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大馬賊 第一百三十八章;撕破臉

作者 ︰ 仗長戈

更新時間︰2012-10-16

「今天各位當頭的能來,高某萬分榮幸!之前觀風口的兄弟們可能在外面鬧了些不愉快,這事全賴高某考慮不周,還望見諒。這幾年我關城談不上風調雨順,但也算的上百姓安康,高某就此,深深拜謝各位當頭的明義。」

座于堂首,高縣令端杯邀舉,底下五家馬寨當家這個面子可不能不給,雙手端杯,仰頭滿飲。

要說一城之長得混的跟粗莽大盜委曲求全,可能听上去有些窩囊,實則仔細琢磨,卻有幾分玄機在里頭。

咱先不說其它,就看這高縣令府上如何。

高牆大院,三庭閣環環相扣,奴僕百人,左院子撲面醇香,百花爭艷,春景滿園。右苑庭閣,三十六步挽花走廊,門庭精雕,下方是個綠水池塘,華魚暢游,怡景深幽。

這等規模,就是認作王府行宮都要得,高縣令一個正七品,月俸不過七石五斗大米,換做銀錢不過就是三四兩,能住的起如此高門大院,他憑的是什麼?

在者,大明朝洪武帝開國便以厲法嚴懲貪官,嘗一錢者,削去官身,剝皮充草以示懲戒。關城雖小,嫡屬于登州城,逃不過這歷法嚴刑,高驢子自上任已有十年,官途平坦如至,從未見過起伏,更無刑部派人緝拿,這是何等的手腕?

都言道,高縣令無尊,遭七家馬賊凌辱。

放眼高建偉擔綱知縣十年,可曾有過馬賊殺民,民不聊生?

以上履歷,足以可見高建偉非簡單之輩。

梅雪宴,雖為宴,實則七家馬寨爭艷斗方。酒過三巡,待下人奉上茶點,高縣令笑吟隨意,誰都知道先前布老虎所作所為定有深意,包括高縣令都不知道,這廝會立馬發難。

背靠椅,高翹腿,布老虎愜意扣著椅背,他跟左寅眼神來了個交匯,兩人仿若心有靈犀,只是笑而不語。

賓朋宴席,總少不了人來ど三喝五渲染氣氛。

江胖子之前被布老虎系列動作捧的有些飄飄然,他笑顏輕咳,開口正欲言道,布老虎輕瞥了眼他,忽然而道「江老大,今日當著滿堂豪客,大老虎有一事相問。」

所有人都知道布老虎開始發力了,江胖子笑盈盈正欲說話,他身邊的金小茶仿佛洞穿自己東家的意思,心中大急,忙開口先道「今天梅雪宴,高縣令宴請咱們只為風花雪月,大老虎可不要壞了規矩啊。」

布老虎低頭嘴角含笑把弄著指甲,他身後的布老九有些不樂意了。

布老九有些呆,腦子有時候轉不過彎但絕不是傻,他跟布老虎打小一塊長大,混跡市井早已養成默契。記得小時候自己被同齡欺負,布老虎總是先禮後兵,笑呵呵等對方父母走後,一頓拳打腳踢揍的那些人鼻青臉腫。

先前他們在門外就听見里面衛泊受辱,當時布老九就看到布老虎臉色難看的可怕,衛泊不了解布老虎,布老九這個本家兄弟,嘿嘿

「我說你這個小老頭真不懂規矩,你家大人都沒說話,你這人隨便截口也不怕挨打。」布老九甕聲甕氣說著話,他長得本來就憨實,肅嚴正眉就像長輩教育不懂事的小孩,這可把金小茶氣得不輕。

吹胡子瞪眼,金小茶這會估模也被沖了腦子,他也不顧後果,冷冷道「黃口小兒,老夫過橋走河的時候,你老娘的還沒被你爹開花了。」

「老子弄死你!」

龍有逆鱗觸之必殺,布老九聞言大怒,一步三跨殺氣騰騰而來。

金小茶身邊有個壯漢是青竹幫的打將,他見布老九如暴怒的棕熊邁步而來,仗著滿堂魁首也不畏懼。

跳腿側踢,大漢腳尖如蛇信直鑽布老九太陽穴。

雙眼中怒火焚燒,布老九咧嘴齜牙,一招獅子甩頭用腦袋硬生生把那人腦袋撞開。緊接著趁大漢落地不穩,布老九反擊了,碗口大的鐵拳重重轟擊在大漢胸腔上。立于堂首的高縣令,還有內堂巡視的劉群,站在他們的角度可以清楚看到大漢後背,被巨力轟的高高聳起,隨後只听骨裂炸響,大漢如月兌韁野馬騰空飛了兩丈倒地,口吐鮮血氣若游絲。

「不,不要,來人啊,救我啊。」

踏前一步,布老九如拎小雞般把金小茶提了起來。

高縣令臉上有些掛不住,想讓小舅子劉群過去勸解,腦海中情不自禁浮現出縣衙門口斷了腦袋的石獅子,干脆閉眼作假寐狀。至于劉群了,這廝倒也坦蕩,看的津津有味渾然不顧金小茶刺耳的尖嚎。

開啥玩笑,這在場人三成只見過布老九力能抗石,他劉群可是知道李茂山是怎麼死的。

漬漬,那撕的叫個干脆,劉群見過村夫劈柴,可沒見過有人生撕活人,撕的比劈柴還要干淨利落。

小弟性命危在旦夕,江胖子臉上掛不住,他驚恐的望向左寅求救。

布老九這時還抓著金小茶面露猙獰暴吼著「你在給老子罵一遍,在給老子罵一遍!」

「布老虎,讓你的人退下。」

左寅雲淡風輕看向布老虎道。

深深的望了眼左寅,布老虎嘴角漸漸起了絲弧度,他喝道「老九,下手不要太重了!」

「爺爺,爺爺,您放過孫子我吧。」

金小茶面露苦楚,雙腿懸空,帶著哭腔作揖求饒。

布老九得了命令哪會善罷甘休,行,你嘴賤是吧,老子讓你在也賤不起來!

掄圓了一巴掌抽過去,金小茶飛身騰空,像斷線的風箏飄啊飄,躍過了江胖子頭頂,重重摔在了地上。

牙齒碎了一地,倒在地上的金小茶身體痙攣了起來,他左臉高高腫起慘不忍睹。這時候劉群盡起了自己的義務,讓幾個小廝分別把青竹幫兩人抬了出去,大廳內氣氛忽然變得詭異起來。

「布,布老虎,你什麼意思!」

如咕咕叫的野豬,望著生死不明的金小茶,江胖子怒氣狂吼。

猛拍椅背,布老虎起身喝道「江胖子,你他娘的欠老子觀風口五千斤鐵竹子什麼時候還?」

「我,我」江胖子大臉漲的血紅,吃力的爬起身,他昂著頭想要伸手去推布老虎。布老九側身面含怒氣的捏著手骨,嚇得他退了兩步,結巴道「老子青竹幫什麼,什麼時候欠你觀風口東西了!」

「三個月前,我大父尚在人世,你青竹幫撈過界,在橫嶺打了插我豹子旗的一支商隊,三千兩的貨物一掃而空。我大父派人來問,你自甘認罪,予以五千斤鐵竹子可有此事?」

布老虎一字一語,殺氣騰騰道。

江胖子吞了口唾沫,氣急道「你,你,布老虎,你他娘的不是個東西,你觀風口劫了我青竹幫的買賣,我青竹幫搶回來,這本就是天經地義!」

「那當初我大父派人問話,你憑什麼認罪,憑什麼予以五千鐵竹子的賠償?」

布老虎咄咄逼人又道「我大父二十年前出道,當時你江胖子還是個泥腿子,論長論尊,你江胖子莫不是欺我大父尸骨未寒就準備翻臉不認人?」

听到這話在場人恍然大悟,衛泊重新揚起頭眼中閃爍著炙熱的光芒。

其它四家寨首包括高縣令,饒有興趣看著江胖子如何應對,布老虎先前挖坑,江胖子挺著肚子二話不說就跳了進去。現在縱然天北崖左寅想拉他一把,就憑這廝體積,漬漬,怕是人拉不上來反被布老虎給一腳踹進了坑里。

臉色陰晴不定,江胖子綠豆小眼滿是冷厲,他肥嘟嘟的胖臉誰都猜不到他在想著什麼。可就在這時,江胖子猛伸手作勢欲推布老虎,衛泊站在後頭惡向膽邊生,沖過來一腳踹在江胖子小月復上,把他擊退有兩步。

「哈哈,布老虎啊布老虎,老子還以為你多大的道行。成,咱就撕開臉皮敞開天窗說亮話!」江胖子怒極反笑徹底撕開了臉皮道「你大父雷豹,不錯,放眼咱關城七家馬寨除了天北崖左山雕,當可稱得上執牛耳的霸主。這一點,我江胖子服氣,我認,別說五千斤鐵竹子,就是五萬斤,當家的雷豹發話,我江胖子砸鍋賣鐵都給湊齊了。」

「可是你布老虎?黃口小兒!大黑天驅你如狗,喪家之犬跑去天北崖借勢,逼死田香以下犯上!在我江竹眼中,你就是他娘的一個混球,一個不入眼的混球,你觀風口想戰,老子今兒豁出去了,你要戰,我青竹幫陪你玩!」

江胖子怒發沖冠狂罵,高縣令笑盈盈座于堂首不語。

底下剩余四家馬寨,這次把眼神齊齊匯于布老虎身上,他們倒是想看看這個新晉豪強,到底有多少斤兩。

布老虎靜靜站在原地,他閉目如老僧入定,誰也看不出他心里想著什麼。

過了良久,他緩緩睜開眼道「繼續說啊,你青竹幫有什麼苦楚,我觀風口今天給你個機會言明!」

輕蔑的哼了聲,江胖子不做搭理費著功夫想要騰身坐下。

這時候布老虎撩開衣襟,從腰上拔出短刀刷過一道冷電架在江胖子脖頸上。

突遭變故,江胖子倒也有幾分魄力,斜眼瞧瞧刀鋒,冷笑道「怎麼著,小孩子家家氣急了亮刀?」

刀鋒貼肉,隨著布老虎手上微微用勁,江胖子脖頸起了道血痕溢出絲絲血跡。

看出了布老虎動起真格,江胖子臃腫的身體開始朝後退,最後一坐倒在椅子上。

布老虎隨之坐下,高翹腿,單手掌刀,橫架在江胖子脖頸上,用慵懶的口氣道「五千斤鐵竹子你到底給不給?」

「有種你他娘的現在殺了老子!」江胖子不屑回道,布老虎翹起嘴角又道「五萬斤鐵竹子!」

「布老虎,你他娘的別欺人太甚!」江胖子憤怒喝道。

布老虎臉上笑意越發的濃烈,他手腕一抖,刀鋒朝下,運勁于刀身,只听一聲撕響,江胖子聲音如殺豬般狂嚎,一條粗壯的手臂重重落在地面上,鮮血從他斷臂處狂涌,洗染一地。

整個斷臂過程電光火石那般迅猛,誰也沒想到布老虎那般殘忍連個征兆都沒有。

內堂里傳來陣陣掩嘴的尖叫,是那些下人經不住這般血腥的場景給嚇得。

此時江胖子像堆蠕動的肥肉在椅子上亂顫,布老虎提刀起身,一腳踏在他軟綿綿小月復上,把刀刃上的鮮血用江胖子衣服擦了個干淨。

「五萬斤鐵竹子,老子給你三天的時間準備。你要是覺得你們青竹幫有能耐不給也行,三天,三天的時間權當老子給你們調動人馬的機會。」布老虎邁開腿,站直了身體瞧向臉色慘白的衛泊。

把手中的短刀丟在他腳下,布老虎愜意的坐在椅子上道「別說老子這個當師父的不給你機會,刀在你腳下,你若恨他,就像個爺們一樣捅他兩刀。」

衛泊面無表情的撿起地上短刀,他看了眼躺椅子上拼命蠕動的江胖子,猶豫半響,狠狠咬牙把短刀收了起來道「證明爺們的手段有許多,我衛泊會用自己的方式來證明自己!」

「好,說得好!」布老虎撫掌大笑。

對首黑山寨的史家老大附和笑道「大老虎,你這徒弟收的蠻有意思啊。」

「嘿嘿,那是,咱觀風口就是這性格,敢作敢為,你對老子挑眼,老子就敢噴你口水。」布老虎飛揚跋扈道。

台子口的巴閉一挑眉,端起酒杯,聲音嘶啞道「好漢子,大老虎,我老巴敬你們師徒一杯!」

「好!」

布老虎接過衛泊遞來酒杯仰頭率先滿飲,堂上的氣氛再次火熱了起來。

就是一直沒做言語的司徒遵義都跟布老虎舉踫了幾杯酒,而作為「淘汰者」的江胖子,在所有人刻意的忽略下,靜悄悄,拖著傷殘的身子,怨恨的離去

夜晚,高府後院有個柴房,這個柴房布置的相當隱秘,縱然前院子里高歌載舞,這個地方依舊靜悄悄的可怕,在稀松的月光下,更是有著幾分可怖。

劉群醉醺醺穿過條走廊來到柴房附近,柴房里面依稀可以看到燭光,夜微涼,劉群在走廊下站了會被冷風打個激靈,不由煩躁的吼道「他娘的,給老子動作麻利點!」

柴房的大門被拉開條縫,一道身影從里面走了出來。

這是個白發老嫗,她手里捧著個瓷碗,快步來到劉群身邊誠惶誠恐道「劉爺,這是大老爺要的湯汁,你看是現在煲熱還是?」

滿身酒氣的劉群搖搖頭讓自己清醒些,他看了眼老嫗手中顏色比米湯還要寡淡些的「湯汁」,皺皺眉道「怎麼這麼少一點?」

老嫗低下頭,顫著聲音道「那些女娃,她們,她們都三天沒吃東西了,能有這麼多,已經很,很不錯了。」

瞧了眼那老嫗臉上密布的老年斑,劉群厭惡的揮手驅趕道「走吧,走吧,別在這礙老子的眼!」

「是」

老嫗如逢大赦般快步離開,劉群伸伸懶腰,活動了子正要回前廳在跟別人斗上三百回合。忽然眼神瞅到柴房里微弱的光芒,心中一動,他眼中起了絲婬邪,邁著腳步,撕開衣領大步朝柴房里走去。

過了一炷香的時間,月光晦澀,劉群從柴房里走出身,系著官服上的紐扣。

滿意的看了眼柴房中的「美景」,他舌忝舌忝嘴角,舌尖傳來微微甘咸。

猛的把柴房們關上,他哼著曲兒大步朝走廊邁去,冷不防跟個人撞了個滿懷。

「他娘的,咦,老虎兄弟,你,你不在屋子里喝酒,怎麼來這了?」

劉群正要破口開罵,當看到眼前人既然是滿面紅光嘴角帶笑的布老虎,立馬換了臉色客氣道。

「這,嘿嘿,劉哥,那啥,茅房在哪?」布老虎指著胯下,帶著些許酒意笑道。

劉群哈哈大笑,轉過身指著後廊告知位置,這時候布老虎眼中笑意忽然化成冷厲陰森,他的右手快速後腰,大惡虎狼悄然躍于掌間。

「這里偏僻無人,我若殺他,定懷疑不到老子身上。這樣就可以給小藝一個交代了!」布老虎心中暗道,他右手上的大惡虎狼被拇指緊扣,只消發力,如此近距離,劉群定沒有反應的機會。

布老虎心中殺機暴起,劉群這時還不知道危險,依舊給他熱心指著茅房位置。

這時候自二十步外的柴房忽然傳來動靜,布老虎起了警覺,忙收起大惡虎狼,劉群恰好回過頭笑道「老虎兄弟,干脆這樣吧,我帶你過去。」

「不用,不用,嘿嘿,劉哥你先幫我拖拖史老大那酒桶,兄弟我吹吹風,這會兒腦袋炸的不行,還得緩緩。」

布老虎推辭,劉群也不好勉強,點點頭錘著他胸口道「成,兄弟,今兒你威氣,哥哥我能跟你並肩作戰也是個福氣,咱先幫你下他兩壇子老酒,等會你直接過來一舉定乾坤!」

「好,劉哥仗義,這情大老虎記下了。」

目送著劉群離開,布老虎長呼口氣,無奈的抬頭望向烏雲藹藹的夜空。

這時候不遠處柴房又響起了動靜,布老虎心中有些詫異,不知不覺,他按捺不住好奇,大步便走了過去

(快捷鍵 ←)上一章   本書目錄   下一章(快捷鍵 →)
我是大馬賊最新章節 | 我是大馬賊全文閱讀 | 我是大馬賊全集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