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大馬賊 第二百零七章;白楊堤

作者 ︰ 仗長戈

更新時間︰2013-01-01

(有道是一支穿雲箭,千軍萬馬來相見,開更了,長戈趁著新年,淚奔求個收藏,求個紅票)

今夜月朗星繁,關城西河白楊堤,煙花似錦,人山人海。

醉舞坊,傾月香船據傳有子母七十二舵,母船「傾月翡翠」屹立秦淮河將近二十年冠為魁首,無可撼動。

分支有七十二船游歷天下,四方賓演,定三年之期于金陵秦淮會首,那時候百花魁鶯歌燕舞,可于那皓月奪芒爭輝。

西河上,白楊堤上繁華人涌,燈火通明。

隱約之中,深邃蒼茫的河面上駛來一艘花船,拔地而起的煙花璀璨如晝,引得岸上行人翹首,目眩神迷。

「此船喚作荊歌夜唱,由中山王府小王爺出資,洪武二十年建造,取自燕太子丹送荊歌入秦之意。」

「荊歌夜唱,洪武二十四年奪魁揚州孟蘭花節,聲名大噪。醉舞三杰,唱橋書的駝背老叟金龜客,花容柔體的舞娘子,擅使花槍的小鐘馗都曾在此船搭台子秀過活。而如今,這船的大梁子西北大嗓小將羅,那聲秦腔絕唱可了不得,就是百十里開外,都能清晰可聞。」

白楊堤,有位儒袍老先生,手撫三寸白羊須,侃侃而談,言語之中,對那模糊幽亮的花船推崇備至。

在那老先生周圍聚集了數十頭纏白巾的學子,如果是關城本地人就知道,這些意氣風發的少年郎都是登州「一泰學府」的學子,各個學富五車,乃是不折不扣的天之驕子。

跟芸芸學子劃圈子的另一邊有座涼棚,附近停靠著花馬香車,里面坐著的無一不是大月復便便的士紳豪客,外圍更是有家奴護衛形成保護圈,將閑雜人等全部隔離。

此次醉舞坊驟然派人停船駐唱,時間倉促,門票更是隨性免費發售,所以三教九流皆有人立于白楊堤等候。而徘徊在士農工商開外,靠近堤旁賞風河口支起了華羅傘蓋,在傘蓋十步範圍外,有惡漢凶煞持刀戒嚴,虎視眈眈,引無數人側目。卻無人敢報以微詞,只因為這傘蓋下等船靠岸的豪客身份,實在太過扎眼。

關城紅火至極驢莊少東家衛泊,十里鋪賭坊掌櫃王屠夫,夫子廟李濤,商賈大戶張康、周建,都在傘蓋外面侍立。只此陣容,代表了關城最具實力的豪客,不禁讓外頭登州城連夜趕來的大富,揣測著傘蓋下背座大椅的一道倩影神秘來歷,更是對旁邊那位錦衣華服的瘸腿漢子身份充滿著好奇。

從人群中推推嚷嚷走出一位穿綢緞踏高靴的漢子,在三位臂膀腰圓的猛漢簇擁下來到傘蓋。

那高靴漢子左臉有塊刀疤破壞了他的清秀相貌,待走到瘸腿的華服漢子面前,他眼中張揚消散,滿是恭敬,微微躬身道「馬哥,我派人查了,今晚當家的沒去黑山寨,帶著莫哥去了射口寨。」

瘸腿兒大漢毫無爭議,正是觀風口打將第一,馬賊道上赫赫有名的一身狠氣馬三放。

微皺眉頭,馬三放不解道「射口寨?」

高靴漢子點點頭,繼續道「當家的下山後去了趟小馬莊,正好踫見了射口寨的楊烈,就跟著護送去了大熊嶺。」

「帶了多少人?」

「桑槐哥帶了自己一旗的人馬,後來又從寨里調來了老虎衛,我得到消息,又跟老王、老劉他們打了招呼,這會應該趕了過去。」高靴漢子有條不紊道。

馬三放似乎很放心眼前這人的辦事能力,拍拍他的肩膀道「洋子做的不錯,除了老劉他們,你在去謝秋亮個話,帶著我的人手在大熊嶺附近接應。」

「放心吧馬哥,我這就傳呼。」高靴漢子應承下來就要離開,卻被馬三放叫停問道「洋子,老貓又跑哪里鬼混了?」

「這個我也不知道,應該去找小神棍了吧。」

高靴漢子,也就是先前布老虎麾下的馬賊洋子,表情猶豫著回道。他的眼神時不時瞟向傘蓋下背座的那道倩影,好像十分的忌憚。

「行啦,行啦,你趕緊忙去吧。」

馬三放不耐煩的揮手,馬賊洋子訕訕的笑了笑,退後幾步轉身,朝身邊幾位漢子打了個眼色,換上一副倨傲的神情,張揚跋扈離開了白楊堤,翻身上馬出了城。

船行如水步,夜中西河,那艘荊歌夜唱悄聲無息來到白楊堤離岸邊百尺距離。

岸頭上,等待多時的人群鼓噪的熙熙攘攘朝前推移,卻被傘蓋周圍侍立的壯漢抽刀聲嚇得退後三步,不敢靠近。

月照河水,花船上放出十幾架烏篷船游向岸邊接客。

岸上的游人眼尖的架不住心中急憤想要靠前岸邊,傘蓋旁的馬三放神情本就煩躁,見到有人不怕死的想要闖上來,一股子邪火直沖腦門,頓時倒八字怒眉,手一伸,附近有小弟奉上金背砍刀,橫刀立馬。

「他娘的,誰不怕死就給老子在踏前一步!」

一聲虎吼,馬三放扯著嗓子吆喝,凶神惡煞的模樣伴隨的凌冽的狠氣,嚇得游人噤若寒蟬,紛紛退後。

「十里鋪子做事,還望鄉親父老賣個薄面,稍安勿躁。」

瞧得馬三放發飆,王屠夫忙上前打起圓場,胸抱四方拳,來回示禮。

可能有的人不知道馬三放的名聲,但十里鋪子的王屠夫這些月來聲名鵲起,可是鼎鼎的威風,自然壓下了普通看客躁動的心思。

倒是那群儒生,在白羊須老者的帶領下有些義憤填膺,想要擠上前來以三寸之舌辨個通禮,好懸被衛泊瞧見,忙撩起長衫,走上前去跟那老者一番耳語,這才沒有鬧出什麼亂子。

這時候花船派來迎客的烏篷船已經停留靠岸,因為傘蓋擋住了看客的登船,船夫納悶,不敢輕舉妄動,生怕觸怒了那尊「惡神」引得不快。

好在傘蓋下除了馬三放個渾人,也有通情達理之輩,張康跟周建對了個眼色,一邊著手安頓著附近涼棚下來自登州城的富商,另一邊跟醉舞坊的接頭人打起了商量。

就在眾人忙碌左右,傘蓋下端坐的那道倩影微微抬起頭,月光灑在那張俏臉上,素顏俏麗,帶著淺淺月兒彎的胎記,彰顯著一分溫婉,楚楚動人。

毫無疑問,傘蓋下的女子正是丑娘。

看著岸邊上張康跟醉舞坊的船夫洽談,心上人的失約,丑娘眼眸中除了些許失望,更多的是惆悵。

「馬哥兒!」

「啊,誒!」

站在附近橫眉怒眼的馬三放听到呼喚,忙撇下金背砍刀,轉身來到丑娘身邊輕聲道「嫂嫂,怎麼了?」

猶豫了陣,丑娘抿了下嘴唇,掛著淺笑道「老,老虎來不了,咱們就不必等他了,讓別人登船吧。」

像踩了尾巴的野貓,馬三放使勁的搖頭,直言便道「嫂嫂,老虎哥既然答應跟你看戲,肯定就不會失約,他這人最重承諾,這會沒來,可能就在路上,先等上幾炷香功夫在說。」

「這樣不好,別人會著急的。」丑娘起身就要離開,馬三放瞧這架勢急眼了,跛著腿橫檔在她面前,嗓子跟唱大戲般嗡嗡喊道「嫂嫂可不能這樣,今晚這花船咱們包了,咱想等多久就等多久。」

「憑什麼啊!」

「就是,憑什麼啊,有錢就了不起啊,這醉舞坊一艘花船你包的起嘛,你當是流花巷子的青樓院子啊。」

果然馬三放一句話引得群情激昂,附近看客紛紛反駁,幾個不知根底的登州紈褲子弟甚至叫囂著家奴亮起了家伙,瞧這架勢準備來硬的。

如果此時在附近的是葉毛,或許顧忌到影響也就息事寧人。

偏偏馬三放是個吃軟不吃硬的性子,這廝听到身後傳來的鼓噪聲,本就心煩意亂,這會兒更是火上澆油,那對怒目憤然拔張,猶如臥弓豎盤,凶光畢露,殺氣騰騰。

丑娘是個柔善的性子,初見馬三放接近暴走的模樣心起微寒。好在這些年月待在觀風口見慣了漢子們的斗勇拼狠,她情急的顧不上許多想要安撫這廝,話沒出口。馬三放瘸腿右拐轉身,如喪虎出籠,猙獰怒吼道「觀風口行事,誰他娘的唧唧哇哇!」

鴉雀無聲

「觀風口」三字好像河面上蕩漾的微風,清晰的吹拂在白楊堤上所有的看客耳中。

「壞事了!」

附近王屠夫等人心里猛的咯 一聲,暗叫不好。

就見一些看熱鬧的閑人盯著馬三放那魁梧的身形,雙目中的迷惘成了恐懼,那腿腳更是哆嗦的站立不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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