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袍男子自然不會傻到直接將這石頭的來歷價值說出來,一旦賣家覺得奇貨可居改變了主意,他可就虧大了。
雷朔自然也認出了九幽寒鐵的真身,作為斷金一族的傳承者,對于各類礦石,他自然是無比的了解,原本想悶聲不響的佔個大便宜,誰知道紅袍男子一行人橫插一腳,眼看就要攪了好事,雷朔心里很清楚,這九幽寒鐵如果被斷金一族獲得,必然能夠將其價值全部發揮出來,甚至有可能在極短的時間內將狼域的能量再次提升。
所以,這塊寒鐵,他勢在必得。
把手伸進口袋里翻找了半天,雷朔掏出幾十枚金魂幣托在手中道︰「我只有這麼多了,這是我全部的積蓄,把這塊石頭賣給我吧。」
幾十枚金魂幣,已經是雷朔全部的家底了,原本他還想用這筆財產買一些急需的東西,可是為了這塊寶貴的九幽寒鐵,他已經顧不上別的了。
「跟我比錢多嗎?我倒要看看,區區一介藍袍,到底有什麼資本。」,紅袍男子哈哈一笑,從腰間模出一個鼓鼓的錢袋扔在了攤子上,那錢袋鼓鼓囊囊,掉在地上發出一陣金屬踫撞的清脆響聲,看上去至少有數百枚金魂幣。
墨非白見狀也不禁一愣,伸向腰間的手不由得縮了回來,他的家底也不過一百多枚金魂幣而已,就算全拿出來,也根本就無濟于事。
而聞聲趕過來的赫連諾和蘭幽若,也只能無奈的搖了搖頭,買賣這種事,全憑的是雙方自願,對方出價要多出數倍,賣家沒理由犧牲自己的利益,對方是一名紅袍魂者,無論是資歷還是能力,顯然都要高出他們很多,就算把他們幾人身上的魂幣全都湊到一起,恐怕也無法同對方抗衡。
就連對那九幽寒鐵極為眼熱的雷朔,也只能滿臉遺憾的站起身來,魂幣不比普通的貨幣,短時間內不可能籌集到許多,而那志在必得的紅袍男子,顯然也不可能給他這個時間。
眼看著雷朔就要抱憾離開,那一直悶不作聲的藍袍賣家,卻是突然伸出了手,捏起雷朔手中的一枚金幣,鄭重無比的收進了懷里。
「你……你這是。」,雷朔驚愕的張大了嘴,說話都有些結巴了起來。
「一枚金幣,這是之前說好了的,那塊石頭,拿走。」,藍袍賣家仍然冷著臉,對那扔在地上的錢袋,根本連看都不看。
「什麼,我沒有听錯吧,那塊石頭,你只要一枚金幣。」,紅袍男子這才反應過來,他的聲音猛地抬高,語氣再也不復一開始時的自信,保養的極好的臉上,不由自主的浮現出了一絲的驚慌。
眼看著如此巨大的一筆財富就要從手邊溜走,他又怎能不急。
那藍袍賣家抬了抬眼皮,極為不屑的看了他一眼,隨後卻是重新低下了頭,一句話也不說。
「你……好,好,我記住你了,你小子有種。」,被無視的紅袍男子憤然起身,甚至連扔在地上的錢袋也忘了拿,直接轉身,甩著袖子揚長而去。
他的同伴們連忙將地上的魂幣和錢袋收好,迅速的跟在了他的身後。
自始至終,那藍袍賣家,都沒有抬頭看上一眼。
而撿了一個大便宜的雷朔,卻是死死的將九幽寒鐵抱在了懷里,一個勁的傻笑。
「這位朋友,多謝了。」,雖然不知道那石頭到底是什麼寶貝,赫連諾還是對那藍袍賣家深施一禮,雷朔明顯已經高興的有些忘乎所以,甚至連道謝都忽略了。
那藍袍賣家抬起頭來,對著赫連諾點了點頭,隨後又低下頭去,將目光放在了剩下的那四塊石頭上,等待著下一個買家的到來。
原本赫連諾還想同這賣家結交一番,可對方卻是一副愛搭不理的模樣,討了個沒趣的赫連諾只好訕訕的笑了笑,拉著蘭幽若離開了他的攤子,終于恢復了清醒的雷朔卻是反應了過來,蹲在那人的攤子前不停的道謝。
赫連諾對于礦物沒有任何的了解,自然也不明白那一塊小小的石頭到底有多麼重要的意義,不過看雷朔那狂喜的樣子,他也覺得心中頗為暢快,一個素未謀面的陌生人,卻能在巨大的利益面前保守住自己的氣節和原則,這一點,難能可貴。
雷朔在那攤子前停留了許久,可那賣家一直就是愛搭不理的狀態,似乎是一句話都不想說,聖魂學院中脾氣古怪之輩層出不窮,雷朔也就不再多說,抱著九幽寒鐵追上了赫連諾等人。
「老雷,這塊破石頭,真的值那麼多錢嗎?」,墨非白好奇的伸過手去,將那九幽寒鐵拿了過來,這石頭看上去體積不小,可拿在手中卻輕飄飄的恍若無物。
「噓,不要聲張,這次我們可是撿了大便宜了,別說是一百枚金魂幣,就算是再多十倍的價錢,如果我有的話,也會毫不猶豫的買下它,赫連,趕快把它收好,等幫派排名大會結束,我們將他送到洛族長的手中,他會明白這塊石頭的價值的。」,雷朔神神秘秘的笑了笑,從墨非白手中搶過石頭,塞到了赫連諾的懷里。
赫連諾不疑有他,連忙將九幽寒鐵收到天賜空間之中,這天賜空間只有他一人能夠打開,將寒鐵放進這里,自然是萬無一失的。
幾個人又在街道上轉了幾圈,除了蘭幽若買了一大堆亂七八糟的小玩意之外,其余幾人並沒有什麼收獲,眼看著天色不早,幾個人將東西整理了一下,準備去拍賣場踫踫運氣。
雖然在攤子上也能淘到寶貝,但真正的好東西,還是在拍賣場之中。
一行人有說有笑地正聊得開心,一個全身青衣的男人,卻是突然從他們的身邊沖了過去,當經過蘭幽若身邊時,他的肩膀猛地一側,重重地撞在了蘭幽若的身上。
蘭幽若毫無防備,被這一撞之力,直接掀翻在了地上。
而那青衣男人卻是毫不停留,靈活至極的閃過一個個行人,消失在了一條小巷之中。
「他女乃女乃的,撞了人連個道歉都不會,俺去追他。」,牛沖的脾氣何等火爆,眼看著蘭幽若摔得臉色煞白,頓時血氣上涌,拔腿就向那青衣男人追去。
「雷朔小白,快去跟著大牛,我隨後就到。」,赫連諾唯恐莽撞的牛沖闖出什麼亂子,連忙讓雷朔和墨非白一同追上,而他自己,卻是彎腰將蘭幽若攔腰抱起。
「我沒事,快去追大牛。」,蘭幽若的膝蓋上被磕破了一層皮,不過她已經顧不上這麼多,那青衣人分明就是故意而為,想要將他們引到那條小巷之中,沖動的牛沖已經追了上去,光他一個人,很可能會吃虧。
赫連諾點了點頭,從天賜空間中取出一條干淨的繃帶,單手為蘭幽若包扎好膝蓋,這才抱著她向其余三人追去,此時他已經顧不上那許多規矩,直接將九幽雷閃施展到極限,從一個個攤子上躍過。
此時牛沖等人已經跑的沒了蹤影,好在這小巷之中並沒有任何一條岔路,七拐八拐之後,路上也是越來越僻靜,幾乎看不到一個人影。
越是這樣,赫連諾心中就越是確定,對方一定是有預謀的想要把他們引到這里。
嗖的一下越過一條橫在路上的野狗,赫連諾剛要落地,一條夾帶著風聲的長棍,卻是凶猛至極的向他掃來。
在數次生死大戰之中,赫連諾的反應早已被鍛煉的無比靈敏,幾乎是下意識的,他的腰身猛地一擰,整個人在半空之中毫無征兆的突然一扭,堪堪避過了長棍的攻擊。
這一扭之下,赫連諾的身體卻是拐過又一個巷口,來到一片空地之中。
只是向那空地上看了一眼,赫連諾的心,就猛地沉了下去。
只見先他一步來到這里的雷朔和墨非白,已經被粗大的鎖鏈牢牢捆住,吊在了一個屋檐下面,而沖的最快的牛沖卻是倒在了一片血泊之中,一動不動的生死未卜。
一只大腳踏在牛沖的頭上,輕輕地捻動著,這只腳的主人,赫然就是適才在小攤前,同雷朔爭搶過九幽寒鐵的那名紅袍男子。
在這名紅袍男子的身後,五六名同樣身穿紅袍的同伴輕蔑的笑著,神情輕松無比。
砰,一聲鈍響,赫連諾回頭看去,只見一個魁梧的大漢拖著一條粗大的長棍,堵住了他的退路。
對方有六人,而且全都是紅袍魂者,而赫連諾這一方,只有兩人。
赫連諾幾乎可以肯定,牛沖三人一定是在轉入這片空地的一瞬間就遭遇到了那幾名紅袍男子的聯合絞殺,任憑你有天大的本事,面對著數名實力遠高于自己的對手,他們也毫無還手之力。
幫派排名大會期間雖然不允許魂者們私下里爭斗,但此處人跡罕至,就算最後真的出了什麼事,沒有第三方的證明,任憑赫連諾再怎麼辯解,恐怕也無人相信。
這一次虧,赫連諾,是無論如何也躲不過去了。
「小子,不要給自己找麻煩,乖乖的拿出你們買下的那塊石頭,否則的話,你的下場,絕對比他們還慘。」,踩著牛沖的那人冷漠一笑,看向赫連諾的眼神,充滿了輕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