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大馬賊 第七十一章;射口寨?

作者 ︰ 仗長戈

更新時間︰2012-09-05

高土坡往南頭行三里,有個野樹林子。

這林子傍著官道,平日里總有馬賊埋伏,過往商賈有熟悉地頭的人,寧可繞道多行一天的路,也不願從這走過。

布老虎帶著陳喪狗還有勞保策馬而來,把馬匹拴在樹林子外頭一顆歪脖子樹上,朝里面瞧了兩眼,布老虎臉面越加謹慎了起來。

馬賊這行當里面有個學問叫「望山」。

這是門眼力活,不過漸漸失傳了。

那還是在元末的時候,天下大亂,流寇四起。

有軍隊大閥割城為侯,也有綠林好漢據山為點。

像雷豹這批老人,他們闖天下扯旗子行走八方,路過一個地段,只需要瞧上一眼山林,就可以知道里面有沒有強人盤踞。

不但能夠避免沒必要的沖突,有時候還能夠趨吉避凶。

布老虎平時沒少跟仇老爺子請教,這望山的功夫學了個七七八八。

他瞧了幾眼那野樹林子,蒼茫的天空下,這里沉寂的可怕。

按理來說此時正值深秋,免不了一些動物騰出身來尋覓食物過冬,可是這林子四周,布老虎瞧了會並沒有發現動物糞便的痕跡。而且在進林子的路口上,布老虎敏銳的發現了刻意清掃過的痕跡。

他朝陳喪狗點點頭,示意這林子里面的確藏了人。

勞保這時蹲在樹下啃著干糧,布老虎走過去問道「後來你遇上的那伙人,人數有多少你記得嗎?」

仰起腦袋想了會,勞保道「不清楚,俺乍一瞧有個二三十人,不過听後面的動靜,有車輪子滾滾的聲音,估模著還有援手。」

布老虎听了這話,閉眼,掏出大惡虎狼轉了個周天,這才說道「天北崖的人估模被吞了!」

「什麼?」陳喪狗大吃一驚道。

要知道這野樹林子靠近高土坡,等于說就是天北崖的地盤,在自家地盤被人吞了,陳喪狗憂心那伙人到底是何方神聖。

「喪狗子你看,這林子左右沒有打斗過的痕跡,如果天北崖的人勝了,自然不會弄的這麼干淨。所以只有一種可能,那伙神秘人吞了天北崖的人,未防報復,所以」布老虎有些惋惜道。

從勞保帶出來的雕王旗來看,這次天北崖肯定是個頭目出動。搞不好就是左山雕親自帶隊,要不就是李魚出手,如果能雪中送炭搭上把手,布老虎此行天北崖結盟,完全是事半功倍。

瞧出了布老虎的可惜,陳喪狗道「老虎哥,凡是總要瞧個明白才能下定論,要不你在這等等,我進去瞧瞧。」

「不用,一起吧。」布老虎不放心陳喪狗一人前往,瞧了眼後頭想開溜的勞保,從懷里掏出萬兩銀票子晃晃,這廝立馬跟見著肉骨頭的大黃狗一般,搖著,跟了過來。

三個人輕手輕腳進了林子,這秋風落葉的,地上有許多枯枝,布老虎還擔心勞保鬧出了動靜。沒想到這人提氣的功夫有幾分火候,手段較之野猴也不遑多讓。

進了林子,走了百步,布老虎很快發現了些端倪。

野林子里打斗不比荒郊野嶺,一些羽箭洞穿的痕跡,還是無法抹除的。

布老虎從樹上的刀痕箭孔,推斷出一個時辰前這里發生了場惡斗,從腳下稀松的落葉上隱含的血跡來看,這伙人匆忙之下,應該尚未逃遠。

這時前方有著一片茂盛的灌木叢,布老虎依稀听到馬鼻子打響聲,連忙停下腳步,做了個噤聲的動作。

「老虎哥,前面有情況。」陳喪狗壓低聲音道。

布老虎點點頭,三人貓著腰潛伏過去,沒走兩步,勞保忽然加快步子蹲在地上刨開枯葉,一枚銅錢正瓖嵌在泥土里露出半截。

這小子樂呵著搓搓手要去取那銅錢,布老虎猛然壓住他的肩膀低聲道「不要動!」

勞保心里委屈,不敢忤逆布老虎的意願,想著這當家的真摳門,傍了萬兩銀錢還貪圖自個撿到的一文錢。卻見布老虎蹲,從地上捻起點灰灑在銅錢兩邊,一根極為細小的絲線顯了形,布老虎順著兩頭模過去,在顆大樹底下找到了兩個鈴鐺。

「我倒是哪門子好手干的這票買賣,原來是射口寨的人。」

布老虎瞧那鈴鐺嘀咕了幾句,從地上捻了一團泥巴揉成團塞在了鈴鐺里頭。拍拍手起身,他瞅見陳喪狗跟勞保模到了灌木叢探頭張望。小心翼翼潛伏過去,陳喪狗把位置讓給他,布老虎望了眼,不由倒吸口涼氣。

灌木叢二十步開外,有三十多條漢子蹲在四處啃著干糧,他們中間,三人一捆,總計十五人被綁了手腳嘴里塞著石子。

這三十多條漢子布老虎瞧著面生,各個都是腰膀子健壯的八尺壯漢,眉宇間不自覺露出的殺伐之氣,縱然是布老虎都有些心悸。

「他娘的,這是從哪來的一幫煞神啊。」

布老虎心里打著嘀咕。

外行看熱鬧,內行看門道。

林子里這三十多人各自分開吃飯喝水,他們神情肅穆莊重,四人一對,背靠背,沒有馬賊行事灑月兌散漫,更不像行走鏢師良莠不齊。

「俺的親娘 ,這些人到底是啥來頭?」

勞保低著聲琢磨,布老虎縮回了腦袋,拉著兩人退了百步距離,來到一顆大樹下坐著道「我以為這伙人是射口寨的,沒想到事情遠沒這麼簡單。」

「老虎哥的意思是那輛車上的家伙?」

板子車上弩箭刀槍陳喪狗看的真切,布老虎點頭道「那邊的響金鈴扣著兩根蛇信子帶毒箭,這玩意是射口寨獨有,可是看那伙人的精氣神,如果真是射口寨的實力,咱們觀風口的名堂可就虛了。」

觀風口立寨靠的是武勇,就是山上五歲孩童都能完整打出一套拳法,可是布老虎看那三十名漢子的手腳。各個都是熬了有十年的筋骨皮,真要是斗起來,除非大柱子那伙人起死回生,然後年輕個十來年有個一拼。否則觀風口還真沒幾個人,能夠扯開膀子斗上一斗。

陳喪狗同意這句話,可是眼瞅著有個跟天北崖交好的機會,兩人都不願撒手錯失了。

這時候勞保探過頭道「當家的,俺忽然記起來了,俺叔喊俺今晚回小馬莊吃飯,這天也不早了,俺現在還得趕過去,俺就不陪你們折騰了。」

陳喪狗瞧明白了,這廝是見著那些人厲害,想要打退堂鼓。眼下正是缺人手的時候,他怎麼也不能放勞保離開,當下拔出刀子喝道「你要離開也行,老子先跟你算十里亭的賬。」

勞保這會倒不懼他兩人,仰起脖子硬氣道「當家的你要殺俺,俺沒話說。不過俺這人從小怕疼,等會挨了刀子叫喚出來,你們可別嫌俺吵鬧。」

「呵呵,看不出你小子有點機靈勁,成,咱也不為難你,只要你幫我個忙,這張銀票你拿回去算我給老張叔添個酒錢。」

布老虎從懷里掏出百兩銀票丟給勞保,這廝樂的屁顛屁顛,打著包票道「當家的吩咐,俺赴湯蹈火在所不辭!」

臨末,不放心的添上一句「要是俺的能力辦不了,俺就把銀子退給你,有錢沒命花,俺不傻。」

「放心,你是老張叔的大佷子,哥幾個能害你麼。」布老虎拍著他的肩膀笑道。

勞保樂呵道「是這個理,俺出門的時候,鄉里算命的就說俺能踫上貴人,不想發財都難。當家的,你就是俺的貴人,你讓俺做事,只要不是沒命的勾當,俺願意為你赴湯蹈火。」

「成,老子欣賞你小子的仗義,等老子回了寨子里,就給你出錢建造個妓院。」

勞保樂的眉開眼笑,不過這廝還是有著幾分狡黠,低聲問道「當家的,你讓俺幫你做啥事啊。」

「咱們現在潛回那里,等會我跟喪狗子引開那批人,你去給捆著的人松綁,帶他們到高土坡等我。怎麼樣,這個忙不難幫吧。」布老虎笑道。

勞保撓著頭道「難倒是不難,可俺心里發虛。」

「為啥?」布老虎笑容越加燦爛道。

「俺總覺得,等會是俺把那批人引開!」勞保鼓起勇氣道。

布老虎頜首笑道「你怎麼知道的?」

「因為當家的笑起來,俺心里直打哆嗦。」勞保如實道。

陳喪狗這時亮出刀子架在他脖子上,勞保死鴨子嘴硬道「當家的俺怕疼,俺怕一會叫出聲來。」

「成啊,你叫啊,你偷了別人的東西,咱要是把你綁了所過去,沒準還能落幾把趁手的家伙玩玩了。」布老虎奪走了他手中百兩銀票放入懷里,勞保力爭道「當家的,你不能這麼對待俺,俺叔是張小剩,俺跟你們是一伙的。」

「俺,俺,俺認識你嗎?」布老虎學著他的腔調笑道。

勞保垂頭喪氣道「你怎麼這麼黑啊,俺沒招你惹你,你咋偏賴著俺不放手勒。」

「因為俺的外號就叫黑心老虎啊!」布老虎笑著回道。這時候陳喪狗劈掌敲暈了勞保,他和布老虎聯手將這廝抬著朝林子里邁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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