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條並不太寬的小河旁,八卦正小心的清理著和尚的傷口,鬼瞳則是滿面愧疚的低著頭,他心里清楚,這一次和尚受的傷至少有一半是替他擋的。
「這個該死的柳十三,要知道是這樣我早就把他殺了!」,和尚猶自咒罵著已經身首異處的柳十三,如果不是赫連諾在關鍵時刻施展了魂爐神技,他們想要一個都不少的突圍出來恐怕不會這麼容易。
靠在一塊巨石上的赫連諾無奈的嘆了口氣,柳十三的背叛對于他來說是一個不小的打擊,赫連諾本想沖出妖月森林之後將柳十三托付給張放照顧,豐衣足食又能學到一些做生意的本領,誰知道柳十三想要的根本就不是這些。
「赫連,我們現在往哪跑?最好速度快些,否則的話,對方的援兵可就到了!」,八卦在河水中洗了洗滿是血污的雙手,愁雲滿面的問道。
「逃是一定要逃的,我們殺了青羊使,夜羽一定不會善罷甘休,甚至那游龍使和天豬使都很有可能親自前來追殺。但在離開這座森林之前,我還有一件事要做︰殺了金爺!」,赫連諾緩緩起身,滿臉殺意。
八卦聞言臉色一變,隨後卻是無奈的搖了搖頭,他早該想到這一點,金爺雖然沒有親手毀了魂起鎮,卻也在此事中起到了直接的作用,更重要是的柳十三也是被金爺的手下殺死的,雖然柳十三是一個叛徒,但以赫連諾的性格,卻一定會為他報仇!
人死為大,不管柳十三做過什麼,至少他曾經是赫連諾在血獄中結識的第一個朋友,他的靈魂即使骯髒,卻也不允許敵人再次將其玷污!
「我和你一起去,多少能有個照應!」,八卦抓起了扔在一邊的長棍,緩緩起身。
「不必了,和尚和鬼瞳都有傷在身,這里猛獸眾多,你們三個在一起才能確保安全。我從小就是在妖月森林中長大的,獨自行動的話成功的機率反而更高,不過為了保險起見,如果日落之前我還沒有回來,你們就按照之前我跟你們說過的路線趕路,出了森林自然有人接應!」,赫連諾聲音低沉了囑咐了幾句,隨後轉身迅速的消失在了密林之中。
「他……一定會回來的對吧?」,和尚的聲音有一絲顫抖,他忽然意識到,在這片神秘而又危險的森林之中,年紀最小的赫連諾卻已經成為了他心中最可靠的那個人!
「一定會!」,八卦重重的點了點頭,抬頭看了看升到天空正中央的太陽。
金爺已經帶著僅剩的幾名手下轉移到了另一個地方,這倒不是說他已經猜到赫連諾有可能來一個回馬槍,他只是想要在游龍使趕到之時能夠給對方一個體面的印象,可是話又說回來了,新換的地方雖然沒有遍地的斷臂殘肢,但孤零零的那麼幾個人,卻也已然是毫無氣勢可言。
「他媽的,等我抓到那個小畜生取出魂爐之後,一定要讓他嘗遍這世間最殘酷的刑罰再殺了他!」,金爺恨恨的將手中剛吃了一半的桃子扔在了地上。
金爺沒有注意到,被他派到最外圍巡邏的一個手下忽然悄無聲息的被拖入了桃林之中,沒有掙扎,沒有求救,有的只是桃樹的一陣搖曳。
片刻之後,被拖入桃林的那名手下又走了出來,他的手上提著一袋子剛剛采摘的桃子,低著頭分別在每一個人的身邊都放了幾個,根本就沒人抬頭去注意他,剛剛才經歷過一場死里逃生的大戰,每一個人都已經是身心俱疲,就連一貫很謹慎的金爺也放松了警惕。
分完了桃子之後,提著袋子的那人又回到了原來的位置,直到他看到每一個人都已經將新摘的桃子吃了下去,這才將袋子扔到了地上。
金爺也吃了,他似乎將所有的憤懣都轉化成了食量,接二連三的吃了四五個桃子才停了下來,不得不說,這些野生的桃子雖然個頭小了一些,卻遠比人工培植的桃子要鮮女敕美味。
隨手將桃核扔到了地上,金爺忽然看見一個手下低著頭向自己走了過來。
「來的正好,那個誰……你快去再摘一些桃子給我!」,金爺甚至都叫不出自己這些手下的名字,習慣了頤指氣使的他即使在如此落魄的環境下仍然架子十足。
「桃子嘛暫時沒有了,如果金爺你真的想吃的話,先嘗嘗刀子的味道如何?」,被金爺稱呼為「那個誰」的黑衣人緩緩的抬起了頭,露出一張看上去還十分年輕的臉。
「赫……赫連諾?你怎麼會在這里!」,看清了那張臉,金爺驚得大叫了起來,他本能的想要站起身來,可是身體內去提不起半點的力氣。
金爺的幾名手下也掙扎著想要起身,可是他們的情況也好不到哪去,本就虛弱的身體此時竟然癱軟如泥,別說反抗了,就連站起來都已經成為一個不可能完成的任務!
「不要再白費力氣了,七息果的威力,想必金爺比我更清楚吧?」,赫連諾得意的笑了笑,取出天狼刃迅速的切斷了身旁一人的喉嚨!
七息果!金爺沒有想到,他親手交給柳十三的七息果,竟然被赫連諾在臨走之前順了過去!更加諷刺的是,那些他甚至親手涂抹過劇毒的桃子,竟然吃進了他自己的肚子里!
「七息果的效力能夠維持多久我不清楚,不過在我看來,應該足夠讓我有一個充裕的時間同金爺你好好的談一談了吧!」,赫連諾臉上帶笑,手中天狼刃卻是又快又狠,迅速的收割著一條條生命。
「赫連……赫連小兄弟,金某我也是迫不得已,我只是組織里一個微不足道的小人物,上面說什麼,我就得做什麼,稍有反抗就是死路一條!只要你這次放過我,我保證以後再也不會與你為敵,我甚至可以幫你引開之後趕到的援兵!」,看到赫連諾將自己的最有一名手下的喉嚨切斷,金爺再也忍耐不住,帶著哭腔大聲地開始求饒。
「如果位置互換,我向你求饒的話,你會放我一條生路嗎?」,赫連諾手腕一抖,輕輕的甩去了天狼刃上殘留的血跡。
金爺聞言面色一黯,赫連諾說這句話的意思很明顯,你都不可能放過我,我又怎麼會放過你?
獵人與獵物的角色,在這一刻發生了逆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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