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大馬賊 第二十六章;姐夫

作者 ︰ 仗長戈

更新時間︰2012-08-13

囊中羞澀的布老虎,告別了銷金窟怦然心動的誘惑,按照張小剩指引,直接來到二層關押壯丁的牢獄。

二層較之一層大了不少,牆壁上的火把,在裂縫中吹進的寒風肆掠下忽明忽暗,更顯鬼氣森森。

三十六個開鑿出來的牢門,里面關押著五十多個青年壯丁。

他們大部分被扒光了上衣捆綁在木樁上,渾身受盡刑罰奄奄一息。

見到布老虎勉強抬起頭,眼神中充滿怨毒,仿佛要深深記住這張臉,以後變成孤魂野鬼在來報仇。

至于小部分人身上被派發了過冬的棉襖,每餐飯也有小半碗烈酒驅寒,他們都是山下不開眼的獵戶,來觀風口打獵不幸困于跑馬道上被擄掠了回來。只等家里來人。奉上糧食贖金就可以放下山,這也是觀風口不同于其他六家馬寨的地方。

布老虎很快便找到了快刀手鐵峰,這是條硬漢,反正布老虎自認為換個身份,他一定會選擇自殺。

第一次見到鐵峰是在梅園,相愛的女人不願受到屈辱而毀容自保,這個鼎鼎大名的快刀手在也按捺不住心中的狂怒,十步一殺,快刀所過,顱飛血灑。

可惜布老虎當時躲在水池瞧不見外面情況,听仇老爺子身邊的刀疤說,當時如果不是鐵峰被人用石粉迷了眼,惡狼又在刀上抹了毒。恐怕那天晚上兄弟起碼要死八成,當然有仇老爺子坐鎮,事情肯定辦的穩當,這收成是實實在在。

布老虎在見到鐵峰的時候,這位往昔豪氣干雲的俠客已經淪為階下囚,頹廢的靠在牆壁角落上,脖子用項圈釘在了石壁里,琵琶骨上也被鐵錐穿透,鎖在環扣上。蓬頭逅面,**的上身滿是刀疤鞭痕,特別是胸口成年人拳頭大小的烙印,最是觸目驚心。

將牢門打開,布老虎面色無懼走了進去,腳下傳來嘎吱骨碎的聲音,他往地上瞅了眼,頓時渾身冒起了雞皮疙瘩。

這地上到處都是臭蟲老鼠被凍死的尸體,角落里更是爬滿了密密麻麻的白色蛆蟲,好在現在寒冬徹地冰涼,饒是如此布老虎還是覺得這里空氣腥臭無比,令人毛骨悚然,一刻也不想呆下去。

「喂,馬賊崽子,不要把我的食物踩爛了。」

一陣鐵器踫撞聲響起,鐵峰干啞的嗓音猶如地獄惡鬼般森然。

強作鎮定,布老虎一腳將地上的臭蟲尸體踹到角落里去,大咧咧坐到鐵峰面前,從懷里掏出一個油紙包,打開里面是只酥香雞,誘人的香味四溢散開,對于小半年沒吃上肉的鐵峰來說,是個不小的考驗。

「這是解開你脖子上的項圈鑰匙,吃飽了喝足了你自個兒戴上,別讓我難做。」

從懷里掏出解開項圈的鑰匙拋在地上,這是張小剩的意思,反正這位強人琵琶骨已斷。雙腿也被蛆蟲吞噬的皮肉不存,就算恢復行動能力也翻不了多大的海浪,還不如讓布老虎賣個好。

見鐵峰狐疑的望著自己,布老虎朝他「苦澀」一笑,蹲將酥香雞扒開,里面塞滿了山菇紅薯,捻起小片丟嘴里吞下,他又從後腰取下裝酒的皮囊放在地上,轉身便朝外走。

「你是誰,你這麼做有何居心!」走到牢門外,鐵峰終于忍不住,問出了心中疑惑。

不敢和他凌厲的眼神對視,布老虎將牢門鎖好,復雜瞧了他一眼,哀聲道「姐夫,我姐她生前跟我說,跟著你她」

「你姐是誰她說什麼!」鐵峰忽然好像一頭狂怒的獅子想要站起來,他脖子上的項圈發出嘎吱的搖曳聲,琵琶骨上的鐵錐攪的他傷口血肉模糊。饒是如此他面不改色,死死盯著布老虎,要問個究竟。

「我姐叫鳳兒,她說跟著你,這輩子都無怨無悔。」

布老虎咬緊牙關將這話吐了出來,轉身不在看抽空了力氣消寂下去的鐵峰。

這廝殺氣實在恐怖,暴怒之下比雷豹這個殺人不眨眼的大當家還要強盛,布老虎被他質問嚇得冷汗直流,後背褻衣估計已經被打濕了三層。

「你現在身子骨虛弱,先把山菇紅薯吃了調理子,烤雞太過油膩,你元氣大傷不宜多吃。以後每隔三五天我會給你捎些酒肉過來,姐夫,你受委屈了,多保重!」

布老虎交代幾聲,頭也不回朝外走去。

這地方實在邪門,他一刻都不想多留,在說今兒已經吐露了太多信息給鐵峰,也要給他些時間來整理思緒。過猶不及這個道理布老虎年紀雖小,可是跟著一群馬賊打交道,已經品其味有三分。

出了狗洞,張小剩已經爽完了在門口哼著小調,見著布老虎,兩人相視一笑盡在不言中。

俗話說有人的地方就有斗爭,有斗爭的地方就要站隊,縱然是快意恩仇的馬賊行當也是如此。

張小剩還有十來年好活,靠著以前立下的功勞,寨里老人還能給上幾分面子,可是誰又說的準以後了。

三天後已經是小年夜,舉寨同慶,麥場上蓋上大棚,擺下三十桌酒肉,從狗洞選出了幾名身段好的寨妓一番高歌奏舞,熱鬧非凡。

布老虎憑著自己臉面,帶著馬三放七個人挨桌敬酒,介紹給大柱一干馬賊認識。

酒桌上往往都是談話的好地方,幾句恭維話一輪酒下來,馬三放等人的身份在大柱的拍板下,正式從苦役轉正,從此不用做那些低賤的行當。

月上桿頭,麥場依舊高呼歡暢,葉毛喝的不省人事。這廝酒量極差,就是個沾酒必倒的貨色,偏偏又極好這一口,被大柱等人調侃幾句硬生生灌了半壇子高粱酒,這會這在冷月寒星下扒著衣服,醉眼朦朧要給大伙看看他打熬出來的一身二頭肌。

布老虎一直都關注著狗洞那邊,瞧見張小剩拄著燒火棍一拐一拐興奮走來,他朝身邊坐著嗑瓜子的馬三放打個眼色,一人背了個小包,接過張小剩拋來的鑰匙大步朝狗洞走去。

「老馬你幫我盯梢著點,別放人進來了,我過會就出來頂你的班。」將一只燒鵝和二兩老酒留著給馬三放,布老虎囑咐了幾聲在前者齷齪的眼神下溜進了狗洞。

來到銷金窟,因為是小年夜,幾十名寨妓也分上了點肉湯,正鶯語歡笑說著悄悄話。

見著了布老虎,這些寨妓當他是個女圭女圭沒多少避諱,這廝油嘴滑舌,幾番交談,又從布包里掏出些瓜果分給她們,很快這些苦命的寨妓一個個拿布老虎當弟弟看待。

溫柔鄉里停留了大半個時辰,布老虎俘獲了所有寨妓的心,他倒沒指望染指她們的身子,完全是一種平等的攀談。

一來這些女人的確蠻苦命,布老虎動了惻隱之心。

二來布老虎也抱著一個目的,這些寨妓平日里沒少被馬賊帶回家過夜,三五天相處下來,都知道一些辛秘。

就拿曾經跟張大彪好過一段時間的寨妓來說,這廝當初反叛,夜里說了夢話,正好被這寨妓听的真切。她們都跟仇老爺子有過私底下的約定,凡是這樣的消息如若可靠,均可換得十兩白花銀,事後還能遣送下山。

不過那名寨妓,在張大彪死後得了酬勞卻不想下山,這位和三當家有著一分相似的女人在城里賣身,每月最多賺得三兩銀子。

而在觀風口馬寨張羅著行當,那些馬賊一個個像瘋了似的往她被窩里鑽,三五天就抵的上往年一個月。她還準備在接個三五年存夠錢下山,到時候找個良家嫁了,買上幾畝良田,舒舒坦坦下輩子不用愁。

跟那些寨妓依依不舍告了別,布老虎直奔二層,來到鐵峰關押的囚牢,他脖子上的項圈已經被解下擺在一邊,低著腦袋花白的頭發遮住面龐。手里拿著從一根不知道從哪里扳下來的鐵釘,挑著大腿上的爛肉,地上留了一灘腥臭的膿血,害的布老虎差點將吃進肚里的酒肉全部吐了出來。

將布包解下放在鐵峰伸手就能拿到的地方,布老虎停留了半盞茶時間都沒見他開口說話,望了眼他腳上的傷,道「明兒我給你帶些藥過來。」說完便頭也不回朝門外走去,他怕這一回頭,瞧見那黑黃的腐肉,怕是在忍不住喉腔翻滾的嘔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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