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大馬賊 第六十四章;馬上風

作者 ︰ 仗長戈

更新時間︰2012-09-01

第二天是個好時候,大當家雷豹身子日益好轉,起了下山遛馬的興頭。

三當家田香作陪,特地讓大黑天跟著一起,充當護衛。

觀風口馬寨有布老虎坐鎮,黃燦听到風聲,知道天北崖左山雕夢遇神將下凡搭救,乃是布老虎所為,頓時急不可待。

听說隔天布老虎就要動身,這廝火燒眉毛想要告訴大黑天,偏偏找不著人。

于是,便起了心眼,搶在布老虎前頭,當天夜里便騎上快馬,朝天北崖奔去。

等過了兩三天,道上忽傳左山雕大病痊愈,有人施以邪法妖術想要害他性命,在山下逮獲並行以五馬分尸之刑。

到了第五天大黑天跟著雷豹回來,手底下的人將黃燦頭顱擺在他面前,大黑天怒火上涌,當場吐出口鮮血痛哭哀嚎。

布老虎打的主意,只要大黑天喪心病狂敢搞,手下的兒郎不要客氣,往死里拼殺。

這半個月,觀風口馬寨無事起波瀾,從白天到夜里,後山林子里皆可听到拼殺聲。

每天在兩方爭狠斗勇下,死傷無數,觀風口當家的雷豹在也無法坐視不理,為求息事寧人,特意召來布老虎兩人進行敲打,這才免去一場規模浩大的內斗。

轉眼已是深秋,布老虎在後山深水潭子里**著上身打熬著筋骨。

這是仇老爺子交代下的法子!

如果布老虎想要短時間內掌握大惡虎狼,使出金剛打,必須將全身筋骨淬煉的寒暑不侵。

眼下正是好時候,只要布老虎能堅持三個月在潭水中打熬著身子,依仇老爺子的說法,他在使用金剛打,一次可存兩分力道用于自保。

今天是個好日頭,陽光打著秋風,最適合遛馬奔馳。

布老虎從水潭里起身,用汗巾擦拭著身子,想著一會去打兩只兔子,架上火篝痛飲一番。

這邊葉毛急沖沖趕來,大老遠扯起嗓門呼喊「老虎哥不好了,出大事了。」

布老虎心中一驚,等葉毛來到身邊喘了會氣,只听他道「老虎哥大事不好了,當家的得馬上風,估模著命不久矣了。」

「這,這是怎麼回事?」布老虎面色大驚道。

葉毛臉紅脖子粗道「老虎哥你趕緊去聚義廳看看,現在大伙都聚在那里,听說當家的留下遺囑,好像要冊封四當家的。這觀風口的天道,估模著要變了。」

把黑熊皮襖披上,布老虎邊走邊道「貓兒,你趕緊去找老馬,讓他去把小馬莊的弟兄們聚集起來。」

點點頭,葉毛道「喪狗子去通知了,這會兒估計已經到小馬莊了。」

「還有,白馬幫派來的那人,你跟他打個招呼,讓那管家老錢出點人在山下亂石道子里候著。」布老虎不放心的又囑咐起來。

這些時日布老虎跟白馬幫的老錢走的很近,兩方各派了人作為聯系,如今觀風口雷豹得了馬上風命在旦夕。這冊封四當家的,不管是布老虎當任還是大黑天,寨子里怕是在無寧日了。

葉毛一溜煙的跑去四處張羅開來,布老虎沒去聚義廳,反而去了麥場。

他很清楚,當家的雷豹得了馬上風,這消息第一時間肯定傳到大黑天耳朵里了。那邊估模著已經被層層圍了起來,布老虎貿然前去反而落不了好。

不如先去麥場,將張金蓮、三嬸這些大柱子的遺孀安頓下來,以免被人握了把柄,到時候真扳起手腕來反倒畏手畏腳。

來到麥場,布老虎感覺眼皮跳的厲害,這兒沒了往日的孩童嬉鬧,家家戶戶關上了門窗,仿佛知道禍事來臨般。

布老虎趕緊去了張金蓮家里,還沒到,就听到里面傳來的大聲漫罵。

一腳踹開牆門,布老虎跨步進去,就見張金蓮癱倒在地,她頭發被大黑天手下的人馬抓住,正朝外面死命的拽去。

「他娘的,你們給老子活的不耐煩了!」

目眥俱裂,布老虎血氣上涌,模出後腰的匕首沖上前去,龍行虎步,見人就抽刀子見紅。不給人說話的機會,三兩下就將房屋里六七號人全部放倒。

「你們這群黑心貨,自個寨子里的婦孺都好意思欺負,行,行啊,他大黑天真會教人啊。今兒老子在這放話了,凡是入此屋者,自廢手臂一條,否則你他娘的就等著老子取你們腦袋。」布老虎一身凶煞,打的人眼珠兒都不敢直視。

那些大黑天派來的人不過是些嘍,平日里欺負泥腿子商販還行,踫上真正的惡人腿腳就開始打顫起來。

好在其中有個光頭漢子,以前是黃燦的心月復,有著幾分見識,忙道「布老虎冤有頭債有主,咱們底下兄弟做事,全賴上頭的指使。大黑天讓我們擒了寡婦金蓮,我們也是逼不得已,你若念在同為寨子里的情義上,現在我們立馬走,這趟梁子算是揭過不提怎樣?」

冷哼一聲,布老虎正值怒火沖頭,哪管那麼多情義。

上前一步,單手掐住那光頭漢子脖頸提了起來,冷笑著齜牙,伸手一模寒光乍起,血花四濺,一條血淋淋的手臂被布老虎斬斷落在地上。

那漢子痛不欲生的抱住傷口在地上打滾,布老虎匕首橫指其他人道「以前老子跟大黑天斗,可曾為難過你們的家人?成,今天咱就扯開了臉面,老子在這撂下話,他大黑天做的了初一,老子做的了十五,你們這五六個黑心貨給老子听著,今兒夜里備好棺材。你們老爹老娘,算好自個一家子幾口人,今兒老子就來個血洗觀風口!」

布老虎向來言出必行,地上的六個漢子,包括斷臂的那人听了這話臉色慘白的可怕。各個翻起身來跪倒在布老虎腳下磕起頭,痛哭懺悔道「老虎哥,我求你,我求求你了,我家上下五口人,你可不能造這個冤孽啊。」

每人賞了一腳,布老虎大吼道「老子殺你們全家叫冤孽,那你們動我親人又算什麼!」

光頭漢子磕頭響梆梆,滿臉鼻涕眼淚道「老虎哥,我,我們也是逼于無奈啊,是大黑天讓我們來,讓我們擒了張金蓮,在黃大哥墳前殺了,送她下去做個伴。」

「啊,大黑天老子誓殺你!」

布老虎氣急敗壞的踢翻了眼前桌子,這時張金蓮從驚慌中回過神,抱著哇哇大哭的小天亮過來道「小叔,我,我們娘倆怎麼辦啊。我,我不怕死,可是天亮,他是陳家唯一的種啊。」

「嫂子你莫怕!」布老虎深吸了口氣,腦海中靈光一閃,想到白馬幫跟他聯系的探子。

拍拍張金蓮顫抖的肩膀,布老虎輕聲在她耳邊道「嫂子,你現在趕緊去找三嬸,月姐她們。囑咐好快點收拾行當抱好孩子,我安排你們去城里躲些時日。」

張金蓮對布老虎的信任沒話說,點點頭慌然失措朝門外走去。

光頭漢子一伙人拼命磕著頭,請她為自己說句好話,張金蓮心善,卻不代表沒有火氣。

她一聲不吭離了院子,讓布老虎放開手的解決這檔子事。

布老虎也沒想殺那幾人全家,臉色陰晴不定老一會,緩緩道「自斷條臂膀,你們就可以滾了!」

光頭漢子他們知道這是布老虎極大的讓步了,當下也不在猶豫,一個個拔出短刀昂起頭閉上眼斷了條手臂。

他們倒沒想過反抗,布老虎武力在觀風口也是排的上號,大旗手的威風連大黑天都要忌憚三分。特別是仇老爺子還傳了他金剛打,當初青口子峰那頭黑熊慘死的模樣,在布老虎刻意宣傳下,這全寨人哪個踫上這煞神不是退避三舍。

布老虎言出必行,七個人斷了手臂便讓他們離開。

等到張金蓮等四五個婦孺收拾好行當,布老虎帶著他們找到白馬幫的探子,那人叫趙有義,人如其名,跟了王志三個年頭,被管家老錢特意交給布老虎使喚。

布老虎跟趙有義有幾分情義在里頭,兩人都是重情重義之人,惺惺相惜,見了面布老虎抱拳道「趙哥今兒麻煩你件事,這幾位都是我家嫂嫂,你現在下山,帶他們到城里躲上幾天如何?」

趙有義是個四十出頭的漢子,慷慨豪氣,當場拍板道「沒問題,我在城里有個院子,幾位嫂嫂可以住在那里。」

布老虎聞之大喜,抱拳道「趙哥仗義,這情大老虎記下了。」

從懷里掏出百兩銀票遞了過去,布老虎繼續道「趙哥,咱兄弟間沒二話,但這麼一伙人,你家也有妻兒,這點銀子你拿著,算我幾位嫂嫂的住食費,剩下的就當大老虎給趙大嫂捎的幾盒白面腌菜。」

趙有義知道這錢他不收,布老虎心里不安,把銀票塞進懷里,抱了個拳,帶著張金蓮坐上牛車從跑馬道下山。山底下有陳喪狗帶著三名弟兄接應,負責跟白馬幫的老錢通氣,借些人手護持。

等忙完了陳大柱一伙人遺孀的事,布老虎長松了口氣,仰起頭看了眼秋風鼓瑟的野林子,仿佛看到陳大柱等人昔日的音容笑貌。

握緊了拳頭,布老虎義無反顧,朝馬寨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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