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依心不知道自己是什麼心情,她只覺得有一團東西堵在自己的胸腔里。浪客中文網〔中文〕這團東西慢慢地發酵,越膨越大,硬生生憋的她胸口疼。
她看著自己手背上的針頭,孩子都沒有了,還輸這些有什麼用?
她像發了瘋一般將手背上的針頭拔了出來,然後直接跳下了床。
她光著腳跑到了門邊,就要打開房門。可是手握到了門把上,卻是停了下來。
自己,這是要去哪里?自己,還有哪里可以去?
喬依心的肩膀頹然垂下,她轉過身,背靠在門上。
她的身子順著門板滑下,她坐在地面上,眼淚,就是在這一刻猝不及防的落了下來。
她將自己的頭深深的埋在雙膝之間。
不錯,當今看到了那樣的一副場面,听到了帝落那般決絕的話之後,她的第一反應就是報復他和蘇夜色,不管用什麼東西,不管用什麼手段,只要讓他們不痛快,那她的目的就達到了。
可是那個時候,她的身邊什麼都沒有。氣急之下,她想到了自己的肚子里,那個流著帝落的血的孩子,那是現在她唯一的依仗。
是,他帝落是冷血冷心,可是對于自己的骨肉,他總歸是有感情的吧?所以,在那種情形下,她大膽的做出了那樣瘋狂的舉動來,她只是想要賭上一把而已。贏了,那帝落就會因為對她心存愧疚而放棄夜色,再度回到她的身邊;若是輸了,她不好過,帝落和蘇夜色同樣的也不好過。一個親眼看著自己的孩子在自己面前消失卻是無能為力,而另一個,則是親手殺了一個無辜的小生命。
但是,人算,終是不如算。
那個孩子,方才她夢到的那個孩子,他是那麼的可愛,那麼的招人喜歡。她本來以為不就是一個孩子嗎,自己還年輕,以後想要就會有的,可是沒想到,現在,那孩子的樣子卻是深深的埋進了她的心里,如刺在喉,再也無法放下。
女人,無論她怎樣的狠毒,那份源自于性的母愛,終是無法消弭。這一刻,喬依心懊悔的想要死掉,她不該的,她不該的。
那個小小的生命是那麼的柔弱,他全心全意的將自己交托給了她,在她的肚子里乖巧的安睡著,等待著與她見面的那一。可是她,作為他的母親,這個世界上最應該保護他的人,卻是親手結束了他的生命,硬生生地讓他消失在了這個世界上,沒有任何的痕跡,也沒有任何的回憶。
「嗚嗚~」起初,喬依心只是淺淺的抽泣著,可到了最後,悔恨,懊惱,自責全都向她涌來,她終是無法控制,歇斯底里的大哭了起來。
不過一切都已成定局,她永遠也不能成為一個母親了。
母親,母親,所有女人一生的夢想中最為偉大和光輝的那一個,已經離她遠去,成了她這輩子永恆的奢望。
喬依心痛苦的無法自拔,她用拳頭狠狠的捶著自己的腦袋,一下一下,分外的用力,直捶的自己腦袋發暈。可即便如此,心里的那份罪惡感,卻是絲毫不見,反而隨著時間的推移,越發的濃重了。
……
「嘖嘖,還真是可憐啊。」幽幽的男子聲音自窗外響起。
「廢話少說,我找你來可不是要你同情她的。」這般霸道而又富有磁性的聲音,不是邑白還能是誰?「你可別忘了,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
「嘖嘖,我就是隨便說說而已,你又何必這麼生氣呢。」先前的男子,也就是雁城搖了搖頭,「真不知道夜色是怎麼看上你這種人了。」
「這個是我們之間的事情,就不勞你費心了。行了行了,快開始吧。」邑白不耐煩的對著雁城催促道,「夜色一個人在家,我怕她醒來了看不到我會著急的。」
「你個……」雁城也不知道該和他說什麼才好,只得無奈的嘆了口氣。他轉頭,死死的盯著喬依心,然後閉上了眼楮,開始「窺心」。
此時,已經入夜。邑白同雁城踏風而站,懸于空中。
濃濃的夜色遮擋了身穿黑衣的兩人,沒有人能看得到他們,也包括坐在他們正對面的喬依心。其實,只要她微微抬頭,就可以發現他們了。但是,她沒有。
邑白一直沒有出聲,他看著雁城的眉頭緊緊皺起,然後又松開。他的心也隨之起伏著,但是,他忍住了,一直保持著沉默沒有開口,免得打攪了雁城。
今喬依心那番未說明白的話里有著諸多的端倪,夜色覺察到了,他自然,也覺察到了。所以,他才會在夜色睡著之後,帶著雁城來到這里一探究竟。
許久之後,雁城終是睜開了眼楮。他淡笑著嘆了一口氣,「果然啊,還真是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呢。」
「怎麼說?」邑白皺眉,「是不是,看到了什麼?」
「呵呵,豈止是看到了什麼。」雁城臉上的那某笑甚是意味深長,但是仔細看去,他的眼楮里卻是閃著幽幽的冷光,「你的寶貝夜色小姐,在這個女人的手里,那是不知道吃了多少的苦,嘖嘖,就連我身為一個男人,都是有些看不下去了呢。」
「你——」邑白微微側頭,「你說詳細些,我找你來,不是听這種敷衍的話的。」
「我知道,我自然是要詳細的告訴你,但是——」雁城說著,示意邑白看自己的腳下,「你總不至于要我站在這麼高的地方給你講故事听吧,別忘了,這里是二十三樓,我可沒有這種雅興。」
听了雁城的話,邑白這才回過神來,「是我太心急了。」他自嘲的一笑,然後伸手抓住雁城的胳膊,「走吧。」說著,他二人就向著下方落去。
等到夜色醒來的時候,邑白同雁城卻是早就已經回到了別墅里。
「來,擦擦臉吧。」邑白將毛巾遞給了夜色,「睡得舒服吧。」
「嗯,還可以。」夜色接過毛巾擦了擦臉,「只不過,要是你在我身邊的話,我估計會睡得更好。」夜色笑著,將毛巾還給了邑白。
邑白聞言,微微一愣,去接毛巾的手忍不住停頓在了半空中,「你,都知道了?那你,有睡著嗎?」
「呵呵,我當然是睡著了。只不過,你的性格我再了解不過了。你一定是因為今喬依心所說的那句話,去找她了吧?」夜色說著,取過一邊的衣服穿在了身上,「我記得你說過,你有個朋友是可以窺探別人內心的,好了,把他請上來吧。」
「呵呵,還真是什麼事情都瞞不了你。」邑白笑了,一臉寵溺的看著夜色,「那我這就把他叫上來。」說著,他右手一彈,一股風旋自他指尖出,向著樓下去。
「哎哎,我說,有你這麼叫人的嗎?」正所謂「人未到,聲先到」,雁城人還沒有出現在夜色的面前,他的聲音卻是早就飄了過來。
「夜色小姐,久聞大名今日得此一見,真是有幸啊。」那般美妙的男子聲音,雁城,一出場就叫夜不自禁的笑了起來。
「雁城先生,彼此彼此,對于你,我可是早有耳聞了呢。」夜色將手遞向雁城,「你是邑白的朋友,那我也就直稱你為雁城了,可以吧?」
「呵呵,這樣最好不過了。」雁城臉上的笑容愈發的燦爛,難怪邑白會如此喜歡這個夜色,這個女人,她的身上就是有這樣的一種魅力,不由自主的吸引著人。
「雁城,想必你也知道我為什麼找你了,你看到了什麼,就請告訴我吧。」夜色說著,以一個舒服的姿勢坐在了沙發上,邑白走到她的身後,替她捏著肩膀,一切的動作,是那麼的自然。
「這個——」雁城聞言,卻是有些遲疑了,他的目光不由自主的轉向了夜色身後的邑白,似是在征求邑白的意見。
「怎麼,很難說出口嗎?」夜色詢問者雁城,可是她的頭卻是向後轉向了邑白。她將手放到了邑白撫在她肩膀之上的手上,「沒關系的,經歷了這麼多,還有什麼是我不能承受的?」
「可是——」邑白不知道該說什麼才好,他跨步站到了夜色的眼前,然後蹲了下去,將自己的手放在了她的膝蓋上,「夜色,不是我想要瞞著你,而是有些事情,真的太過殘酷,我實在不想讓你知道。過去的,就讓它過去好了。」
「傻瓜。」夜色用自己的手包住邑白的手,「我知道,我知道你是為我好。可是,你明白的,若是讓我對這件事情就這麼睜一只眼閉一只眼,那是萬萬不可能的。所以,說吧,我做好準備了。雁城,麻煩你了。」夜色很有禮貌的對著雁城說道。
雁城看著夜色,又看了看邑白,一時之間倒是不知道該听誰的才好。
「說吧。」邑白略一思考,便對著雁城點了點頭。哎,夜色的性格他是知道的,而且,就算現在雁城不告訴她,她自己也會去找喬依心的。復制這一強大的伴生能力,使得夜色在看到雁城的那一瞬間,就已經具備了「窺心」的本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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