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六點。
眼見著安琪等人都紛紛背起包離開了,夜色走到窗前,向下看去。
果然,就看見離公司一百多米遠的地方,停著一輛銀灰色的法拉利。
自從知道她排斥蘭博基尼之後,邑白就專門買了這輛法拉利來接送她上下班。而且,為了不給她引起不必要的麻煩,他總是貼心的將車停在離公司有一點距離的地方。
這個男人,在很多地方,總是會讓自己感動。
夜色笑著,背起包,離開了辦公室。
夕陽西照,夜色站在公司大樓的前面,眯著眼楮捋了捋頭發,向著邑白走去。
誰知,就在這時,卻是听到一個聲音自她身後傳來。
「夜小姐,請等等!」很年輕,很洪亮,有些耳熟。
夜色頓在原地,轉過頭去。
就見一個穿著警服的男子向她跑了過來。
不是下午那個叫做秦俊的小警察,還能是誰?
他的臉紅紅的,不知是被太陽曬得,還是見到夜色有些不好意思,總之,他咬了咬唇,對著夜色那是欲言又止。
夜色皺了皺眉,不過她還是好脾氣的開了口︰「秦警官,是吧?不知道你找我有什麼事?」
「那個,我,我——」秦俊的臉越發的紅了,他一臉靦腆而又害羞的笑,「也沒有什麼大事了,就是想和你說幾句話。」
「哦?」這倒是叫夜色沒有想到,她側了側頭,看到不遠處的法拉利,「這樣吧,我們邊走邊說。」說著,她就向前走去。
看著她略微有些別捏的走路姿勢,秦俊的心里很不是滋味。
「那個,你的腿,還是很疼嗎?」秦俊躊躇再三,終于問了出來。
「什麼?」夜色轉頭看向他,隨即,又看了看自己的腿,「哦,你是說這個。沒關系的,已經不疼了。」夜色無所謂的笑了笑。
如此一來,秦俊的心里就更加難受了。
他不是傻子,他知道,她放棄指控帝落,或許真的有一部分原因是因為他們都是上流人士,不想讓這種事情傳出損害了自己的名譽。但是,還有一點,那就是她不想將他這個「無權無勢」的小警察牽扯進來。
今天回到警局之後,他一直很懊惱,他不僅沒有幫到她,甚至于,還要她這個受害者為他著想。所以,他在焦躁了一下午之後決定來找她,就算是當面說一聲謝謝也好。
可是現在,看到她腿上那刺目的淤青,他這聲謝謝,卻是怎麼也說不出口了。
其實,他不怕被牽連。
他並不是什麼無權無勢的小人物,只要,只要他接受了那個人……
如此想著,秦俊抬起了頭來,看著夜色。面前的女子長得很美,看著她黑白分明,宛若秋水的眼楮,秦俊的心,竟是不由自主的猛地一震。
她其實,完全可以不顧自己的,真的。
這一刻,秦俊下定了決心,如果她願意,他一定要幫她討回公道!
打定主意,秦俊一個跨步,站在了夜色的面前。
「你這是做什麼?」夜色不悅的皺了皺眉,邑白還在那里等著她呢,她覺得,她和眼前這個過分熱心的小警察,根本就沒有什麼好說的。
「是這樣的,夜小姐。」秦俊就像是下了最大的決心一般,「你不用管我,如果你願意,我可以現在就去找帝落,將他帶回局里,為你討回公道!」
「嗯?」夜色再度愣住了。片刻後,她反應過來,淡淡的笑了,「秦警官,謝謝你。不過,我想我早些時候說的已經更清楚了,這是帝總裁的無心之失,我不想再追究了。所以,你的好意我心領了。如果沒有事,我就先走了。」說著,她長腿一邁,從秦俊的身邊跨過,向著前方走去。
「等等,夜小姐!」情急之下,秦俊抓住了夜色的手腕,「那個,那個,我說的是真的,我是認真的,你不用管我,真的,我不怕帝落!我不怕被牽扯進去,真的!」他的五官有些皺到了一起,很焦急的說道。
夜色無語了。
對于這麼一個正義凌然,愛心澎湃,熱心泛濫的人,她還能說什麼?
你他媽的別管閑事了?不,這種話,她說不出來。再怎麼說,人家也是一片好心的為她著想。可是,問題是,她現在不需要這種好心。
從前方的法拉利中傳來打喇叭的聲音,夜色都能看到駕駛座上的邑白。對此,她只能無奈的搖了搖頭。
「秦警官,我想你是誤會我的意思的。我不指控帝落,和你沒有關系,我只是覺得,這種事情傳出去不太好罷了。你也知道,我們是同行,以後肯定少不了要見面,若是弄得太過了,那以後見面可就少不了要尷尬。更何況,我只是踫傷了腿而已,幾天就會好了。所以,我想,這件事情到此為止,好嗎?」夜色看著秦俊,她真是有點煩了。
秦俊還想再說什麼,卻是看到前方的法拉利車門打開了,一個穿著米色襯衣,藍色牛仔褲的男人走了下來。
那男人目不斜視,大步來到他二人的眼前,然後伸出手,很自然的一把攬過了夜色的肩膀。
「你好,我叫邑白,是夜色的老公。」他如是的說道。
他沒有說男朋友,也沒有說愛人,只是說了一個老公。赤—果—果的獨佔意味流露無遺。
听到他說是自己的老公,夜色的心,不由得飄了起來。一團紅雲浮上她的臉頰,她也不否認,只是乖巧安靜的窩在他的懷里,由他來解決現在這種情況。
秦俊顯然還沒有回過神來,她,她竟然有老公?
可是,他反應不過來,不代表邑白反應不過來。
「這位先生,我想,你是不是可以先放開我妻子的手?」邑白的臉色有些不好看,他等著秦俊抓住夜色的手,恨不得要在上面瞪出兩個窟窿來。
真是的,他都沒有這麼緊的抓過夜色的手腕呢。
「啊,哦,哦,對不起,對不起,是我疏忽了,不好意思。」邑白的話音落下,秦俊仿若觸電一般趕緊松開了夜色的手,「很抱歉。」
「無妨。」夜色淡淡的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