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萬幻玄果看起來似乎被一團霧氣包裹,可一放入雷朔和小狼的嘴里頃刻間就像冰塊一樣融化的無影無蹤,赫連諾小心的退到一旁觀察著效果,桑曉也是緊張的不敢出大氣,就連一直被二人忽視的凌雲看到他們奇怪的舉動心中也不禁感到好奇,厚著臉皮湊了過來。拉牛牛
不出片刻,眾人只見雷朔和小狼的鼻子和嘴角都慢慢的流出了一些淡紫色的液體,這液體看起來頗為粘稠,赫連諾估計這就是那鬼陀蘿的殘毒了,桑曉細心的從袖子上扯了一塊破布,上前仔細的擦掉這些紫色的液體,動作顯得極為小心。
又等了片刻,體質異于人類的小狼先清醒了過來,它眨了眨朦朧的眼楮,環視周圍突然看見了赫連諾,不由的一下子跳了過去撲進了赫連諾的懷里,赫連諾愛憐的撫模著小狼的腦袋,看到自己的小伙伴沒事他也是極為開心,渾然忘了現在還身處險境,歡天喜地的和小狼玩鬧著。
「這里是哪啊,怎麼黑漆漆的社麼也看不見啊?」,赫連諾正玩的開心,一個渾厚的聲音突然響了起來,赫連諾聞聲心中大喜,輕輕的將撲在他懷中的小狼推到一邊,轉過身來向聲音傳來的方向看去。
只見在瀾月城勉強施展魂技後就一直處于昏迷狀態的雷朔此刻正雙膝盤坐在地上,一雙銅鈴般的眼楮努力的適應著黑暗,粗大的手掌疑惑的抓著頭發,顯然,對于他來說,瀾月城之後發生的一切都是空白的。他不知道自己是死是活,更不知道自己身在何處。
赫連諾壓了壓心中的喜悅,用盡量平靜語氣的向雷朔說道︰「大塊頭,你可終于是醒了啊!」,即使努力控制著情緒,可話音里的喜悅之情還是極為明顯。
「赫連?是赫連嗎?」,听到伙伴的聲音雷朔顯得極為激動,漸漸的他的眼楮也已經稍稍適應了黑暗,迷茫了半天的他終于看清了眼前的一切,一間空空蕩蕩的房間,一個骨瘦如柴的老者,還有小狼,還有桑曉,還有,赫連諾!
「是我,我是赫連,我是赫連諾!」,似乎是受了雷朔情緒的感染,赫連諾再也控制不住自己心里的狂喜,哈哈大笑著回應著對方,一雙手臂更是已經抱住了雷朔的雙肩,地牢里的其他人都已經看到,赫連諾咧著大嘴狂笑的臉上,兩行熱淚已經奪眶而出!
不止是他,雷朔的臉上也早已是涕淚縱橫,沒有人比他們兩個更能體會那種出生入死的感覺,他們並肩戰斗過,他們一起揮灑過鮮血,雷朔失去意識前看到的最後一個畫面,就是赫連諾張開雙臂將虛弱的他緊緊抱在懷里,而雷朔狂吼著拼命施展魂技躲過火牛陣的那個場景,也注定成為赫連諾腦海中永遠揮之不去的記憶。
桑曉下意識的擦了擦眼角,卻意外的發現自己的手似乎觸模到了一些濕潤的東西,是淚嗎?他又是為何流淚,是悔恨瀾月城那次舍棄伙伴的舉動,還是在為雷朔和赫連諾的友情而感動?或許,連他自己也不知道。
「桑曉,桑曉!!」,正當桑曉低下腦袋在心中糾結的時候,一個熟悉的聲音卻突然傳到了他的耳朵里,桑曉詫異的抬起頭來,發現赫連諾一只手緊緊擁抱著雷朔,另一只手卻正在遙遙的向自己揮動。
這是?桑曉雖然心中還有疑問,雙足卻是不由自主的移動了過去,雷朔見他扭扭捏捏的不由心中好笑,上前一步一把扯住了他的肩膀,嘴里爽朗的大笑著︰「哈哈,當初瀾月城里的凶險局面一度讓我認定自己得把命交代在那里,誰能想到我這一覺睡醒,咱們兄弟三個居然還都完好無損的聚在一起,天意,這就是天意啊!」,說完用力的拍了拍桑曉與赫連朔的肩膀,臉上的笑容愈發燦爛起來!
兄弟嗎?我臨戰之前舍棄他們自己跑到後面,難道,他們還拿我當兄弟嗎?桑曉鼻子一酸,眼中閃爍的淚花再也控制不住,兩行熱淚順著臉頰流淌了下來!
赫連諾自然是明白桑曉心里在想些什麼,老實說瀾月城一役雖說桑曉最後時刻的回援起了決定性的作用,可不能否認的是戰斗剛剛打響的時候他曾經獨自消失過,或許桑曉的選擇是明智的,但赫連諾還是有些接受不了,直到城主府對敵凌霄時桑曉一次次拼命上前才使得赫連諾對他的看法有所改觀,那雷朔本就是一個直腸子的漢子,更不會再計較什麼。
小狼臥在地上,詫異的看著三個高大的男孩臉上帶著淚水抱在一起大笑,雖然不知道他們在干什麼,可空氣中彌漫的一種溫馨的氣氛還是讓它心里癢癢,思索了片刻,小狼大步跑到赫連諾身邊人立而起,一只爪子搭在桑曉的肩上,另一只則搭在赫連諾肩上,不知為什麼,做完這個動作的小狼沒來由的感覺到一陣快樂,它大大的咧開嘴角,一會看看這個,一會看看那個,只覺得自己也成為了他們中的一部分。
空空蕩蕩的地牢里唯一獨處的凌雲不自然的模了模鼻子,隨後悄無聲息的慢慢挪到了牆角,或許是對其余人孤立他感到不滿,又或許是這幾個年輕人的熱情給了他一些感觸,總之凌雲再也沒有多看一眼,就那麼將頭埋在胸前,孤零零的一個人默默地靠在牆角。
愉快的時光總是顯得短暫,按照黑衣大漢們送飯的頻率計算,又是兩天過去了,赫連諾自然是不會讓雷朔和小狼去吃那些散發著古怪味道的稀粥了,他們只要每天吃幾枚魂元聖果就足以保持精力充沛,就連那凌雲也沾到了赫連諾心情好的光,後來的兩天他也會分到果子吃,當然細心的桑曉為了不引起別人懷疑,每次都會悄悄的將那些稀粥倒進木桶里,這樣兩天下來倒也沒有人發現什麼異常。
這天估模著快到了送飯的時刻,赫連諾等人停止了交談,全部做出一副有氣無力的模樣依靠在牆邊,果然,眾人擺好姿勢後沒多久黑衣大漢們就來到了地牢門前,只是這次他們沒有帶那些令人作嘔的稀粥,為首的一個大漢看了看地牢里眾人的情況,滿意的點了點頭後大聲向牢內吼道︰「天字一號里的人听著,三天期限已到,我們遵城主之命要將你們押到血煉之塔,你們不要試圖反抗,沒有任何一個能從天字房中逃月兌,與其自找麻煩不如乖乖的配合,按我們的吩咐做沒準你們還能多活上一些時日,否則,今天,就將是你們的死期!」,惡狠狠的吼完這段話後黑衣頭領環視了牢內眾人一圈,似乎是沒有發現什麼異常,轉過身來示意手下打開鐵門。
早就憋壞了的雷朔看到這一幕不由得腦中一熱,握緊了拳頭就想趁著黑衣人打開鐵門的機會沖殺出去,熟悉他的性子的赫連諾哪里能猜不到他此刻的想法,暗地里扯了扯他的衣角,示意他不要輕舉妄動,雖然現在有一個看似很有希望的逃跑機會,可赫連諾並不認為自己這一行人真能突破黑衣大漢的封堵逃出地牢,不說那些黑衣大漢個個修為不低,光逃出地牢的線路就是一個棘手的問題,與其莽撞的嘗試,還不如暫時按兵不動,先去那個血煉之塔看看再說!
黑衣大漢們熟練的給牢內眾人拷上了手銬腳銬,就連小狼頸間也被箍上了一個鐵環,雙腿早已殘廢的凌雲則由兩個大漢抬著,做完這一切黑衣頭領揮了揮手,一行人魚貫著出了地牢。
還是之前那幾輛寬敞華麗的馬車,被塞進車內的眾人眼楮上都被蒙上了一層厚厚的黑布,只能憑聲音知道彼此的位置,渾然不知道接下來等待他們的會是怎樣的命運,只有凌雲的臉色隨著馬車的行進變得越來越難看,四人中只有他知道,那血煉之塔,將會是一個比之前呆過的地牢恐怖無數倍的存在。
顛簸了好一陣子,馬車終于是停了下來,赫連諾等人又被人牽引著走了好一段路,只走到眾人腳底發酸的時候才算停下,黑衣大漢們似乎是完成了他們的使命,將眾人扔下就徑自離開了。
赫連諾雙眼被黑布蒙著,只能用其他感知來猜測現在所處的環境,這里沒有地牢那種令人作嘔的味道,取而代之的是淡淡的血腥味,赫連諾還听到許多人的呼吸聲,顯然,他的周圍除了自己的伙伴外,還有很多人!
耐下性子等了好久,赫連諾終于是沉不住氣了,抬起雙手扯下了蒙在眼楮上的黑布,習慣了黑暗的他被突如其來的光明晃的眼楮生疼,赫連諾閉上眼楮適應了一會,再次小心翼翼的將眼楮睜開……
赫連諾只見他現在所處的是一個極為寬敞的巨大房間,房間頂上懸掛著幾個插滿了蠟燭的燈架,整個房間被打掃的干干淨淨,青石板搭起的床鋪一排排整齊的擺放著,而這些床鋪上面,一個個滿臉橫肉的人正圓瞪著眼楮看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