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神庵消失的第三天。
雅居閣,布萊恩、布魯克以及菲雅相對而坐。彼此誰都沒有說話,各自都一副嚴肅的面孔,氣氛相當壓抑。
三人中間的方桌上,一封信函極為顯眼。布萊恩眼神冰冷,握著杯子的右手,青筋畢露。
嚓!
一想到信函之上的內容,布雷恩不由加大了手中的力道。粉碎的杯子刺破了他的皮膚,杯中流出的水和著他鮮紅的血液躺在方桌上,分外刺眼。
「布魯克,我去吧。既然他們以微絲作為人質來要挾我們,那麼我是必然要去的。」
「不行!你一個人去就是送死!」布魯克大聲反駁道,如今的形勢再清楚不過,他不願看著布萊恩去送死。但又沒有什麼辦法,因此也只能阻止布萊恩。
「閉嘴!」
布萊恩向著布魯克吼道,他銳利而堅決的眼神似乎說明了他的決心。
「我……當然知道。但是!你有什麼辦法嗎?八神庵現在行蹤不明,一切只能靠我們自己,你懂嗎?」
「那……那我和你一起去。我……」
沒等布魯克說完,布萊恩便制止了他的下文。他嚴肅的看著眼前有些慌亂的骷髏,一雙眼楮正對著那空洞的骷髏眼。
良久。
布萊恩笑了,發自內心的笑了。此刻,他看清了這具骷髏的心意。他很滿足,遇到這樣的伙伴是他的幸福,他會牢記一輩子。
「听著,布魯克。你有你的任務,八神庵最後一次的蹤跡是在海之森,你要去那里守著。我有預感,那個家伙一定還在那里。你要做的就是,當他出現時,要第一時間告訴他一切。」
看著頓悟的布魯克那還想要說什麼的表情,布萊恩灑月兌一笑︰「嘛嘛,而我會努力為微絲爭取時間……希望他能趕來。」
「不然……呵呵,能為微絲而死,我也能笑著離去了。」
慘淡的一笑,布萊恩毅然轉身離去,將他的背影讓給了布魯克以及菲雅。布魯克復雜的看著那個離去的背影,張了張嘴,欲言又止。只是翻過窗戶,急速朝著海之森的方向奔去。
布萊恩和布魯克離去的背影深深的映在了菲雅的腦海里,從頭至尾她都沒有說過一句話。但這並不代表她不關心,相反她非常關心微絲的安危。她能有今天的一切,與微絲息息相關。而此刻,她卻為微絲而「高興」。一個是痴情願意為她而死的男人,一個是友情願意為她赴湯蹈火的男人。無論怎樣,微絲是幸福的。
想著這些,菲雅美麗的面龐上,幾滴淚水躺下。她緩緩抬起雙手合十放于胸前,祈禱著。現在,能為他們做的也只有這些了吧?
微絲姐,布萊恩,布魯克……你們要平安歸來。
與此同時,龍宮城。
尼普頓攥著手里的信函,雄偉的身軀不住的顫抖著。
「尊敬的岳父大人︰想要你的三位皇子活命,那麼,就將你的女兒嫁給我吧!」信函之上的內容,每一個字都刺痛著納普頓的心。他緩緩站起的身姿,剎那間顯得那樣蒼老。此刻,他不再像是一個國王,而是一個父親!一個為兒女瞬間蒼老了的父親!
起身,尼普頓向著白星所在的高塔而去。他,突然是那樣的想見見自己的女兒。
……
吱……
厚重的鐵門慢慢被打開,尼普頓本來失魂落魄的臉上強行一笑,瞬間掛滿了慈愛。「白星,父王來看你了……」
「啊?!」
空靈的聲音自空蕩蕩的高塔內響起,那是屬于清純如天使的美妙聲音。回蕩在寬大的房間里,未泯的余音憾人心扉。
白星看到那個熟悉的身影,立馬由床榻之上起身,急切的沖向了她所深愛的父王的懷抱。白星那龐大的身軀此刻在尼普頓那同樣巨大的懷抱里顯得那樣嬌小。
「父王來看白星,白星很高興呢!」感受著溫暖的感覺,白星由衷的說出了心里話。
「呵呵,父王可是想你了哦?」撫模著白星的腦袋,尼普頓心里頓時百味陳雜。他實在不忍心說出關于他的三個哥哥的情況。
但是,有時就是怕什麼來什麼。
「父王,哥哥們怎麼沒來?」
……
尼普頓無力的走出了高塔,雙眼無神。作為一個父親,不能保護自己的兒女,讓他們幸福。他深深的感到了自己的失敗!
腦海中閃過幼時與三位哥哥玩耍的一幕幕溫馨畫面,哥哥們一直保護她、哄她開心的樣子仿佛就在眼前。白星不由又想到了自己的母親,那個她敬愛的被大家稱作乙姬王妃的女人。
為了哥哥……
但是,真的……真的要嫁給那個白星不喜歡的男人嘛?
內心不停地自問著,白星陷入了苦苦的掙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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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不……要……啊!」微絲休斯底里的大喊著,嘶啞的聲音一如她幾近破碎的心!「不要再打了……」雙眼無神的看著前方,微絲機械的念叨著。此刻的她,依然接近崩潰。
「彭!」
一聲巨響,布萊恩被霍地一腳踹飛。鮮艷的血花在空中劃過,刺的微絲無神的雙眼一陣刺痛。
呃……艱難的支撐著想要爬起,但是布萊恩失敗了。此時,他的整個左半邊臉已經高高的腫起,找不到半點英俊的影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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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莉隱晦的站在陰影里,眼中有些不忍。但卻依舊平靜。
「加爾,你確定要那樣嗎?那個男人會死的……」
夏莉想起了加爾的回信︰依照範德•戴肯的性子,他肯定會要挾尼普頓國王而向百星公主求婚。而以白星的善良,她肯定會答應。那麼,在範德•戴肯迎娶白星的至少兩天時間里……
不在往下想。
夏莉已經下定決心,必要時出手救下那個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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尤巴。
一望無際的沙漠,在夕陽的映襯下,被渲染的一片金黃。蒼涼的氣息撲鼻而過,晚上獨有的刺骨寒風今日來的卻是格外的早。在夕陽尚未落下之際,已經呼呼的刮起。卷起幾股細沙,彌漫在空中,使得視線開始模糊……
風沙中,兩道人影搖搖對望,筆直的身軀就像是釘在沙漠里的石柱,一動不動。
佐羅眯眼看著對面的男人,興奮的不住顫抖著。聳動的肩膀上,白色的海軍風衣隨之而動。他的一只手按在腰間的刀柄上,此刻,他感到從沒有過的契合——與秋水的契合,他仿佛听到了秋水的呼吸,他甚至覺得自己和這柄刀融為了一體,有了一個共同的靈魂,一個追求至高刀意的靈魂。
戰意!
噴薄涌出,佐羅嘿嘿一笑,拔刀沖向對面的男人。
反觀佐羅對面的男人,他緩緩解下了背上的十字巨劍,在胸前輕輕一劃,刀尖直指佐羅。解劍、緩緩向胸前的一劃、隨之踏前一步的步伐、平靜的面容、沉穩的氣質……所有的一切,渾然天成,無懈可擊!
戰斗一觸即發,一場屬于劍客的戰斗一觸即發!