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大馬賊 第一百一十八章;殺死他

作者 ︰ 仗長戈

更新時間︰2012-09-29

地痞流氓,馬賊山匪。

兩者都是為百姓不恥的惡人,但是當惡人踫上惡人,誰更惡,誰就是行當里的王。

地痞流氓糾紛鬧事,卻也在朝廷的管制下被收拾的服服帖帖。

馬賊山匪不然,這些都是刀口舌忝血的惡賊,目無王法,殺人不眨眼,是朝廷剿滅的目標。

在馬賊眼中,在厲害的地痞流氓跟普通老百姓有區別嗎?

沒區別!

你听話,老子心情好,留下貨物,你可以拿著命滾蛋了。

橫?仗著有幾個把子兄弟跟老子挺腰板?成,那你可以去死了。

這就是馬賊!

布老虎了?

他是觀風口馬寨的大當家,道上鼎鼎有名的黑心老虎,如果說的簡單點,他就是馬賊頭子,一個手底下有無數小馬賊效力的大馬賊!

李濤這個人,說實話,布老虎對城里那些地痞流氓根本看不上眼,真刀子見血後,在橫氣的流氓跟普通老百姓有什麼區別?

就是這個理兒,白馬幫從不把挑釁的李濤放在眼里,任由他在夫子廟巴掌大小的地頭上蹦。

而布老虎也就是抱著不在乎的模樣,讓周流越加的狐疑了起來。

「敢問這個小哥走的是哪條道,如果兄弟之前多有得罪,不如移駕溢香飯莊,小弟當陪酒謝罪。」

周流再度放段客氣問道,這也是他最後一次試探,如果對方真的沒听說過夫子廟李濤的名頭。這樣的角色無非兩種,第一種,這小子是個外城的愣頭青,仗著有幾分家境跑到關城作威作福。

如果布老虎真的是這樣身份,周流心里暗暗打定著主意,回頭就召集人手,夜里他不給這人點顏色瞧瞧,他還真不知道馬王爺有幾只眼。

當然,周流是個謹慎人,無論是先天性格使然,還是在見到自己大哥的慘死。他還是做了最壞的打算,假如布老虎是城外哪家馬寨的人,自己老大李濤在城外馬賊圈子也算混個臉熟,如果這人不知道名兒,除非是馬賊里頭當家做主的把手。只有這樣的人才不會對他們這些小打小鬧的地痞無賴上心,至于這個想法,僅僅在周流心中劃個影兒便被他一笑而過。

開什麼玩笑,城外七家馬寨當家的掌權,哪個不是成名于十來年前。

布老虎雖說模樣看起來成熟,氣勢也頗有威儀,可這眉宇間的乍顯的稚氣,分明就是個二十出頭的小伙。就是打死周流,他都不相信天上飛過的鳥兒拉泡屎,放在這麼多人頭上不砸,偏偏挨自己腦門上了。

五年的磨礪,布老虎看人的眼力還是挺不錯的,周流的這樣的小地痞心思他一眼看不出個通透,七八成總是有的。

本來布老虎犯不著自甘下乘跟這種小角色計較,偏偏十步開外,被人踩在地上的李茂山昂起腦袋,奮聲怨毒道「周哥,你不要被這小子耍了,我認識他,他就是西河那邊窮叫花生的崽子,這身行頭肯定是找誰借來的,糊弄人來著。」

這李茂山對自己大哥還是有著幾分了解,一言道破布老虎的「身份」,同時給周流灌了劑添雞血的大補湯。

像被踩了尾巴的野貓,周流聞言炸了起來,臉色憋的通紅,指著布老虎罵道「他女乃女乃的,跟老子裝大尾巴狼,行啊小子,兄弟們,給老子動手。」

「誰,誰敢動我哥,我,我跟他拼了!」

一道急促的聲音從馬樁那邊傳來,布老九從葉毛懷里爬起,他鋃鐺了幾個步子,穩住身形沖到布老虎面前展開雙臂。被人揍的滿是淤青的臉上劃過絲暴虐,布老九猙獰的怒視周流等人,大有一副搏命的架勢。

熟悉的背影,在布老虎眼前構建成一道偉岸的大山。

心中一股難言的激動,布老虎深吸了幾口氣都按捺不下來,嗓音有些顫抖道「老,老九,你有傷,先退下。」

「不行!哥,你別怕,今天老九就是死了,也不會讓你受到半點傷害。」

布老虎「」

布老九先是听布老虎嗓音有些顫抖,以為他被周流給震住了,這會見他沒了聲響,忙道「哥,你快走,他叫周流,是李濤那個混混頭子的人,他們無惡不作,你快帶著老爹還有姐姐離開城里。」

喊了半天,布老九沒听到布老虎應聲,反倒是葉毛蹲在牆角嗤嗤發笑,連著周圍五個伴隨都忍俊不禁低笑了起來。

周流這會肺都氣炸了,一巴掌抽在自己身邊小弟臉上怒罵道「你他娘的給老子杵在這好看嗎,給老子上,老子要他們一個個都豎著進街,橫著出去。」

幾個小地痞回過神來,抄著棍棒,三五成群就朝布老九打去。

布老虎眼見布老九就要沖上去迎敵,擔心他受傷,忙起身按住他肩頭繞過前。

「統統給老子住手!」

一聲低吼,布老虎倒八字豎眉怒視。

強大的威勢從布老虎身上席卷而發,直打周流等人臉面。

這些個小地痞仿佛見了惡鬼般,嚇得一個哆嗦,坐倒在地。

就是周流都有些架不住腿腳打顫,後退了幾步,良久不見叫囂。

早在四年前,那會布老虎跟陳大柱下山打食,他听的最多一句話是「跟兔子戲耍的猛虎遲早會變成兔子,而跟猛虎敢于玩命的兔子,總有天它將成為猛禽。」

當年為了讓布老虎深刻體會這句話,陳大柱沒少放他跟最狡詐的小販打交道,跟最難啃的鏢局硬踫硬,這麼多年下來,布老虎幾次險死還生,如今他就是只麻雀,也被磨礪成翱翔的獵鷹。

反觀周流等人,他們打交道的大多是老實的市井小民,這是群溫順的綿羊,他們有家有業,只能將反抗潛藏在骨子里默默忍受,這也就縱長了周流他們的氣焰。長久下來,這股子氣焰就像燭火,看似張揚,實則不堪一擊。

一頭野狼的追隨者,同樣是野狼。

綿羊在獅子眼中,永遠只是食物,而非伙伴。

瞧得周流等人的不堪,布老虎連懲戒的心思都淡了,他大步流星走到周流身邊。

周流嚇得臉色發白,想要轉身逃吧。

他不是丟不下這個面子,而是這腿腳唉,實在邁不出力氣。

「你,你想干什麼」

布老虎一把按住周流的肩頭,從懷里掏出一枚巴掌大的令牌給他瞧了眼。

這令牌用鍛鐵打造,正面浮雕著虎頭猙獰,背面刻著三字「觀風口」。

布老虎喜歡听戲,特別是天子出巡,見了地方官,只消露出皇宮令牌,那些官員莫不俯首下拜。

從這里面得到了靈感,布老虎差人打造了「老虎令」。

老虎令就是他布老虎的象征,見令如見人。

令成當日,布老虎專程讓橫嶺那邊的人過來瞻仰,不消天把的功夫,老虎令就在道上傳揚了開來。

今天,布老虎有意學那皇帝老子的模樣顯擺一番,可惜

周流發揮這充分的想象力,惶恐的以為布老虎要掏出匕首,給他來記狠的。

眨巴眨巴眼,周流瞧著那牌子傻眼了,倒不是他認出這玩意代表的意義。而是這牌子跟他想象的匕首實在有些出入

好半天,周流回過神,勉強擠出絲笑容道「這位小哥,你是想托我把這個爛牌子,不,是古董,賣個高價錢吧。我知道,我明白,這次弟兄多有得罪,等會定當派人送上孝敬。」

周流說完,還不忘拋個「我懂的」眼神。

他知道這次肯定是栽跟頭了,就憑那份自己老大李濤都沒有的氣勢,周流猜測布老虎定是登州城里出來的大人物。

這會他掏出個牌子亮出來,混道上的有個叫「過手」的規矩。

意思大概就是大水沖了龍王廟,自己砸了同行的招牌,如果這人得罪不起,對方礙于道上情分不好追究,可也不能白白被欺負了不是?

對方這時就會亮個隨身物件給你過過手,比如說一塊玉佩,那你下次見面的時候,必須得奉上件十倍價格的玉佩,這事也就算揭過不提了。

布老虎跟周流不是一個道上的人,可這規矩各行各業都行的通,他自然曉得。

郁悶的嘆了口氣,布老虎把令牌翻過身來,亮出後頭「觀風口」三個字。

周流這下又懵了,倒不是嚇的,而是急的。

一個地痞無賴你能要求他識多少個字?

況且在這北方更是彪悍風氣盛行,周流如今當上個小頭目這才找了個算命先生,學了自己的姓名就兩字。要說其它字,他看起來還真有些暈的慌。

這廝愁眉苦臉,暗道過手之後翻牌子莫不是對方想翻臉?

可是道上沒這規矩啊!

不對,在他的想法里,布老虎是從登州城里出來的大人物,那邊的規矩,可能要跟關城這種小地方的要多上幾層意思。

想了想,周流試探問道「這位兄弟是否有啥不稱心的地方?如果是的,兄弟盡管說出來,小弟我一定辦到。」

「唉」

深深的嘆了口氣,布老虎那點擺譜的意頭,徹底被周流幾句話轟的煙消雲散。

葉毛在遠處看出端倪來,上前跟周流談了幾句話。沒過多少功夫,葉毛叫了個三年前入寨的馬賊過來接話,後來那馬賊又找了個兩年前入行的,彎彎繞繞,直到布老虎七個人里身份最低,也就是三個月前加入馬寨的「新人」終于跟周流溝通上了。

當知道那位「新人」的身份,周流嚇得魂飛魄散,低著腦袋甚至不敢在看布老虎他們。

瞧這廝確實嚇得有些不堪,布老虎失了跟他計較的心思,擺手不耐煩道「好了,你小子可以滾了,以後不要讓老子在看到你。」

「是,是」

周流忙學小雞吃米般點頭哈腰應承下來。

他手下人這會也瞧出名堂來,在周流一個眼色下,悉數退的一干二淨。

眼見事情就要解決完了,李茂山還被人踩在地上,他掙扎了幾番,瞧周流貌似被布老虎給「誑」住了,忙大聲喊道「周哥,你不要相信那小子的鬼話,他就是個騙子,一個狗仗人勢的騙子,你快點救我起來啊。」

好不容易要從布老虎眼皮下月兌身的周流,差點氣的沒跳起來罵娘。

他回過頭正巧對上布老虎滿含深意的眼神,情不自禁打了個哆嗦,忙來到李茂山面前作打。布老虎幽幽的聲音忽然傳來道「這人的命我要了,沒問題吧。」

堪堪停住懸在半空的巴掌,周流忙應承道「沒問題,沒問題,這位兄,不,好漢的要求,小的絕無二話。」

想了想周流感覺有必要補充道「好漢爺,同南巷子我那有個據點比較隱秘,要不?」

「不用了,你派些人去外圍守著,等官府那邊派人來,把這塊牌子亮出來。」布老虎面無表情把老虎令拋了過去。周流打了個激靈,差點沒撲身落地接過那塊鐵牌子。

膽顫心驚的把老虎令抱在懷中,周流就像抱著自己的相好,捂的嚴實,生怕春光外泄被人得了便宜。

這會兒功夫,李茂山就是個傻子也知道事情有些不對勁,他昂起腦袋,就像挨宰的豬般嘶聲道「周,周哥救我啊。」

「老子,老子去你娘的,老子認識你嗎!」

一腳踢在李茂山的嘴巴上,把他兩顆門牙踹了下來,周流顧忌多,生怕被李茂山拖下水,索性把他嘴巴弄爛,跟布老虎躬腰作別,忙出去召集人手把夫子街附近看管了起來。

處理完這個小插曲,茶樓旁的人是越聚越多。

布老虎大馬金刀坐在椅子上,身邊布老九鼻青臉腫走過來,朝布老虎上下瞅了老半天,怯聲怯氣喚了聲「哥!」

微做頜首,布老虎看著狼狽不堪的布老九,又看了看被人按倒在地的李茂山,心中乍起了個想法,于是他厲聲道「老九,李茂山打你為什麼不還手!」

「我,我」

「以你的力氣,就是頭蠻熊都可以斗上一斗,他李茂山這幾個人還強的過熊瞎子?」布老虎咄咄道。

布老九支吾著不知如何應對,布老虎生鐵不成鋼的嘆口氣,忽然瞧見馬樁靠右十步,有個豆腐攤。桌椅歪斜,地上更是一片狼藉,布老虎忽然想起布老九的心上人豆芽,好像操的就是豆腐攤的生意,于是他問道「老九,小豆芽了?」

這句話剛出口,布老虎就知道自己計劃成功的一半,布老九怒目圓瞪瞧著李茂山,一雙眸子仿佛有團烈火在燃燒,雙拳更是捏的 里啪啦作響。

「哥,豆芽,豆芽被李茂山帶走了!」布老九壓抑這聲音仿佛暴怒的野獸嘶鳴道。

布老虎聞言大吃一驚,他知道豆芽在布老九心中的地位,忙給附近葉毛打了個眼色。後者會意的點點頭,從地上抓起個李茂山的小廝拖走,便不知了去向。

「哥,你法子多,你,你快幫我想想,怎麼救她。」布老九的怒火持續時間真的很短,馬上他找到主心骨似的哀求布老虎。

起身走過來拍拍他的肩膀,布老虎指著地上雙眼怨毒的李茂山道「去把他給我殺了,就像當年怎麼錘死那頭野豬,今天你就怎麼把他給我錘死。」

「啥?」

布老九瞪圓了眼問道。

布老虎負手而立,掃視著周圍熙攘的人群,用他獨特渾厚的嗓音輕描淡寫道「老九,殺死他,如果你想日後跟著我,如果你想跟心愛的女人生活在一起,如果你想讓自己的親人不在欺負,給我殺了他!」

看熱鬧的老百姓初時以為布老虎只是開玩笑,這會兒有人瞧出不對頭,忙偷溜著去報官。

布老九茫然失措,他撓撓頭,猶豫不定道「哥,你啥意思了,你,你不會真讓我殺人吧。」

「老子就是讓你殺人!」布老虎怒眼瞪圓喝道。

他大步走到李茂山身邊,附近馬賊忙讓開道。

布老虎抓著李茂山頭發把他提了起來,見這廝瞪圓了眼,滿口鮮血瞪著自己,他一拳往面門砸去,頓時血花紛飛,周圍傳來小孩掩嘴尖叫。

「殺,給老子殺了他,老九,你想想,今天要不是老子在這,你就三麻子活生生打死,你的女人將被他活生生折磨死。你不為自己著想,難道不為自己的女人想想?一個連女人都保護不了的男人,你還叫什麼男人。」

托著血泊中的李茂山來到布老九面前,布老虎猙獰怒吼著。

他的話就像惡鬼般敲打著布老九的內心,他的眼神猶如兩道利劍不敢讓人直視。

布老九凝視著眼角被砸爛的李茂山,他,他手腳正在發抖,他腦子一片混亂,不知道該怎麼做。

「殺死他,老九,殺死他,不要在為自己的懦弱找借口。你生下來不是給別人欺負的,如果你有能力,你是高官,你可以借他人之手對他懲戒。如果你是富商,你可以買凶教訓他,可是你不是,你全不是!你只是個莽夫,你只有力氣,你無權無勢,如果你想抬起頭做人,如果你想證明自己不是廢物,就拿出自己的能力,讓別人不敢小覷你。」

布老虎仿佛山林狐媚,用自己的方式蠱惑著布老九。

見他緊咬嘴唇猶豫的站在原地,布老虎添把火,繼續道「你今天可以不殺他!」布老九聞言,雙目劃過絲亮光,布老虎又道「看在往日的情分上,我可以給你提供百畝良田,日後你選擇當個養尊處優的員外也好,修橋鋪路的慈善家也好,你跟我在無任何瓜葛。」

「假若日後有人覬覦你的財產,他們強佔了你的田地,我不會插手。他們窮凶極惡,奪了你的妻子,我也不會插手。等到你眼睜睜看著自己家產被奪,子女被人殺害,妻子被人奸.辱,到時候,你就是哭著喊著求我報仇,對不起,我布老虎沒有你這樣的兄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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