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是公孫讓那個老兔子?」,狂僧聞言猛地站起身來,他的眼楮大大的瞪著,一股霸道至極的氣勢瞬間從體內流動而出,赫連諾修為較低,在這氣勢的威嚴之下噗的一聲噴出了一口鮮血,整個人的身體都委頓了下去,覺遠的情況稍稍好些,卻也是臉色蒼白的後退了整整六步!
「這就是魂聖級別強者的可怕之處嗎?果然,僅僅只是外放的氣勢就足以讓我沒有半點招架之力了!」,赫連諾捂著胸口,痛苦的彎下了身子,他原以為自己在狂僧面前一招都無法抵擋,可現在的情況卻是狂僧根本就沒有出招,僅僅靠著氣勢就讓他瞬間崩潰了。
「前輩,手下留情!」,被遠遠逼退的覺遠運轉著體內所有的魂力勉強將那壓力推開了一點,艱難的喊了起來,他十分清楚,在狂僧的威壓之下,赫連諾根本就支撐不了太久!
「哼!」,狂僧冷冷的哼了一聲,將氣勢緩緩減弱,其實他並沒有要傷害赫連諾的意思,只不過是听到公孫讓的名字太過激動,氣勢就不由自主的釋放了出來。事實上如果他真的想殺死赫連諾的話,只要將氣勢毫無保留的釋放出來就可以輕易辦到,現在的他,連三成的威壓都沒有用到。
「小子,你說說看,是在哪里遇到的公孫讓?那個老東西雖然同我一起位列五大高手之列,行事卻忒的狡詐,我迦南生性好武,年輕時總是愛想別人挑戰,五大高手之中,其余三人都同我比試過,我的戰績雖然有勝有敗,但每次都能在戰斗之後得到許多的感悟,只有這個公孫讓,只要我向他提出比武的想法,他就會想方設法的溜走,根本就不敢迎戰!紅女妖,老僧狂,劍俠冷,霸刀皇,殺不死的公孫讓!這句順口溜,是十幾年前一位老友送給我們五人的,由此你們也可以听得出來,那個公孫讓是多麼的膽小怕事!」,狂僧迦南重新坐在了馬扎之上,當他恢復平靜的時候,整個人的氣質就像是農家的老者一般,看起來普普通通,平凡無比。
赫連諾局促的喘息了很久才勉強將自己的呼吸調勻,雖然狂僧的氣勢外放只持續了幾息的時間,但赫連諾卻感覺自己像是度過了幾個世紀那麼漫長,他的衣服已經被汗水濕透,他的心髒猛烈的跳動著,深深的吸了幾口氣後,赫連諾終于能夠開口說話了︰「晚輩同公孫先生是因為一個偶然的機會相識的,交談之下覺得十分投緣,彼此結下忘年之交,公孫先生數次在晚輩面前提到前輩您的名號,他說您是他最為佩服的魂者之一,即使是在五大高手之中,您的修為也出類拔萃!」
狂僧聞言興奮的點了點頭,眼楮微微的眯了起來,看的出來,赫連諾的話讓他很是受用。
「不過……公孫先生還說了一句話!」,赫連諾忽然話鋒一轉,「先生說狂僧前輩您一生嗜武如命,天性就喜歡戰斗,這樣的性格雖然能夠幫助前輩您以極快的速度提升修為,但久而久之,卻也會在您的心中形成魔障,先生在是十幾年前就曾經斷言,他說狂僧前輩必然能夠進階魂聖級別,但在那之後就再也不會進步,一生都會止步原地,無法突破!」
在說這番話的時候,赫連諾的眼楮一直緊緊的盯著狂僧,魂力緊張的運行著,提防狂僧會暴怒發難,可是讓他感到意外的是,狂僧並沒有發怒,甚至連臉色都沒有變過,就那樣呆呆的坐在原地,呆呆的盯著地面。
「公孫讓……他還說了什麼?」,良久,狂僧終于是開了口。
「先生他還說,雖然他當時的修為還比不上前輩您,但最遲十年,十年之後,前輩您就再也不會是他的對手!」,赫連諾小心翼翼的說道。
砰!這一次,狂僧終于是壓不住自己心中的火氣了,他綽號為狂,脾氣自然是十分暴躁,他蹭的一下站起了身,一腳將馬扎踢得粉碎,跟著又揮起一拳,狠狠的打在了牆壁之上!
「公孫讓他現在何處?帶我去見他!」,狂僧的手臂極長,一伸手就將赫連諾的領子拽住了,他將臉湊到赫連諾面前,近乎嘶吼一樣大聲命令著。
院子的另一邊,已經快要被遺忘的覺遠一臉緊張的看著赫連諾,他知道,計劃已經進行到了最關鍵的時刻,能不能逼的狂僧進入圈套,就要看赫連諾的心理素質夠不夠強悍了。
好在赫連諾雖然年紀不大,但到底是見過大風大浪的,狂僧的舉動雖然有些嚇人,他還不至于被驚到。
輕輕的將狂僧的手從自己的領子上扯開,赫連諾面色不變,似笑非笑的說道︰「狂僧前輩,實不相瞞,我的確知道公孫先生他現在何處,但即使見到了他又能怎樣呢?公孫先生曾經說過,再見面時,就算是站在那里任憑你打,他也能確保自己毫發無損!」
「哈哈……哈哈,好一個公孫讓!好大的口氣!就算是刀皇和劍俠也不敢如此囂張!小子,你帶我去見他!如果真像他所說的那樣,我狂僧此生都不再煉魂!」,狂僧怒極反笑,他松開了赫連諾的領子,緊緊的握著拳頭,極力的壓制著自己的氣勢。
「還是不要了吧,前輩您應該知道,魂聖級別的強者交手,其破壞力足以移山倒海,最重要的是……先生說了,狂僧前輩最重面子,如果比試真的輸了,恐怕會傷害你們二人多年的交情!」,赫連諾故意做出一副為難的樣子,心中卻是樂開了花,公孫讓交待的沒錯,這狂僧果然是一個莽夫,雖然已經修煉到了氣息內斂的境界,但心性卻還是太過不堅,一听說當年五大高手中最為蹩腳的一個都敢如此囂張,嗜武如命的他果然是失去了理智,一步步走入了公孫讓的圈套之中。
听赫連諾這麼一說,狂僧暴跳如雷,揮手將那株高大的芭蕉直接擊斷,嘶吼道︰「少說廢話,快帶我去見公孫讓那廝!如果他真能任憑我攻擊卻沒有傷害,我狂僧迦南甘願將這顆頭顱摘下來給他!如若不然,我要你和他的命!」
「前輩言重了,公孫先生並沒有蔑視您的意思,只不過是就事論事而已,如果前輩您果真不甘的話,我倒是可以自作主張,替公孫先生應下您的挑戰,不過賭命太傷和氣,依我看來,不如換一個賭注,如果公孫先生真能夠任憑前輩您攻擊卻沒有任何傷害的話,前輩就要答應我們一個條件,相反,如果公孫先生做不到,我們就任憑前輩處置,如此安排,前輩您看怎樣?」,赫連得意的看了覺遠一眼,朗聲說道。
「就這麼定了!不過我必須事先說明,萬一我輸了,你們所提的條件絕對不能違背我做人的原則和底線,如果你們所提的條件我無法辦到的話,甘願以命來償!」,狂僧下巴上的鋼髯根根豎起,兩只眼楮瞪得渾圓,顯然是憤怒到了極點。
其實狂僧之所以這麼輕易的答應赫連諾的條件,並不僅僅只是因為他的脾氣使然,如果他真的是那種頭腦簡單的莽漢的話,恐怕早就活不到現在了,狂僧心中也有自己的考慮,那公孫讓性格膽小狡猾,狂僧一直恥于同他並列于五大高手之列,十幾年前,狂僧曾經數次向公孫讓發出挑戰,但結果卻總是以公孫讓的逃避而掃興收場,偏偏公孫讓這個人的性子又十分雞婆,他明知道自己打不過狂僧,又被狂僧幾次三番的挑戰搞的厭倦不堪,一時興起就故意在大陸上散播狂僧的謠言,什麼狂僧終生未娶是因為暗戀劍俠啦、什麼狂僧愛好打斗是因為他體內有四分之一的魂獸血脈啦、什麼狂僧從三歲起就喜歡到整天呆在男廁所窺視同性啦……反正就是怎麼惡毒怎麼來,這些謠言雖然荒誕無比,但這世上從來就不缺少好事的人,就這樣一傳二二傳四下去,到了最後,狂僧的丑聞已經成為妖月大陸所有魂者茶余飯後最喜歡議論的談資了,如果說這個世界上有誰是狂僧最希望千刀萬剮的人的話,那麼公孫讓絕對當仁不讓!
正是因為對公孫讓的痛恨,狂僧才毫不猶豫的應下了賭約,他很知道公孫讓的深淺,如果單論逃命的本事,妖月大陸上恐怕沒人是公孫讓的對手,但要是面對面的正面交鋒,五大高手中的任何一個都有信心在三招之內將公孫讓擊殺!在十幾年前,公孫讓是五大高手中唯一沒有達到魂尊巔峰實力的,短短十幾年過去,狂僧根本就不相信公孫讓能夠有什麼突飛猛進的變化,他相信在硬踫硬的戰斗之中,自己絕對能夠佔據絕對的優勢!
「既然前輩心意已決,晚輩這就將公孫先生請出來!」,赫連諾興奮的笑著,神識一轉,靈魂體的公孫讓,飄飄的浮現在了狂僧面前!
「哈哈,迦南小兒,十幾年前你不是跳著叫著要和我決斗嗎?來啊,來啊!我公孫讓讓你三百招!」,懸浮在半空的公孫讓興高采烈的揮舞著手臂,在狂僧面前囂張的叫嚷著!
而原本戰意沸騰的狂僧迦南,此時卻是張大了嘴巴,呆若木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