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落帶著一身的雞屎味,終于回到了自己的別墅。
他打開門走了進去,卻是看到整個別墅內燈火通明,所有的佣人都擠在他的房門前,不知道在做些什麼。
帝落一把扯下自己沾染了「不明物質」的外套,大步走上了樓,「你們都圍在這里做什麼?」
幾個佣人都嘰嘰喳喳的說著話,根本就沒有注意到他走了進來。所以現在听到了他的聲音,全都被嚇了一跳,然後齊齊轉過了頭來。
「先生,您回來了?」王媽率先開了口,她一臉的焦急,「先生啊,依心小姐一直呆在房里,又哭又喊,我們怎麼敲門她都不開。這,這都有大半夜了,我們都不知道該怎麼辦,還好您回來了,您快看看吧!」
她的話音落下,帝落皺了皺眉,這個女人,到底是在做什麼?
他大步上前,「依心,依心,開門!」
可是,回答他的卻是一陣哭聲以及「不要跟著我,不要跟著我」的喊聲。
帝落的眉頭皺的愈發的深了,他敲了敲門,「依心,把門打開,是我回來了!」說著,他還順勢推了推門。
不過,那門卻仍舊是紋絲不動。
「王媽,她什麼時候回來的?」帝落轉過身來沉著一張臉開口問道。
「這,這,先生。」王媽顯然是一副很為難的表情,「那個,今天很奇怪,我們很早就都睡下了。依心小姐什麼時候回來的,我們,我們都不知道。」王媽說道最後,聲音越變越小。
她咬著唇偷偷的看了帝落一眼,生怕他會責罵她。
可是很奇怪,帝落卻是深深的吐了一口氣,什麼都沒有說。
過了幾秒,他才開了口,「好了,你們都下去吧,這里的事情我自己解決。」
「這——」王媽等人遲疑了,今天的事情,透著濃濃的一股子邪勁,他們作為下人,就這樣走開,好像有些說不過去。
「沒關系,你們下去吧,我自己可以解決。」帝落似乎有些疲累,他的左手撐在門上,頭下垂,背對著眾人,說著,他還擺了擺右手,「去吧,你們好好休息,明天放假一天。」
眾人聞言,眼楮立刻就亮了。見帝落如此堅持,他們也就下去了。更何況,折騰了大半夜,大家早都瞌睡到了極點,只是礙于自己的身份一直硬撐著罷了。
帝落一直等到大家都會了各自的房間,他才再度開始叫門。
「依心,開門!開門!」
「依心,是我,快把門打開,我要進來!發生了什麼事,你先讓我進來,然後咱們慢慢再說。」
「依心,開門,快開門。乖,有什麼事情你開門了咱們再說!」
……
帝落直說的口干舌燥,喬依心也沒有把門打開。
帝落又累又煩,他狠狠一腳踢到了門上,「喬依心,我是帝落,你趕緊把門給我打開!」
他說著,又要去踹門。
可是,他的腳剛伸出去,門卻是開了。
只見黑洞洞的房間內,喬依心站在那里,一雙眼楮直直的盯著帝落。
一陣無比怪異的味道自她的身上傳來,帝落的目光下移,就看到了她那被嘔吐物沾染了的衣衫。
帝落只覺得胃里一陣的翻騰,他的第一感覺,就是惡心。
不過,時間的事情往往都很奇妙。你越怕什麼,什麼就會越往你身上湊。帝落有著輕微的潔癖,見不得這些髒東西。但是,還不待他有什麼反應,喬依心就直接撲了過來,死死的抱住了他的腰,整個人都窩在了他的懷里。
「嗚嗚,你總算回來了,你總算回來了。」
帝落一口氣吸進去就卡在了肺里。他的額頭青筋突突的跳著。他的雙手舉起,他不知道自己該不該攬住她。
按道理來說,她受了驚嚇,他是她的男朋友,這個時候就應該緊緊的抱住她,給予她最大的鼓勵和安定。但是,就是這麼個簡單的動作,他卻是做不出來。
他沒有辦法去抱一個渾身沾滿了污穢的女人。
「好了,依心,你,你先去整理一下,洗個澡,好好舒緩一下情緒,其他的,我們以後再說,好嗎?」帝落放緩了語氣,開口說道。
「不,不,我不去!」誰知,喬依心卻是特別的反對,她拼命的搖著頭,「我不去,我不去,我怕,我要和你在一起,我哪里都不去,我要和你在一起。」說完,更是再度往帝落的懷里湊了湊。
她真的是被嚇壞了。
帝落一臉無奈的看著喬依心,然後他咬了咬牙,一把抱起喬依心進了淋浴室。這麼短的距離,他都不願意去呼吸,一直閉著氣。
以他之見,長痛不如短痛。
在他的強制下,喬依心洗干淨了身子,然後再次被抱到了床上。
她死死的纏住帝落,就算是現在,她的身子還在顫抖著。她根本不敢閉上眼楮,因為一旦她閉上眼楮,那麼眼前出現的就一定會是先前那些恐怖的畫面。
那些畫面就像是烙在了她的大腦中一般,無論她怎樣用勁想要將它們趕走,卻都是無可奈何。
帝落抱著她,輕輕地拍著她的背,可他的思緒,卻是早已轉到了別的地方。
現在的他,滿腦子都是夜色。
他不得不承認,現在的夜色,是那般的耀眼,那般的叫人「驚喜」——雖然是驚大過于喜。
她曼妙的身姿,她高貴清冷的氣質,她桀驁不馴的眼神,她魅惑無比的淺笑,以及她狠戾的手段,令人心悸的算計和獨一無二的毒辣。
這一切,全都深深的刻在他的腦海里。
是的,現在的夜色很多時候都讓他恨之入骨,可是,就是這種恨之入骨,也讓他逐漸發現了,自己的內心里到底一直在渴望著怎樣的一種女人。
他有著難以想象的征服**,所以,他的女人,一定要強。越是強的女人,駕馭馴服她就越是讓他有成就感。
以前,他覺得自己喜歡听話的,對自己百依百順,單純沒有心眼的女人,可是現在,他明白了,這種女人,只能帶給他一時的而滿足,而他的內心深處真正渴望著的,卻是那種強大那種和他爭鋒相對,可以一爭高下的女人。
比如,現在的夜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