洗了廢墟,最後他在殘殺了無數的生命後才搞明白了一件事情,這里找不到答案,因為他本不是這里的,那麼他來自哪里,他知道廢墟之外還有更廣闊的一片天空,所以他要出去,即使參加屠魔大賽十幾次都在中途被刷下來了,他依然沒有放棄。
在五百年漫長的歲月里,他用戰爭和無數人類的鮮血來麻痹自己,因為那一次次在屠魔大賽上的沖關失敗,他的心變得越來越暴躁,這種暴躁只有用鮮血才能平息。他像一個暴君統治著廢墟,廢墟因為他的存在一直處在血紅色的蒼穹之下,或許在小時候,他是個擁有七情六欲的人,但是漸漸的,到了後來,他成了魔鬼,這些人類的感情被暴躁而又邪惡的鮮血埋進靈魂深處的墳冢。
誰說他不是活在地獄里呢?一個人他可以擁有一切,只要有什麼**都可以實現,這樣地活著,就是活在地獄里,將臣就是這樣的人,甚至不是人,是魔鬼,因為他的強大和狂霸地統治,他擁有了一切,每天都活在地獄里,倍受**的炙烤,這些**是在比賽失敗後自甘墮落、用鮮血麻痹自己的沖動,對鮮血的渴望。但是就像那擁有了一切,任何**都可以實現,卻唯獨不能離開地獄的人一樣,將臣唯一不能做到的就是離開廢墟,漸漸的,他開始憎恨起人類,因為他就是被人類丟進來的,就像人類忽然憎恨起螻蟻來一樣,因為螻蟻把人類前進的路給吃了,斷了。殘殺人類不再是為了麻痹自己,而是為了發泄,發泄憤怒和仇恨,一切的負面情緒。
最後謔浪來了,打敗了他,粉碎了他的過往,卻又帶給了他希望,讓他月兌離了苦海,離開了地獄,再次找回了人的感情,他或許不能自豪地說自己是人,但是卻能自豪地說自己擁有了人類的感情,至少不再是畜牲。但是好不容易出來了,卻要面臨死亡,當初在廢墟中的時候他死在了謔浪手上八次,已經不能再復活了,如果這次再死去,將沒有再生的可能,這一點他比誰都清楚,可就是因為這樣才不甘心啊,身世之謎還沒有解開,怎麼能就這麼死去,我等了五百年了,好不甘心!將臣雙目紅得滴血,睚欲裂,心中在不甘地咆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