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大馬賊 第一百七十一章;上陣父子兵(下)

作者 ︰ 仗長戈

更新時間︰2012-11-07

(整棟樓一天沒網,好不容易來網了,兩章連發!)

「攻城拔寨,首重氣勢!挫其銳性,方能滅其根本」

當李江哲這句話幽幽在馬三放腦海中浮現,他望著急沖而來的丁凱,拍拍馬,抽手把上面的金背砍刀抗于肩上。

「只消劈了這廝,天北崖士氣被破,也就無所畏懼了吧。」

馬三放心里暗道。

這時,丁凱已經突進馬三放十步左右,他早年是干殺手出身,身段矯健整個天北崖無人可與之並肩。同時因為早年是干殺手,丁凱的武器也是一種不常見的殺人利器,奪命雙鉤!

這雙鉤只比普通匕首要長的些許,細彎于蠍尾,那一點寒芒尤為刁鑽,輕輕發力,能在鋼刀之上鑽出痕跡。而在丁凱的殺伐生涯中,他最傲首的戰績是一鉤子連挑五人手筋,在天北崖,就是葉頂都不敢于他近身搏斗,只能依靠長刀加以牽制。

丁凱的路數趨向于大開大闔,跟他早年的陰柔刁鑽比起來,這是他當馬賊之後習性的改變。

無論是大開大闔也好,還是陰柔狡詐也好,馬三放報著挫其銳性的打算,丁凱同樣也報著陷陣殺伐有死無生的信念。

在距離馬三放十步距離,丁凱忽然一個飛鳥橫渡,身子高高掠起,雙臂猛打,雙鉤直取馬三放兩處太陽穴。

喝!

深吸口氣,馬三放眼眸閃爍出嗜血的光芒,他掄刀過頂,不擋不閃,一刀直劈,兩人第一次過招,相繼打出了同歸于盡的手段。

刀鋒凌冽!

勾芒如電!

馬三放的金背砍刀毋庸置疑可以將丁凱劈成兩半,同時,丁凱堅信,自己能夠用雙鉤把馬三放腦袋給扎穿。此時兩人的搏斗已經超月兌了勇力的界限,而是一種氣勢,一種視死如歸的氣勢踫撞。拼的是命,比的是誰更不怕死。

勾芒如毒蛇吐信,在丁凱面臨生死那剎,驟然快上幾分,狠狠朝馬三放太陽穴刺去。

一寸,半寸!

僅僅半寸的距離,到最後丁凱甚至已經感覺到手中雙鉤觸踫到了馬三放皮膚上,這時候,那凌冽的刀鋒當頭劈來。心念急轉,生死一線,丁凱放棄了直取馬三放太陽穴的致命一擊,身子仰側騰到一邊,手上鉤子則是狠狠剮了馬三放脖頸一條血痕。

落地,丁凱躲過砍刀,身子連番縱退五步,跟馬三放保持了一定距離。

大刀斬空,馬三放彎著腰喘起了粗氣,在他脖頸,那條血痕慢慢變粗,流出鮮紅的血液。

左寅大老遠瞧的真切,不禁拍手言笑道「老丁功夫不錯,初戰告捷,這瘸腿兒老馬,我看啊,瘸腿就是瘸腿,早早回家養老才是,在這死扛著,莫不是那觀風口只收留些老弱病殘?」

故意灑出些話語來動員士氣,左寅發現附和聲稀稀落落,不禁有些詫異的看向臉色冷峻的費猴子。

而早先受了冷落的札特沒好氣道「內行看門道,外行看熱鬧,我呸!」

因為是草原漢子,生來就是豪爽直邁札特,並未感覺這句話把左寅那張俊臉,給打的多扭曲。

費猴子見左寅臉色陰沉的似要滴水,忙輕聲解釋道「這頭一回合,老丁輸了。」

「什麼?」左寅眉頭微皺起來。

「以命搏命,拼的就是誰不怕死。老丁雖剮了馬三放一道血痕,贏得了手段,退身,卻是輸了氣勢啊。」費猴子有些低落道。他不得不承認,如今的觀風口今非昔比,正在蒸蒸日上。

就從那幾員打將來看,天生神力的布老九到現在還是一些天北崖馬賊的夢魔,如今成名已久的丁凱又在對陣上輸了氣勢給馬三放。如果這趟天北崖大軍無法橫掃觀風口,底下馬賊的士氣必將在今後一蹶不振,起碼,在面對觀風口馬賊,將缺少那種戰無不勝的氣概。

好不容易左寅也瞧出了端倪,他本就不是武夫,他是個看重結果的人。

凝視著遠方孤身一人的馬三放,他瞧了眼札特,轉而朝費猴子道「老費,你帶些人去把那馬三放給圍殺了。」

「不行!」

札特在一旁錘著胸口臉色肅穆道「馬三放是勇士,勇士不會看著勇士以寡敵眾戰死,費猴子,你要是敢上,我札特會跟你翻臉。」

「札特,你要是看不慣大可離開,老費,帶著你的人,勢必要把馬三放當場殺死!」

左寅握緊韁繩,語氣越發陰沉道。

那札特終究還是天北崖一員,他不敢跟左寅翻臉,只能一雙虎目緊瞪著費猴子。

這時候費猴子有些左右為難了,左寅是少主,以後鐵桿杠杠的是天北崖當家。而札特是老人,當年費猴子剛入行,沒少受他照料,這忠義,看來今天費猴子勢必要做一次選擇了。

沉默良久,在札特憤怒的眼神下,費猴子頭一揚,他掌管的十幾名獅王衛策馬上前。

從費猴子之前取舍布老虎那番救命恩情來看,他並非那種感情勝過理智的人。

馬鞭揚起,在費猴子的帶領下,獅王衛一字排開,準備朝前方跟丁凱纏殺的馬三放奔去。

嗖!

一道破空聲響起,一粒石子狠狠打在某個獅王衛胯下的坐騎眼珠子里。

那馬兒突遭重擊,哀鳴一聲高高躍起,把馬背上的獅王衛拋下,直接亂蹄踩破了腦袋。

五十步打靶!

從遠方林子里,穿著短褂笑起來像個看門大爺的馬老財,手里掂量著一串掌片兒刀緊瞅著遠方左寅。

要說這五十步打靶的絕技早先震懾七家馬寨,第一個拋來「橄欖枝」跟馬老財交好的還是李魚,希望當時緊緊只有**歲的左寅能學得這手本事。

不過那馬面老財是個玲瓏人,他知道自己出自小馬莊,小馬莊又靠近觀風口,未防雷豹起殺心,是故以祖宗交待,回絕了李魚的邀請。

左寅也不傻,知道馬老財的出現,自己是不能在有些許異動。五十步打靶比不上金剛打的霸道,可那準頭正兒八經的瞅哪打哪,為了一個馬三放,成就馬老財一身威名,這賠本的買賣左寅做過一次,栽在布老虎旗下的青蛇兒手上,可不想又栽在了馬家父子身上。

有馬老財的五十步打靶絕活鎮守,蠢蠢欲動的天北崖終于老實了。

同時,在跑馬道夾口,馬三放跟丁凱的大戰已經進入了白熱化。

雖說兩人第一回合交接,馬三放略勝氣勢一籌,可這單挑比拼,勝負並非一時之勇可以定奪。

經驗、技巧,丁凱遠非馬三放可以比肩,是故這場殺伐,變數極多。

刀光鉤影!

幾十個回合過去,雙方均未佔到絲毫便宜。

馬三放身上血跡斑斑,丁凱也不好過。

他的鉤子在馬三放身上刮掉一塊皮,速度停滯那剎自己也是幾次險死。雖說至今尚未負傷,但丁凱心力卻是消耗極大。

特別是在馬三放掌握到竅門,憑借幾次故意負傷,用肌肉將丁凱鐵鉤扯住,那刀鋒貼著頭皮飛過,就是丁凱在怎麼強橫也有些心力憔悴。

「老丁,不要陪他玩了,打他關節,挑斷手腳筋!」

事關一場生死大戰,費猴子旁觀者清,一針見血為丁凱指出條明路。

如醍醐灌頂,丁凱暗罵糊涂。

自己被馬三放一直牽著鼻子走,卻沒想到以己之長落敵之短。

只消仗著速度,把馬三放手筋給挑了,一個跛子拿不起刀,他就是落了毛的鳳凰,還不如一只雞。

眼眸中寒光森然,鼓起一口猛勁,丁凱迅速前奔攻向馬三放面門。在他砍刀劈身,連忙又虛身閃躲,既然是趁著馬三放跛腿行動不便,緊貼他後背,出鉤,欲挑他掌刀的手腕。

「他娘的,挑老子手筋,老子跟你同歸于盡!」

費猴子不知道,丁凱也不知道,甚至連自詡聰明過人的左寅都不知道。

馬三放被先前一句話刺激的對鮮血饑渴難耐!

他是跛子,一個斷了條腿的跛子。

在這個弱肉強食的時代,跛子想要出人頭地,想要受到尊重,只有靠拳頭,鐵一般的拳頭。

所以,馬三放的刀就是他的自尊,手,就是他的靈魂!

別人想要踩下你的尊嚴,抹殺你的靈魂,你會怎麼做?

馬三放的做法就是拼命,你想讓老子成為行尸走肉,老子要你永不超生。

在丁凱緊貼這馬三放後背,獰笑的探出死亡的鐵鉤。

金背砍刀忽然被拋起,馬三放反手抓住刀柄,直接讓刀鋒劃破自己小月復,洞穿,刺破了丁凱的肺腑。

「想要老子的命,老子讓你死無葬身之地!」

雙目猩紅,口斥鮮血,馬三放重重攪動著小月復里的砍刀,刀尖扎在後邊丁凱的心肺上頓時把他內髒攪個粉碎。

噗!

猛拔金背砍刀,馬三放緊緊捂住小月復冷冷看著倒在血泊中痙攣的丁凱。

附近馬老財毫無表情過去給自己兒子包扎著傷口,而在遠方的天北崖馬賊則是死一般的寂靜,包括左寅,他看到的不是一場血腥搏殺,而是馬老財為遍體鱗傷的兒子包扎傷口流露出來的自豪。

那種自豪,左寅憧憬過,卻未從得到過。

「兒子,好樣的!我老馬家的種,可以是個瘸子,但絕對不能讓人瞧不起!」

在馬老財發出一聲嘶吼,誰也不知道這是自豪還是內心痛苦的宣泄。兩父子相互攙扶,步伐闌珊朝跑馬道上走去。

而遠方的天北崖馬賊,風卷起落葉,婆娑作響,每一個人望著那遠去的父子背影,只有深深的敬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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