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大馬賊 第一百六十一章;青竹幫(小光棍節,求收藏)

作者 ︰ 仗長戈

更新時間︰2012-11-01

在橫嶺北邊一河之寬有片青竹林,這青竹林樹木繁茂,連綿數十里,多毒蟲、瘴氣,里面盤踞著一伙馬賊,正是以江竹江胖子為首的青竹幫。

這江胖子是關城人士,早年是樵夫,偶尋這片青竹林視為桃源仙境。後來元末天下亂,常有流匪肆掠八百里疆域,于是江胖子糾集了一伙鄉親在此處落草為寇。

靠著青竹林得天獨厚的屏障,還有里面盛產的鐵竹子,江胖子無勇無謀,靠著狡詐的性子操持著青竹幫,勉強安穩活在這一偶之地。

原本,照著這個趨勢慢慢下來,江胖子也沒什麼野心,樂得一個逍遙。可自打鄰邊的觀風口天變了,老當家雷豹子身死,新當家大老虎登台,江胖子這日子越來越沒個活頭。

老豹子霸氣外露,尚在人世,江胖子青竹幫雖說被壓得不敢蹦跳,鄰居吃肉,他怎麼也能聞個香味是不?在者,偶爾自己撈過界偷偷腥,江胖子只要率先放低姿態,老豹子也不是那種斤斤計較的人,念著幾道情分,擺擺手也就算了。

至于那大老虎,江胖子一直都感覺自己跟那廝命里犯沖。

想那老豹子英勇無雙,以百斤力攜千斤勢硬踫萬斤重聞名于天下!這大老虎卻是手狠心黑,詭計多端,令人防不勝防。

就拿這些年月來說,江胖子有意放低姿態跟觀風口.交好,誰成想那布老虎不但不領情,還專搶他江胖子草窩子里的兔子。前幾次還好,江胖子只當那虎崽子少年得志,免不了性子里的幾分猖狂,于是睜眼閉眼也就打著哈哈過去了。

後來,當觀風口有越演越烈之勢,江胖子承受不住寨里的壓力,于是舍近求遠故意跟天北崖交好來敲打敲打那虎崽子,沒想到梅雪宴當天,他借勢打了布老虎的臉面,反過來那廝囂張至極斷自己一臂。

斷臂之仇,切膚之痛,不共戴天,于是江胖子怒了,整個青竹幫徹底歸順在了天北崖旗下。

當有了強援,江胖子為報大仇,跟橫嶺那邊的人打了幾場硬仗,各有勝負。

在前景一片大好的情況下,江胖子半生蹉跎好不容易熬得一朝得志,偏偏他的左臂右膀「鐵算盤」金小茶瘋了。

關城有這麼一句話,關老爺砍了你的腦袋,就會厚待你的家人。這句話類似幾百年後那句「上帝關了你家大門,總會給你開扇窗戶。」江胖子損失了頭號心月復金小茶,這不,又給他送來了一個得力助手勞保!

青竹幫總舵。

這是江胖子在青竹林安置的據點之一,傳聞江胖子有段時間被外來的武林俠客折騰瘋了,于是就在林子里修建了九個據點,一晚三換,雖說有點麻煩,但是麻煩好啊,變成尸體黃土一堆還享受不到其中的滋味勒。

此時黃昏似血,林里朦朧。

大帳里,三月不見的江胖子又胖了幾分,坐在一張鐵竹子編織的巨椅上,就好像一團蠕動的肉球,根本看不出這是個斷了右臂的「人」。

在江胖子五步距離外,擺了一桌酒肉,勞保坐在椅子上大快朵頤,滿嘴流油,吃相好不惡心。

江胖子因為最近又發福了不少,這會眼楮瞪圓了也只是條細縫,他看著勞保吃相過了片刻,嗓音陰柔道「阿保,這次你去城里可探到了什麼消息?」

「唔?嗚嗚!」抬起滿是油脂的黑臉,勞保鼓著腮幫子艱難吞下嘴里肉食,謅媚道「恭喜當家的,賀喜當家的,嘿嘿,小的還真打探了許多好消息。」

「哦?你說說看。」因為太胖,江胖子說幾句話都氣喘,于是盡量做到言簡意賅。

勞保抹了把嘴上油膩,滿臉笑容,卻是不言道,而是伸出兩根手指搓搓,模樣市儈至極。

你還別說,江胖子就喜歡勞保市儈的小模樣,像極了他當年剛出道那會。

挺挺肚子,江胖子想抬個手沒兩人服侍還真困難,勞保倒是伶俐,躬著腰邁著小步子上前從江胖子短褂里掏出兩片金葉子,待得到頜首,喜難自禁一番歌功頌德,這才娓娓而道「當家的,俺從相好那里知道了個秘密,布老虎今天上了天北崖,估模這會已經回了小馬莊,所去之人皆受重傷,其中把手野貓子生死未卜,瘸腿兒老馬更是自廢了右臂,大蠻熊老九力竭,據可靠消息起碼一個月內觀風口恢復不了元氣。」

「哦?此話當真!」江胖子內心已經認定了勞保的話,可是天性狡詐,這句口頭禪十幾年的打熬卻不能因為某個人而改變。

扁扁嘴,勞保把臉埋進肉湯里發出漬漬的吸汲聲。

江胖子沉默片刻,又道「還有什麼消息?」

「還有,還有,俺相好說了,城里四鋪子掌櫃張康、周建已經把半數財產全部變賣換成傷藥,準備托觀風口這條線運去北平城。」

猛的眼皮抽搐幾分,江胖子輕哼了一聲,勞保笑嘻嘻又從他懷里掏出片金葉子塞自己身上才道「俺相好還說,因為這批貨數量龐大,觀風口決定分幾次拖走,今晚由布老虎親自領著鐘輪子把五車貨過橫嶺。」

「此話當真?」這次江胖子是悶聲道,從語氣上勞保感覺到一陣陰森的殺氣,他忙點頭撅著嘴道「俺那相好不敢騙俺,騙了俺,俺死了,她就得守活寡。」

深吸了口氣,江胖子拽緊左拳頭,他綠豆大小的雙眼激射出刺眼寒芒,整個大帳里殺氣騰騰

橫嶺,遙對大渡口,此處承南接北上,乃是途徑北地必經之路。

從上至下,以青口子峰遍覽百里八山,當年剛入觀風口的布老虎曾笑言「橫嶺,八爪魚也!」而事實正是如此,如果說天北崖坐擁清河鄉連野人溝至高土坡,像個巨大的王八殼子,這觀風口蔓延橫嶺連綿群山,就像一條肆意而弄的八爪魚,遙對那王八殼子做撲狀。

夜已深,一支編制三十人的馬隊,所護之人皆精壯,騎大馬,護送足足八輛大車,以黃牛拉之。

而在馬隊之首,存兩人高舉火把,亮旗威氣騰騰,正是觀風口紅眼怒豹子旗。

後頭,坐鎮中樞,布老虎高騎良駒花豹子,面色肅穆,身邊是身穿紫藍員外袍的米商張康,後隨的是緊握馬韁四下張望警戒的鐘輪。

等馬隊行至橫嶺月復地,中間騎馬的張康不由緊張起來。

早年張康也是個泥腿子,走南闖北,東貨西賣,也走過這橫嶺老路。

那時候城外馬賊風起雲涌遠不似這番安定,每次出商,張康都得留足賣命錢不說,還得提心吊膽唯恐那些「好漢爺爺」冷不防射出的鐵箭取了自己性命。

要說近幾年張康生意越做越大,安定在關城少了自己親力親為東奔西跑,可是對于當年的記憶他深感惶恐,所以這一路下來冷汗直冒,手腳都打著輕顫,模樣好不拘謹。

到了祁山,已經是皓月當空,已是三更時分。

前路晦澀,多風吹草動,忽然有急促腳步聲傳來,那張康嚇得臉色慘白,倒是身邊布老虎面色如常,勒馬而定。就見自左右草叢中突出十幾名布衣持刀大漢,他們一手掌刀,一手緊握馬韁,在模糊的月光下格外顯現猙獰。

「啊,馬賊,馬賊,當家的有馬賊。」

那張康嚇得面如死灰,就要翻身下馬,布老虎輕輕拍他胯下馬頭讓受驚的馬兒停下暴躁,之後就見那些所謂的馬賊齊齊來到布老虎馬隊前單膝跪地,其中一威猛大漢亮嗓高呼「橫嶺祁山武堂,見過當家的!」

「呵,呵呵,原,原來是自家人。」

張康下馬這會才知道丟臉丟大了,但要說這臉皮厚度,誰也比不上當官的跟商人。打個哈哈,翻身上馬,張康笑顏眯眯,完全不似先前那番慌張。

布老虎冷著臉,驅馬上前,待來到武堂等人面前,他持鞭遙舉,言簡意賅道「開路!」

「是!」

一聲鏗鏘,那個在張康眼中無疑于殺魔的橫嶺抗頭馬賊武堂,乖乖的招呼人馬朝前開路。這時,心中尚有怯怯的張康,不由自主挺直了馬背上的脊梁,他現在才認識到之前的舉動是多麼的可笑。在橫嶺,就是天北崖左山雕親來,都沒觀風口一張怒豹子旗好使。

用行動像張康證實了觀風口對橫嶺的掌控力,布老虎漸漸放緩了馬蹄子,跟整個馬隊差不多保持了五步距離。沒多久,那鐘輪有樣學樣月兌離馬隊來到布老虎身邊,壓低聲音問道「老虎哥,老貓、老馬他們的傷勢還好吧。」

點點頭,布老虎沉默不語,別看他現在還能騎馬,其實全身酸痛苦不堪言,如果不是為了接下來的大計,他是萬萬不會自找罪受。

仿佛看出了布老虎的難受,鐘輪試著問道「老虎哥,要不您先回頭在橫嶺住上一晚,有這麼多兄弟在,沒人敢整咱觀風口的ど蛾子。」

「不可,你震不住場面!」布老虎壓低眉,輕聲道。

在看到鐘輪有些黯然的面孔,布老虎強吸一口氣緩緩道「今夜是我跟江胖子的一場博弈,斗的是股子勢道,除了我親來,就是老貓、老馬捆在一起過來都不成。」

有了這番解釋,鐘輪子心中一口濁氣煙消雲散,轉瞬,他有些擔憂道「可是當家的,那您的身體?」

展顏一笑,布老虎搖頭道「不打緊,倒是我吩咐你的事安置妥當了嗎?」

「您放心,那老米蟲還不知道自己一堆寶貝全在車里,按照您的吩咐,他還只當那些玩意全是空盒子勒。」鐘輪看了眼前頭趾高氣揚的張康賊笑道。

布老虎點點頭道「事後你對他也客氣點,怎麼著此人也是城里大戶,咱們弟兄不可能操一輩子無本的買賣,多結識些有錢人,也算為往後的前程埋條路子。」

模模大光頭,鐘輪不以為然的笑笑,布老虎瞧他敷衍的意思也沒想過訓斥。畢竟當了幾年馬賊逍遙快活百無禁忌,這些粗莽漢子誰會杞人憂天的為幾十年後的老來生活做打算。

等過了兩條山脈,天兒跟著也翻起了魚肚皮。

瞧瞧這時候,布老虎在後頭緊繃著臉揚起馬鞭,他身邊鐘輪會意的大吼道「全部下馬休整一炷香!」

之後,連夜趕路的觀風口馬賊少數十幾人下了馬,更多的是拋開身上輜重,僅僅只掌一柄短刀策馬在周圍一里範圍內巡視。而過了半柱香,巡視的馬賊回來休息,緊接著另一波展開巡視,有條不紊,很見功夫。

張康從馬背上下山,這位大員外五六年沒攀過山行過路,今兒這晚可是折騰的要死要活。

不過話又說回來,想想以前窮凶極惡的馬賊,如今成了自己商隊的鏢師,這滋味,就是在行幾晚上山路,張康還是覺得挺直。

抖著笑臉,張康來到靠樹而坐的布老虎身邊,瞧了眼周圍嚴密禁戒的觀風口馬賊,他席地而坐豎著大拇指贊嘆道「虎狼啊,當真虎狼啊,當家的,咱老張跟你說句掏心窩子的話。這行商小半輩子,咱老張做的最漂亮的一場生意,恐怕就是依仗上了您的觀風口。」

閉著眼毫無表情,布老虎听這話心里舒坦,不過身上的疼痛卻讓他做不出絲毫表示。

以為布老虎不吃這一套,張康笑笑解了尷尬,又從懷里掏出個油紙包,展開里面是只烤的酥黃脆女敕的山雞。

舌忝舌忝嘴唇,張康把烤雞放在鼻尖嗅嗅,一副討好的模樣遞給布老虎道「當家的,這是咱媳婦親自擺弄的,您一路辛苦,來嘗嘗?」

睜開眼,說實話布老虎還真餓了,接過油紙包,他喊了聲「洋子!」

「誒,當家的干啥?」

手一拋,那烤雞丟給十來步開外蹲地上的馬賊洋子,布老虎又道「你自己看著,給弟兄們的窩窩里加點肉末。」

「得勒!」

洋子接過烤雞頓時忙活起來,布老虎這時起身從馬鞍取出兩張大餅,丟一張給張康,他笑道「老張,這荒山野嶺吃不到好玩意,等回頭上了寨,我讓阿丑給你整鍋母雞湯補補。」

接過大餅,張康笑呵呵大嘴吃了起來,他見布老虎比他吃的更歡暢,才知道他先前並非惺惺作態。

掃了眼附近盤腿而坐,吃著卷餅夾肉的馬賊,又看看喝水咽著大餅的布老虎,張康默默低下頭,他忽然有了絲明悟,為什麼布老虎從一無所有成就一方霸主只要五年時間。

與此同時,張康心中默默下了個決定,而就是這個決定,二十年後登州城首富張康回首,才知道依附觀風口,效力布老虎,不是他小半輩子最漂亮的一場生意,而是一場能福綿子孫十代的漂亮生意。

一炷香燒完,已是黎明。

借著天色微涼,布老虎起身上馬,不用他吆喝,觀風口馬賊如利箭上弦,整齊一致,上馬按刀。

「往前在過十里就出了橫嶺,弟兄們加把勁,一路上給老子把精神打足了,別落了咱觀風口威氣。」

鐘輪子騎著馬大聲吆喝,旁邊動作滑稽,好不容易上馬整裝的張康同時跟著湊熱鬧道「兄弟們,今兒張某讓大家受苦了,改日進城,盡管來三里橋,隨表吆喝聲咱老張的名號,酒肉管飽,漂亮女人管好。」

「得勒,張員外闊氣,弟兄們可不要丟了門面,吆喝起來。」

馬賊洋子適當的鼓舞起士氣,原本經過一夜趕路,微有乏意的觀風口馬賊,在次人精虎猛,吆喝著嗓子嗷嗷叫,朝前路邁去

竹南道這是橫嶺跟青竹林劃界的一個地段,同時也是前往北地的官道。

自這條路順行十里,便過了關城八百里疆域,七家馬寨有約定,打食不過界。只要過了八百里疆域,能殺能砍不能劫,否則就是壞了規矩,惹來麻煩,那就得自個閉門收拾。

而這竹南道便是八百里疆域最後一道路程,全程長十一里,溜個馬眨眼便過,但要是商隊行走,沒個把時辰拿不下來。

綠竹林子深處,隱約之中可見百余人壓馬頭屏息凝神,當頭的就是江竹江胖子。

別看這廝體態臃腫,坐在椅子上就像個大肉球,但要是進了青竹林子里,這人就是個活蚱蜢,蹦蹦跳跳靈活的跟猴似的。

趴在地上,腦袋戴著青竹葉編織的草帽,江胖子眯眼看著前面官道。

在他後頭,百余名青竹幫馬賊均是這幅打扮隱藏在竹林之中,如果說以這點力量江胖子想動觀風口將近五十騎,這無疑于找死。要知道兩方人馬的戰力,觀風口隨便下來一人,可以撂翻三四個青竹幫馬賊,可要是

「阿保,有動靜了,趕緊吩咐兄弟們,讓他們在鐵竹子上抹好蛇毒,他娘的,布老虎,你心黑?老子讓你瞧瞧什麼叫真正的心黑!」

江胖子伸手模模自己空蕩蕩的斷臂,眼神怨毒,就好像隱藏在暗處的花蟒蛇,殺氣騰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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