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茲派德對謝爾蓋講這些事情,是想告訴他,型力這種力量,是有多麼的可貴。規勸他切勿放棄這個機會。
其實那沒必要的。
因為,當謝爾蓋听說了世界的真相之後,他便下定決心一定要掌握那種能力。
那是涉及到這個世界本質的能力啊。本質倆字,意味著一切。
「今天我才算真的認識到了這個世界。這,多虧了你了。」謝爾蓋說道。
阿茲派德有些驚愕。
對真實世界的渴望,是根植于每一個洞曉真相者的內心的。就連他自己,都時常為自己沒法前往那個真實的世界而痛苦。但是看起來,謝爾蓋接收到這個世界真相之後,卻並沒有那麼的掙扎。而是很快調整好了心態。
他轉過頭去,去看型力大師。
他相信大師會對謝爾蓋的這個表現非常滿意的。
「你听到這個消息,表現出的反應令我驚嘆。」型力大師說道。
他會驚嘆,會欣喜。這就說明了,這種型力雖然是以自己意志改變世界的能力。但是卻不會讓人本身變得失去人性一般的冷靜。
「不過,看起來,也雖然也受到了打擊,但是並沒有那麼嚴重。能告訴我這是為什麼嗎?」
「我听到過很多老人講解他們心中世界的模樣。」謝爾蓋半真半假的說道。「剛才你們說听我復述的,只是一種一位的理論而已。還有很多人,他們的觀念要是會被證實的話,那才會人受不了呢。」
「比如說?」大師問道。
「整個世界都是儲蜜蟻所做的一個夢。」
大師啞然失笑。
「我開始覺得,能夠遇上你,實在是太好了。來,讓我給你輩之中,第一人的故事吧!」
……
「我們做法師的,沒有強韌的身體,也不可能源源不斷的使用奧術。我們真正所依賴的。其實唯有我們的意志而已。」
這句話,是索羅維奇在8歲的時候首次听到的。之後,他老師的這句名言陪伴了他的一生。
人是脆弱的。如果機會得當,一根手指長的木棍就能瞬間致人死地。
而人和人又是不一樣的。三尺三長的利刃,如果砍在一個老練的戰士身上十下,他卻也能面不改色。
如果是一個游蕩者。又會讓那柄利刃無法沾到衣裳。
但法師沒有游蕩者的敏捷身法來躲避攻擊,沒有戰士那強健的身體,沒有牧師的神靈庇護。沒有術士所有的天賦血脈。
法師所有的,唯有意志。
自兒童時代起,索羅維奇就在磨練自己的意志。
最初。他只是小心翼翼的吞下腐肉,並且不斷的在內心告訴自己那是無上的美味珍饈。一開始那麼做的時候,惡臭的氣味與軟糜的觸感讓他作嘔不以。
但是,一個磨練自己意志的人,怎會被這些嚇倒?
時間一天天過去,腐肉的氣味變得芳香,腐肉的口感變得軟硬適度,充滿彈性。
當最終能夠坦然將腐肉作為日常飲食之後。索羅維奇又轉向了更高層次。
腐肉。本身亦非不可食之物。
這,怎麼能證明他的意志修行已經足夠?
于是,對象一次次的轉變
開始是草木,繼而變成了朽土。
但那還遠遠不夠,
在索羅維奇14歲的日子里,他終于獲得了小小的成就。
沙子。最最干淨的沙子。在清水之中洗淘百遍,是所有生命的荒漠。
而索羅維奇。已經依靠它維持了一個月的生命。
盡管,他如同其他法師一樣蒼白干瘦。
在意志磨練之余。奧術上的學習也從未停止。
從最初魔法戲法,到現在火球,索羅維奇一樣掌握的很好。
出師的日子已然在即,索羅維奇如冰山一般沉靜。
試煉,嚇退了多少的懦者,又洗練出了多少的人物。
但索羅維奇對此那樣的泰然,仿佛那只是日常的功課。
帶著鋸齒的大砍刀,充滿尖刺的狼牙箭,十八班兵器輪番著向他襲來。而所雇用的護衛早已躺倒一地。
但索羅維奇沉著應對,即便他的胸膛已經被利劍刺穿。
望著對方緊貼著的面孔,無視著對方的獰笑。索羅維奇依然念動著他的咒語,打算將那奧術的力量放出。
不解的強盜用力扭轉劍柄,讓冰冷的劍身在索羅維奇的體內攪動。他在渴望著听到那個瘦小的法師的哀求。
但咒語依然精確的從索羅維奇嘴唇中冒出,沒有弄錯絲毫的顫音。盡管鮮血已經從法師的嘴角流出。在意志的作用下,若非是已然成功施展,否則,咒語永遠不會停歇。
就這樣,憑借著自己的意志,折斷了三十八處骨骼,還弄斷了三條動脈的索羅維奇,一步步的走向勝利。
在試煉結束的時候,無論天真善良的白袍,還是恪守中立,追求知識的紅袍,甚至連那素來淡漠的黑袍,都因成功激動的渾身顫抖。
而索羅維奇只是平靜的盯著一個陶瓶,想要用意志將它看透。
日子如書頁般一天天的翻動,索羅維奇也有了更多的日常。
人們看到他蒙著雙眼,自懸崖邊向前走去。
沒有任何魔法,索羅維奇就那樣凌空而行,一如在自家的花園中散步。
不,這還不夠!
在人們驚奇的贊嘆聲中,索羅維奇這樣告誡自己。
「當我閉上雙眼,世間的一切懸崖便不存在。」
這樣怎麼能夠。
真正的意志,是眼看著萬丈懸崖,眼看著腳下只是空氣。
卻能,安然向前,就仿佛下面是青石大路。
索羅維奇的日常一天天的繼續,惡魔的日常也一天天繼續。
終于,索羅維奇發現,身邊的難民一天天增多。
糧價也一天天的上漲。
隨著楓葉的飄落,一個個肚皮空空的難民絕望的向天空伸出手掌。
索羅維奇向他們分享自己的秘密,而他們卻一無所獲。
不消說沒有生命的沙土。就是連草木他們也無法承受。
看著不時倒下的軀體,索羅維奇覺得有些感觸。
于是,他便逆著人流。向那戰火走去。
在前線,火與劍的交鋒早已結束。
如今卻是惡魔的大軍在狩獵而已。
或曰,是在掃除害蟲。
如同放大鏡下的螞蟻一般,人類的軍隊一片片的縮成一團。
如同蠅拍下的蚊蟲一樣。人類的軍隊被碾為肉泥。
但索羅維奇對那些不管不顧,他依然漫步向前,仿佛當年在校園漫步。
天上傳來了一聲奸笑。一個邪魔發現了他。于是,如同發現了魚兒的蒼鷺。
但索羅維奇冷靜的念出咒語,一如當年的試煉當中。
綠色的射線將邪魔變成灰燼的同時。更多的邪魔展翅飛來。
蝙蝠一樣的翅膀屏蔽了天空,接著它們便如鴉群般盤旋而下。
但索羅維奇依然念著他的咒語,就好像在驅逐夏日的蚊群。
一道道光芒向天上射去,一群群的邪魔自天上墜下。就像,那狩獵季節中的野鴨。
帶著輕松愉快的心情,索羅維奇掃平了第一道障礙。
大地,開始顫抖。沙粒,在地面上顫動。
遠處。塵土飛揚。是惡魔的大軍正在前來。
索羅維奇固然不懶,但是卻也立定了腳步。在十萬猙獰的惡魔面前,即便是他也無法向前邁步。
但勝過一切金屬的意志,讓他立定在在那里,仿佛等待海浪拍擊的山崖。
五顏六色的魔法紛紛射出,索羅維奇將他的所學很好地利用。
卻如同扔在巨浪中的石子。縱然濺起許些水花,也無力阻擋對方的進步。
但索羅維奇依然冷靜的施展他的魔法。就仿佛在陪戀人賞月。
近了,近了。在付出萬千同胞之後。一個惡魔向索羅維奇伸出它的巨掌。
只一擊,就讓索羅維奇的腦袋如番茄般噴濺。
但法術卻繼續冒出。
手,依然沉著的比劃著手勢。絲毫沒有停下的意思。
而精確的咒語,也依然不斷冒出。純粹的靠著意志的作用,絲毫不用嗓與舌的維系。
沒有眼楮,就用意志來看。
沒有耳朵,就用意志來听。
法術,依然準確的在敵人密集處炸出。
心如鐵石的惡魔沒有畏懼眼前的一切。攻擊依然持續,仿佛那溶洞中的水滴一般不受外界的干擾。
手,腳……一個個的器官離索羅維奇而去,但他卻毫不在意。
冰冷的咒語依然用冷淡的聲音念出,讓那些冒著硫磺與火的惡魔也不禁渾身一顫。
一只巨爪猛然破開法師的胸膛,又將他的心髒捏碎。
但那咒語卻一如既往的發出,將成群的惡魔炸出碎片。
我否認,我否認,我否認我不能再繼續作戰。在法師索羅維奇意識里,除了施法,就只剩下這個聲音。
無可奈何的惡魔將法師剁成肉泥——可是,意志的作用下,咒語聲卻依然自空中冒出。接著冒出的魔法毫不留情的將它們毀滅。
就如同原子鐘一般的精確,每六秒,惡魔群中便出現一次成範圍的毀滅。
就這樣,**師索羅維奇,依靠著他的意志戰勝了十萬敵軍
而他,卻不滿那一切的一切。
時間,如同書頁一樣翻過。
由意識而成的巨手,將書頁逆轉翻動。
8歲的法師學徒,索羅維奇,耐心的站在幽暗的法師塔中。
傾听者他導師的教誨︰
「你,可要記住!意志,是多麼的有用!」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