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好擋下來了,夜兒沒事……」魔煉伸手輕輕抹去了嘴角的血跡,回過身看著黑棺中那張傾倒眾生的容顏,臉上不由露出舒心的微笑。
說到底,凌天這一招徹底超過他自身實力的劍術實在讓他驚訝不已,很難想象,一個身處出竅期的修真者,竟然能夠在短時間內將自身的實力提升到金身期,甚至施展出一招金身期實力幾乎無法企及的驚天劍術,並且還能重創他的不死之身,不得不說,整個修真者能夠做到這件事的人,估計也就只有凌天一人了。
「不愧是那個人的轉世,即使過去了這麼多年,這種帶著無匹威勢的劍術,卻還是只有那個人才能施展出來啊。」尸皇魔煉伸出手緩緩捂住胸口那道深可見骨的劍傷,一股黝黑的尸炎從他的手掌中破體而出,順著那道傷口滲入其中,將那在經脈中瘋狂肆虐的無匹劍氣逐漸清除出體內。
雖然魔煉快速的清除著那殘留在經脈之中的凌厲劍氣,但之前被魔劍劍氣傷害到的經脈卻不是那麼容易就能修復的。
因為那些劍氣不僅凌厲異常,其中還夾雜著那繚繞在魔劍之上神鬼莫測的詭異魔焰,正是這些血色魔焰,才將尸皇魔煉的經脈給破壞得殘破不堪的。
這也是魔煉一從那驚天劍術天寂之下逃月兌出來之後,沒有立即去追打凌天,而是停留在原地恢復傷勢的原因。
修真者的經脈一旦出現損傷的話,那麼想要調動自身的真元就會變得無比艱難,就算是尸皇魔煉已經練就成不死之身,那也不能例外。
這一次血祭大陣的發動,可以說是幾乎耗盡了魔煉全部的心血,所以他絕對不允許有人來阻止他的計劃,阻止他將軒轅夜兒身上的封印解開。
而為了是這一次的行動更加保險,他才會拉攏了天魔宮,一方面讓天魔宮替自己收集血祭大陣的陣法發動材料和足以支撐大陣運轉起來的數量龐大的靈玉,一方面也可以在血祭大陣發動將那些正道門派引過來的時候,幫助自己分擔一下壓力。
雖然以他現在雷劫期的實力,在修真界幾乎可以說是無敵的存在,但那些大門派中是不是存在一些已經進入雷劫期多年的老不死,這一點誰都說不準。
如果血祭大陣只是將修真界幾個雷劫期大高手吸引了過來,那麼尸皇魔煉還自信自己能夠應付,但如果那些大門派傾巢出動,在自己被各大門派的高手牽制住的時候,他們那些門派的弟子對躺在黑棺中的軒轅夜兒動手的話,他卻不一定能夠保全夜兒的安危。
這具黑棺和夜兒都是這血祭大陣發動的關鍵,所以作為血祭大陣的陣眼所在一定會被那些門派中實力高強的弟子們集中進攻,而尸皇魔煉如果分不開身去保護軒轅夜兒的話,到時候也只能看著軒轅夜兒在他面前遭受這些門派弟子的屈辱了。
這是魔煉絕對不允許的!
而就在他煩惱自己的尸王軍團是否能夠抵擋住修真者各大門派的攻擊時,無心魔君卻剛好帶著天魔宮宗人出現在他面前,這無疑便是天賜良機啊。
只要能夠將軒轅夜兒從封印中解救出來,以他的實力,再加上和軒轅夜兒這個擁有天生旱魃之軀的絕子聯手,那掃蕩整個修真界,那也只是時間的問題而已。
但是讓尸皇魔煉想不到的便是,凌天竟然會出現在這里,而且還無比執著的想要阻止他的計劃,這實在是讓他在火大的同時,也對凌天那遠超凡人的實力而感到驚嘆不已。
在魔煉捉緊時間恢復著自身傷勢的同時,在血雲之外,凌天的身影在虛空中不斷翻滾著,從血雲籠罩的那片虛空中被疾飛而出,那最後一擊,天寂所造成的沖擊波撞在他胸口,直接將那件魔劍劍身所衍生出來的血色長袍開了一個大洞,而那股真元沖擊雖然被這血色長袍減弱了不小的威力,但剩下的那一部分威勢還是夠讓凌天喝一壺的了。
只見凌天的胸口已經開始凹陷了下去,吐出的幾口鮮血之中似乎還夾雜著幾片破碎的肺葉,一臉俊逸的臉龐也變得慘白無比,搖搖擺擺的落在一座大樓的樓頂上,捂著胸口那可怖的傷口,嘴里大口的喘著氣。
「臭小子,還是收手吧,以你現在的實力,想要和尸皇魔煉對抗,還是太勉強了,為了這些與你毫無相關的凡人,做到如此地步,已然是仁至義盡了。」劍靈老頭在魔劍血海空間之中微微嘆了口氣,凌天哪一點都好,但就是心太軟這一點是他的致命傷,作于一個魔道中人,本來就應該學會無情無義,才能在修真界這個弱肉強食的世界中活得更好。
可是凌天就是不听他的勸,什麼事情都按照他自己的喜好去做,導致每一次就將自己逼入絕境之中。
而且剛才劍靈老頭也看出來了,這尸皇魔煉雖然是手段狠辣之輩,但在和凌天的對戰中卻似乎手下留情了,這到底是為什麼?劍靈老頭出生的年代在尸皇魔煉之後,所以對他的事跡也是不甚清楚,只知道尸皇魔煉從何而來,卻不知魔煉一生之中的際遇,所以自然也就不知道魔煉為何會對凌天留手了。
「我不能就這樣放棄,難道你想讓我看著那些無辜的人就那樣悲慘的死去嗎?」凌天喘了喘氣,捂著胸口有氣無力的說著,隨即那捂著胸口的手掌中也緩緩聚集起一團溫和的真元,在緩慢的修復著自己的傷勢。
「你這臭小子讓我說你什麼好呢,那些人與你何干,你管他們的死活作甚?」劍靈老頭說話的語氣已經變得有些不耐煩,這傻徒弟怎麼就不知道變通呢,不忍心看到那些凡人慘死?那就走唄,離開這里,自然就看不到那些人是怎麼死的了,「你現在還是先管好你在家吧,已經受了這麼嚴重的傷了,難道你還想去找魔煉繼續打下去嗎?」
「我……」凌天也知道自己的傷勢已經不允許自己在進行任何戰斗,只是一路御劍飛行而來,那些手無寸鐵的人,那淒慘可悲的死狀,不斷的在他腦海中浮現,使他不忍心拋下這里的一切。
但如果現在不走,帶著一身傷勢去繼續阻止尸皇魔煉的話,那無疑也是廁所里點燈,找死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